木木看著田琳,張了張,嚨突然啞了。
田琳平靜與對視。
半晌,程蘇然低下頭,咬住了,肩膀不控地抖起來,兩行滾熱的酸淚落臉龐,重重砸在支票上。
偏過頭,長發擋住臉。
兩百萬呢。
再加上這半年的合約費、零花錢,總共兩百六十萬,夠在江城邊緣地段買套小房子,而在家鄉陵州,可以買整整四套大房子——是俗人,隻曉得用房子衡量金錢的價值。
錢來得真容易。
多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都賺不到這個數。
而,只不過了服躺下,區區半年時間,就從窮學生變了小富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什麼可抱怨的?有什麼資格難過?
說難聽些,就是個……
想到那侮辱詞匯,程蘇然心頭刺痛,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
田琳心揪了起來。
以往面對那些孩子,隻當做是工作的一部分,完任務就走。而今天,坐在這裡面對程蘇然,有了私人緒,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惡人”難做,卻不得不做。
“另外,程小姐,馬上放寒假了,你可以繼續住在酒店,直到開學。那輛車送給你,明天我們就去辦過戶手續,考慮到之前我以小姨的份去過你宿舍,那麼演戲演全套,到了學期末我還是會去幫你收拾東西,直到你畢業。除這些之外,你和老板之間不再有任何聯系。”
田琳語速極快,生怕自己說到一半哽住,完不任務。
太折磨了。
這比讓殺剖魚還難。
“是姐姐的意思嗎?”程蘇然抹了把臉,抬起微紅的淚眼。
田琳愣了愣,“是。”
程蘇然著氣,自嘲一笑:“既然不能聯系了,為什麼還要幫我考慮這麼多?就不怕我撒潑打滾、糾纏不放麼?”
“不,這只是老板的行事風格,對孩子一直很寬容,尤其是年紀比自己小的。穩妥善後,好聚好散。”田琳反應很快,知道該以怎樣的立場和態度去回答,這終究是公事,容不下的私人緒。
程蘇然一字一句道:“我要見。”
“有話我可以替你轉達。”
“我要親口跟說。”
“抱歉,程小姐,老板不想見你。”田琳搖頭。
程蘇然心一,抿了。
眼前這人代表江虞,或許能表達清楚江虞代的字面意思,但在這之外,還有藏在心裡的,沉在眼底的,是是非非,只有親眼見到江虞才能窺探一二。
那天太倉促,是沒能沉住氣,但不後悔。這些天雖然心碎難過,卻是幾個月以來前所未有的輕松。
終於可以平視江虞了。
“為什麼不想見我?在害怕嗎?”程蘇然哂笑。
孩咄咄人卻稚的模樣,像是走路還不穩就齜牙咧嚇唬人的小,看著隻讓人心疼和無奈。
田琳努力維持著笑容,依舊搖頭:“因為沒必要見面了。老板很忙,做事喜歡速戰速決,程小姐,我提醒你,死纏爛打不好玩。”
程蘇然咬牙關,眼睛又紅了幾分。
腦海中回閃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無數個溫存的夜晚,安的吻,枕邊的輕語,細微的照顧,還有“姐姐喜歡你”,很多很多……畫面碎裂渣滓,嵌在淋淋的心上。
都結束了。
“謝謝,酒店我就不住了,車不需要,演戲也不用,我自己可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