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與顧承風齊齊愣了下。

顧承風是了解龍一子的，這家伙生人勿進，不是蕭珩與這小丫頭就最好別去招惹他。

了塵是瘋了嗎？

居然敢從龍一手里搶東西？

不對，他為什麼要搶龍一的東西？

他還掀了龍一的面！

龍一——

顧承風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在龍一的俊臉上。

“啊……”

他一下子驚呆了。

龍一原來長這樣嗎？他一直以為龍影衛戴著面是因為丑，原來是因為帥啊，這也帥得太慘絕人寰了。

龍一的帥氣是英勇中帶著一江湖俠氣，但卻又了人間煙火氣，多了一高手的天然呆。

顧承風看看龍一，又看看了塵，心里忍不住嘀咕，這到底什麼況？如今的高手都靠臉的麼？

你們這樣就顯得我很平平無奇了呀。

顧承風的重點徹底歪樓，主要是他沒覺得二人能夠真的打起來。

“好啦好啦，凈空的師父，你要是想看龍一的東西，你得和……這小丫頭說，讓去找龍一要，明白嗎？”他用手擋住的另一側，小聲對了塵道，“我和你說，龍一有點小氣。”

然而了塵的腦子里早已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他眼底滿連顧都從未見過的殺氣，哪怕在太子府的錦衛時，他也不曾這般殺氣騰騰過。

顧古怪地看著了塵。

了塵自跌落的地上站起，目直勾勾地看向龍一。

這時，龍一已經重新將面戴上了。

可這又有何用？

那張臉，他已經記住了！

“我要殺了你！”他猛剁腳跟，飛而起，一記殺招朝龍一的命門攻擊而來。

顧承風神一變：“喂，不是吧？你真格的？龍一不就推了你一下嗎？至于嗎？是你先搶他東西的！”

一個是凈空的師父，一個是龍一，還真是不好勸架呢。

——絕不承認是自己武功太低勸不住。

了塵全力的一擊，竟然真將龍一退了好幾步。

了塵當真了殺心，將全部的功力都用上了，在這一定要殺死龍一的執念下，他發揮出了難以想象的實力。

龍一沒接收到殺死了塵的命令，暫時沒那麼大的殺心，以防守為主。

了塵步步，再這麼下去，兩個人都得傷。

“住手！”顧沖過去。

“你閃開！”了塵怒目而視，拂袖打出一力，將顧震到一旁。

這一掌并未傷害到顧，可這落在龍一的眼里，就了顧到攻擊，龍一的氣場陡然變了，在了塵再次朝他攻擊過來時，他沒再閃避，而是迎面打出一拳！

拳掌相接，一可怕的力在街道上轟然炸開。

顧承風足尖一掠，被二人力震碎的砂石砸落在了他適才站立的地方。

了塵吐出一口鮮，龍一也了一點輕傷。

若在平日里較量，了塵是傷不到龍一的，可巨大的仇恨激發了他全部的潛能，他想與龍一同歸于盡。

“你們兩個，離開這里！”

他不想傷到無辜。

“龍一，我們回去。”顧對龍一說，“不和他打了。”

龍一的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顧說不打，那就不打。

了塵雙目如炬地著龍一的背影：“他不準走！”

了塵一躍而起，運足全部的力，形猛虎之勢凌空朝著龍一的后背狠狠拍來！

顧說了，不打。

就像蕭珩小時候和他玩，一二三不許，他就真的可以一個時辰都不。

了塵的眼底閃過驚詫，這家伙不還手麼？要生挨他這一掌？不管多厲害的高手，挨了這一掌都得心肺損！

龍一沒有出手。

眼看著了塵的一掌就要落在他的后背，震傷他的心臟。

忽然間，街道盡頭傳來一道萌（惡）萌（魔）噠（般）的小聲音：“師父！”

了塵渾的氣息一滯，呱啦啦地自半空跌了下來，面朝下摔了個大馬趴！

小凈空松開蕭珩的手，噠噠噠地跑過來：“！龍一！”

與二人打完招呼，他才轉過，蹲下小小子，在師父邊長起了小蘑菇：“師父，你怎麼又摔跤啦？”

了塵面朝下，雙手死死地扣住地面，咬牙渾抖。

我、怎、麼、摔、跤、的、你、心、里、沒、點、數、嗎？！

小和尚！

你是不是一天不坑為師就活不下去啊！

“你是個大人了，反正我也沒力氣扶你，師父您老人家自己起來吧！”說罷，小家伙便果斷撇下師父，喜滋滋地去找顧了。

了塵：“……！！”

徒大不中留！

顧了他的小腦袋，向朝這邊走過來的蕭珩，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蕭珩挑眉看了小家伙一眼。

小家伙一秒搖頭，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不是我要吃糖葫蘆！”

龍一如今看見蕭珩與小凈空同框已經不會輕易當機了，但他還是不是將小凈空當小小蕭珩來對待，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龍一，你和凈空先上馬車。”蕭珩對龍一說。

龍一夾起小家伙，二話不說地上了蕭珩的馬車。

蕭珩的馬車就停在太子的馬車旁，龍一打太子的馬車前走過去時，太子恰巧幽幽轉醒，剛喊了一句“來人——”，龍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指力打過去，再次將太子打暈。

