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 12.是我的執念

中午，傅宸軒想起早上父親從書房裡出來的樣子，想了想，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爸。」

傅衡逸神淡淡，「有事？」

「爸，你做了什麼事惹得我媽生氣了？」傅宸軒十分好奇，從小到大，他母親幾乎沒有生氣過，更不要說是生他爸的氣了，這次竟然被趕去睡書房了，傅宸軒覺得他這個做兒子的必須好好關心一下父母。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到這事兒，傅衡逸就忍不住黑臉，這罪魁禍首還敢來問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即便是隔著電話，傅宸軒都能到他爸上濃濃的冷意，試探地開口，「爸，你在外面有人了？」說完，恨不得打自己一掌，這樣沒腦子的話真的是他說出來的？

傅衡逸上的冷意更濃，「傅宸軒，你應該慶幸你現在不在我面前。」不然，非得好好練一下這個臭小子不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傅宸軒尷尬地笑笑，聰明地轉移了話題，「爸，其實我媽那人很好哄，我可以給你支招。」

傅衡逸原本是想掛電話的，聽了這話，又將手機移到了耳邊，「要是沒用，你就給我滾出去。」省的他看見他眼睛疼。

傅宸軒一點也不介意他爸對他的冷言冷語，給傅衡逸出了幾個主意。

「爸，晚上我會出去跟朋友吃飯，很晚才會回來，要是時間不太晚了，我就不回來了，你跟我媽好好一下二人世界，放心，書藝我會讓在學校的。等下我就給我媽打電話，約出來喝下午茶。」傅宸軒笑瞇瞇開口，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心兒子，看看他給安排的這些，他就不信了，明天他媽還會生氣。

傅衡逸勉強表示滿意，就暫時不跟日子計較早上的事了，叮囑了幾句，掛了電話，開始想著晚上要早點回去準備。

所以兢兢業業的傅爺下午翹班了，早早從部隊離開，回到家時，家裡空空的，連阿姨都被打發了，傅衡逸難得對兒子表示滿意，先將家裡布置了一番，然後才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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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裡，沈清瀾看著兒子，「有話跟我說？」

傅宸軒全程笑瞇瞇，「沒有，想著好久沒跟您出來喝杯咖啡了，媽，這家的咖啡不錯，我之前來過。」

沈清瀾定定地看著兒子，傅宸軒任由打量，過了一會兒，沈清瀾收回視綫，喝了一杯咖啡，「唔，味道不錯。」

「媽，你跟我爸結婚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你想說什麼？」沈清瀾約意識到兒子想說什麼。

「我今天早上看到我爸從書房裡走出來，他惹您生氣了？」他本想說吵架的，不過想想他爸那寵妻的樣子，吵架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算是吧。」沈清瀾想聽聽兒子說什麼，於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媽，雖然我爸他這人嚴肅刻板，爲人也不浪漫，但是吧，對您絕對是一心一意，他是我見過的對老婆最好的男人了。」就連他幹媽於曉萱，跟韓奕乾爸都會吵架呢。

沈清瀾微微向後靠，好整以暇地看著兒子，「所以你這是來給你爸當說客來了？」這個傻兒子。

「媽，不是說客，你跟我爸，我肯定是站在您這邊的，但是我覺得吧，不管我爸做了啥，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哄哄您唄。」

沈清瀾挑眉，還是來做說客的，「我知道了，你帶我出來就這件事？沒有其他的事我可就走了。」

「別啊，媽，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聊天了，正好坐下來聊聊吧。」現在時間還早，他爸肯定還沒準備好，他要給他爸多爭取一點時間。

沈清瀾又坐下來，「行，那我們來聊聊顧青竹。」

傅宸軒神一僵，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怎麼會知道？」

「你跟我說的，宸軒，就是你當初執意離開軍校的原因？」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問他原因。

