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的眼神變得異常危險：“最好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然我管你是不是教父，就當你是了，必須揍你！

——絕不承認自己就是想揍他！

顧長卿這會兒正于絕對的昏迷狀態，國師大人來到床邊，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道：“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你把話說清楚。”顧淡道。

國師大人道：“他在毫無防護的況下中了暗魂一劍，基被廢，丹田損，筋脈斷裂無數……你是醫者，你應該明白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基本就已經是個廢人了。”

關于這一點，顧沒有反駁。

早在為顧長卿手時，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況究竟有多糟糕。

否則也不會在國師問他萬一顧長卿為廢人時，的回答是“我會照顧他”，而不是“我會醫好他。”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顧長卿沒有治愈的可能了。

顧問道：“所以你就把他變死士了？”

國師大人無奈一嘆：“我說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只是給了他提供了一個方案，接不接在他。”

顧想起那一次在這間監護室里過發生的談話。

問道：“他那時就已經醒了吧？你是故意當著他的面，問我‘萬一他了廢人，我會怎麼辦’，你想讓他聽到我的回答，讓他容，讓他更加堅定不要拖累我的決心。”

國師大人張了張，沒有反駁。

顧冰冷的目落在了國師大人布滿滄桑的面容上：“就這樣，你還好意思說是他自己的選擇？”

國師大人的拳頭在邊擋了擋：“咳。好吧，我承認，我是用了一點不彩的手段，不過——”

顧道：“你最好別說是為我好，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國師一臉震驚與復雜地看著，仿佛在說——膽子這麼大的嗎？連國師都敢殺了？

“算了，自己慣的。”

某國師嘀咕。

“你嘀嘀咕咕地說什麼？”顧沒聽清。

國師大人語重心長道：“我是說，這是唯一能讓他恢復正常的辦法，雖然不一定功，可好歹比讓他淪為一個廢人要強。以他的自尊，為廢人比讓他死了更可怕。”

顧想到了曾經在昭國的那個夢境，邊塞一戰，前朝余孽勾結陳國大軍，就是將顧長卿變了殘疾與廢人，讓他一輩子都生不如死。

國師大人接著道：“我于是告訴他，如果他不想為廢人，便只有一個辦法，借助藥，為死士。死士本就是破后而立的，在國師殿有過類似的先例，前提是服下一種無解的毒藥。”

顧頓了頓：“韓五爺中的那種毒嗎？”

國師大人點點頭：“沒錯，那種毒九死一生，熬過去了他便有了為死士的資格。”

弒天與暗魂也是因為中了這種毒才為死士的——

中這種毒后活下來的幾率不大，而活下來的人里除了韓五爺之外，全都了死士。中毒與為死士是不是必然的關系，至今無人知曉答案。

不過，韓五爺雖沒為死士，可他得了早衰癥，這麼看來，這種毒的后癥的確是大的。

國師大人說道：“那種毒很奇怪，絕大多數人熬不過去，而一旦熬過去了，就會變得異常強大，我將其稱之為‘篩選’。”

顧微微蹙眉：“篩選？”

國師大人深深地看了顧一眼，說道：“一種基因上的優勝劣汰。”

顧正在垂眸沉思，沒注意到國師大人朝自己投來的眼神。

等抬眸朝國師大人看過去時，國師大人的眼底已沒了任何緒。

“這種毒是哪里來的？”問道。

國師大人道：“是一種紫草的里榨出來的，不過現在已經很難找到那種紫草了。”

真憾，要是有的話興許能帶回來研究研究。

顧又道：“那你給顧長卿的毒是哪里來的？”

國師大人無奈道：“只剩最后一瓶，全給他用了。”

顧道出心底的另一個疑：“但是為什麼我沒在他上到死士的氣息？”

國師大人道：“因為他……沒變死士。”

顧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國師大人禮貌微笑：“我把藥給他之后，才發現已經過期了。”

顧：“……”

“所以他現在……”

國師大人繼續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以為自己是一名死士。”

顧再次：“……”

老實說，國師大人也沒料到會是這種況，他是第二天才發現藥過期了，趕過來看看顧長卿的況。

誰料顧長卿杵著拐杖，一臉神地站在病床邊上，激地對他說：“國師，你給的藥果真有效，我能站起來了！”

國師大人當時的表簡直史無前例的懵。

顧長卿納悶道：“可是為什麼……我沒有覺到你所說的那種痛苦？”

國師大人與顧長卿提過，熬這種毒的過程與死一次沒什麼分別。

然后，國師大人果斷把他的止疼藥給停了。

顧長卿經歷了生不如死的三天后，越發堅定自己熬過劇毒深信不疑。

這不是醫學能創造的奇跡，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守護妹妹的強大意志力。

國師大人無辜地嘆道：“我見他狀態這麼好，便沒忍心穿他。”

怕穿了，他信念崩塌，又恢復不了了。

顧看著手里的各種死士集，懵圈地問道：“那……這些書又是怎麼回事？”

國師大人如實道：“瞎寫的。”

但也廢了他不功夫就是了，單是找泛黃的空冊子和想名字就差點兒把他整不會了。

顧隨后拿起一本《十天教你為一名合格的死士》，角一：“我說這些書怎麼看起來這麼不正經。”

國師大人：“……”

-

顧長卿如今的況，自然是繼續留在國師殿比較妥當，至于何時告訴他真相，這就得看他恢復的況，在他徹底痊愈之前，不能讓他半路信念塌方。

從國師殿出來已是后半夜，顧與黑風王一道回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很安靜。

蕭珩沒對家里人說顧去宮里國君了，只道在國師殿有點事，可能明日才回。

大家都歇下了。

蕭珩獨自一人在房里等顧。

他并不知顧那邊的況怎麼樣了，只不過按計劃，國君是要被帶回國公府的。

嘎吱——

楓院的院門被人推開了。

蕭珩趕忙走出屋子：“……”

進來的卻不是顧，而是鄭管事。

鄭管事打著燈籠，了廊下匆忙出來的蕭珩，驚訝道：“長孫殿下，這麼晚了您還沒歇息嗎？”

蕭珩斂起心頭失落，一臉淡定地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鄭管事指了指后的院門，解釋道：“啊，我見這門沒關，尋思著是不是哪個下人犯懶，于是進來瞧瞧。”

蕭珩說道：“是我讓他們留了門。”

鄭管事疑了片刻，問道：“蕭大人與顧公子不是明日才回嗎？”

整個院子里只有他倆出去了。

蕭珩面鎮定地說道：“也可能會早些回，時辰不早了，鄭管事去歇息吧，這里沒什麼事。”

鄭管事笑了笑：“啊，是，小的告退。”

鄭管事剛走沒幾步，又折了回來，問蕭珩道：“長孫殿下，您是不是有點兒住不慣？國公爺說了，您可以直接去他院子，他院子寬敞，楓院人太多了……”

蕭珩正道：“UＵ看書 www．uｕkanshu.com沒有，我在楓院住得很好。”

鄭管事訕訕一笑，心道您堂堂皇長孫，不和自己表舅住，卻和幾個昭國人住是怎麼一回事？

“行，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

這一次，鄭管事真的走了，沒再回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蕭珩起先還能坐著，很快他便站起來，一會兒在窗邊看看，一會兒又在屋子里轉轉。

終于當他幾乎要宮去打探消息時，院子外再一次傳來靜。

蕭珩也不等人推門了，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唰的拉開了院門。

隨后，他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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