龍一抱著小凈空坐上馬車。

巷子里只剩下蕭珩、顧、顧承風與了塵四人。

了塵支棱著差點兒被摔散架的軀站起來，與龍一打斗沒破相，倒是被徒弟一聲吼摔得鼻青臉腫。

上哪兒說理去？

他抬手掉角的跡，冷冷地看向對面三人：“你們和那個龍一的家伙到底什麼關系？”

顧對了塵正道：“他是我們的朋友。”

“朋友？”了塵看著坐在馬車上搖頭晃腦叭叭叭的小凈空，和默默守護在小凈空的龍一牌人型聽筒，了拳頭，說，“他那種人，還配有朋友！”

蕭珩眉心微蹙。

顧說道：“你似乎認識龍一，還知道龍一的過去。”

了塵冷聲道：“我當然認識他！他就算化灰了我也認識！”

蕭珩定定地看著他，說道：“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你的份，你不可能與軒轅家沒有關系，可我在軒轅家的畫像與族譜里都沒有找到你，三公主與安國公也從未聽說過一個軒轅崢的人，所以，你究竟是誰？”

了塵冷哼道：“我是誰不重要，如果你還希凈空活著，就最好讓我殺了他！”

他沒說讓蕭珩與顧去殺，因為顧說了，龍一是他們的朋友，那他就不讓顧去為難。

他自己來手！

蕭珩睨了了塵一眼，說道：“你殺不了他。”

他是龍一看著長大的，他與龍一的超越了世上萬千聯系，他絕不可能不站在龍一這邊。

他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龍一。

了塵的一雙桃花眼里布滿滔天的仇恨：“我今晚是殺不了，但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

顧說道：“他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了塵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倒是不意外了，難怪一個冷殺手會變如今這般模樣。可就算他不記得了，也不能抹殺他曾經犯下的罪孽。你們讓他小心一點，他的命，我會來取！”

他說罷，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著空的街角，顧承風拍了拍口，納悶道：“什麼況啊？凈空的師父和龍一是死敵？”

顧與蕭珩齊齊向了塵離去的方向，顧說道：“他好像不打算和我們提及當年的事。”

蕭珩神凝重道：“因為，那是他最痛苦的回憶。”

顧疑地唔了一聲，偏頭朝他看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蕭珩也看向，目溫和：“我也方才才確定的，早先都只是猜測而已。”

“那你說說看，我想聽。”顧拉了拉他的手，說道。

蕭珩溫地看了一眼，回握住的手：“好。”

顧承風：哈嘍？這里還有個人？你們倆能不能別當我是空氣？別在我面前眉來眼去？

兩輛馬車緩慢地行駛著，二人不不慢地跟在第一輛馬車旁，顧承風翻著白眼坐在第二輛馬車上。

蕭珩輕聲說道：“事得從三十多年前的軒轅家說起，那時軒轅家雖也是兵權世家，卻遠不如后來的那般強大。”

顧點點頭：“這個我聽說過，軒轅家是在軒轅厲的手中逐漸強大起來的，黑風營也是軒轅厲一手創建的。”

蕭珩搖搖頭：“但其實不是。”

“嗯？”顧愣愣地看著他。

蕭珩笑著了頭頂的一撮小呆，說道：“黑風營的創立者另有其人，軒轅家最強大的人也不是軒轅厲，而是第一任黑風營之主，也是軒轅家的暗影之主，這才是軒轅家真正的軍魂所在。”

顧下：“暗影之主？名字聽起來很拉風。是個什麼樣的人？”

蕭珩道：“什麼樣的人不太清楚，只知他也是國師殿的創始人。”

顧不由地想到了那張沒有面孔的畫像，會是那個人嗎？

如果是他的話，那他就一定是與軒轅厲與國師坐在一起的第三個小泥人了。

記得國師說過，那個人亦師亦友。

蕭珩見聽得認真，接著說道：“暗影之主從未在明面現過，但燕國六書是他編寫的，國師殿是他創立的，黑風營也是，他還留下了不計其數的財富，他與軒轅厲四征戰，他總在暗，上戰場也不留名，因此眾人只當他是個厲害的士兵而已，其余并沒太往心里去。”

但這個最終還是被人發現了。

晉、梁兩國的皇族開始想盡辦法拉攏他，拉攏不便決議除掉他。

誰料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見了。

眾人猜測，他要麼是死了，要麼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顧問道：“這與了塵有什麼關系？”在夢境里雖看到了一些，但并不是全部，至關于了塵的部分，只有結局，并無過往。

蕭珩頓了頓，說道：“了塵的父親就是第二任暗影之主。”

顧問道：“那個人的兒子？”

蕭珩再次搖頭：“不，那個人并非軒轅家的人，了塵的父親是，只不過暗影之主是暗中行的，不能到明面上來，這是他定下的規矩。軒轅厲的親弟弟軒轅麒，假死為軒轅家的第二任暗影之主。只有軒轅家的歷代家主才會知曉這暗勢力的存在，因此安國公、我母親，甚至就連軒轅厲的嫡長子軒轅晟都毫不知。”

“二十年前，軒轅麒帶著年僅八歲的軒轅崢去昭國尋找一種藥草，半路上，軒轅麒遭遇刺客追殺，不治亡。”

“從了塵的反應來看，那個刺客……就是龍一。”

而龍一雖然殺了軒轅麒，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喪失了全部記憶，變得半癡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