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等天亮?時間就是生命啊!大晚上在山裡萬一遇到了什麼危險……猛,或者懸崖呢?你們想過沒有?一個人……”程蘇然緒驀地激,聲音哽咽,沒再說下去。
裴初瞳著眉心,無力地垂下頭。
阮暮輕輕拍了拍的背,看向程蘇然,語調沉重:“山裡夜路不好走,我們整個團隊不悉這座山,不能貿然進去找人,所以報了警,大概十二點消防隊來了,現在還在山上找,他們更專業更有經驗,今晚我們只需要好好等待消息。”
“等?你知道陵白山范圍有多大嗎?如果沒有定位,可能三天三夜都找不到,有這個時間,恐怕找到的就不是人而是——”
。
程蘇然雙目泛紅,口劇烈起伏,忽然,想起什麼,“我知道姐姐可能在哪裡了……”
“什麼意思?”裴初瞳猛地睜開眼。
程蘇然抖著掏出手機,點開那張照片,遞給看,“姐姐說要去摘仙花,應該是照片上這個地方,你們從北坡上的山,這個位置就是北坡半山腰,對面的水塘看起來很近,其實很遠,一旦進樹林就沒有方向,越走越深,很容易迷路。”
“你怎麼知道?”
“我是本地人,以前經常上山玩。”
“……”
裴初瞳一愣,目變得複雜。那瞬間,所有猜疑都有了答案。
不等說話,程蘇然又問:“消防隊是不是從北坡上去的?”
“是。”阮暮接上了話。
“北坡……不行,要很久,而且他們不知道大概位置……我知道有條小路……”程蘇然口中喃喃,說著轉,在屋裡四尋找起來。
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很快翻找出手電筒、可做登山杖的長木,知道這些東西平常會放在哪裡。
“大半夜你要上山去添嗎?別又像我們一樣,沒找到可可,把自己丟了。”裴初瞳表嚴肅地站起來,抓住手腕。
程蘇然甩開手,掙了鉗製,眼眸裡出奇的平靜:“這座山,我比你們。”
說完轉跑下樓。
“你回來——”
黑夜吞噬了孩遠去的背影。
……
山間夜濃寂,四周黑魆魆的,一陣陣涼風搖曳著林間樹影,猶如鬼魅,時而傳來怪異的聲響。
程蘇然拄著登山杖,打著手電筒,艱難地穿行在小路上。
小路有人走,野草樹木肆無忌憚地生長,遍布碎石,蟲蟻無數,還有以前獵戶布下的廢棄陷阱,白天走都艱難,更別說夜間。但從這裡去照片上的位置只要半小時。
從北坡半山腰到那邊,中間隔著范圍寬廣的林,還有深峭壁,一共兩個方向,分別通往南坡和水塘。所以有三種可能——
在水塘,在林子裡,或是在南坡。
林子最近,水塘次之,南坡最遠。
這意味著三個方向都要找……
手電筒燈很強,握在手中像一柄鋒利的劍,破開無邊黑暗。
程蘇然心裡默念著姐姐一定要沒事,像打了似的,完全覺不到害怕,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鍾,額頭和後背都了,漸漸有點。
突然,腳下一踩空——
“啊……”
塌塌的泥土地嘩啦陷下去,瞬間失去重心,整個人猝不及防向斜坡,手中的登山杖和手電筒一齊滾落,撞在樹乾上。
大驟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嘶……”
程蘇然擰起眉,隻覺得有什麼湧出來,浸了長,低頭,借著滾落在旁手電筒的燈,看見自己的左大豁然被劃出一道深長的傷口,猩紅濃稠的鮮不斷湧出來。
倒一口氣,大腦白了幾秒,迅速拍掉手上的沙石泥土,下外套,再了穿的長袖衫,拉長裹住傷口,打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