當年他要退學，沈清瀾問過他為什麼，可他不願意說，之後這麼多年沈清瀾就真的沒有再問過。現在猝不及防地提及顧青竹，讓傅宸軒有些不知所措。

「媽……」傅宸軒覺得很乾，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宸軒，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也很聰明，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在你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很替你做決定，放手讓你去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我一直以為我做的是對的，但是那天晚上我看著你喝醉酒抱著我哭的樣子，我忽然有些後悔，要是當初我勸著一點是不是會好一點？」

傅宸軒眼神微暗，「媽，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關係，我也從來沒後悔過我做的每一個決定，媽，從軍校退學，我不後悔。雖然做一個像爸爸那樣的軍人是我從小的夢想，但是我真的不後悔。」

「那顧青竹呢？」

話題又繞回了顧青竹，傅宸軒眼中閃過一抹痛意，「媽，是我的執念。」這是第一次，傅宸軒對沈清瀾提起顧青竹這個人。

「和我是同一個軍校的，跟我一屆，我們是在軍訓的時候認識的……」

沈清瀾靜靜地聽著，隨著傅宸軒的敘述，有些事在心中漸漸有了廓。

「媽，我半個月前見到了，換了名字，換了份，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我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我想問，可又失蹤了，我甚至都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找。」傅宸軒眼中滿是著急與痛苦，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不想再去掩飾自己心真實的緒。

要是傾盡全力去找，他有把握找到顧青竹，但是他擔心這麼大的靜會給帶來危險，所以只能讓人暗中打探。

「宸軒，你到非不可了嗎？」沈清瀾開口，神嚴肅認真。

傅宸軒一滯，隨後用比更認真的口吻說道，「是。」

沈清瀾點點頭，「那就相信自己的直覺，繼續等吧，我相信能讓我兒子這麼深的人一定是個十分優秀的人。」

不知爲何，傅宸軒聽到沈清瀾這麼說，一顆心忽然就沉澱了下來，他的母親就是有這樣的神力量，能夠三言兩語就安他的心。

「媽，謝謝你。」原本是想幫著他爸哄哄他媽的，結果變了他媽媽安他，想想自己的年紀，傅宸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清瀾淡笑，溫開口，「不管你長多大，你在我眼裡都是我兒子，是個孩子，所以不需要說謝謝。」

母子倆相視而笑，沈清瀾角忽然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現在我可以回家了嗎？」

傅宸軒看了一眼時間，十分認真地說道，「嗯，可以了，媽，祝您今天晚上有個愉快的夜晚。」

沈清瀾聞言失笑，這個孩子，卻也不再多言，起走出了咖啡廳。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但是家裡漆黑一片，沈清瀾皺眉，按照傅宸軒的表現，傅衡逸應該是在家的。

掏出鑰匙打開門，才發現餐廳的方向有微弱的燈，想手開燈，黑暗中傳來傅衡逸的影，「別開燈。」

沈清瀾挑眉，順著他的意抹黑走向了餐廳，餐桌上點著蠟燭，剛才看到的燈其實是蠟燭的芒。

借助著蠟燭的，沈清瀾看向了餐桌，紅酒、牛排，燭晚餐的標配。

傅衡逸走到的邊，將一束花遞到的眼前，「老婆，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清瀾面無表地看著他，但是眼睛裡卻閃過一抹笑意，其實是心疼兒子而已，哪裡是真的生這個男人的氣啊。

傅衡逸只以爲是沈清瀾還在生氣，低聲說道，「你是我眼中最的風景，不管是你風華正茂時，還是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時，我都你。」傅衡逸早已過了隨口說的年紀，尤其是這幾年他幾乎沒有再跟說過一個字，今晚這般模樣，倒是像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

沈清瀾忽然笑了，手拿過鮮花，低頭嗅了嗅，「很好聞。」

傅衡逸角輕勾，知道不生氣了，拉開椅子，讓坐下，「請夫人用餐。」

倆人對著燭吃完了這一頓飯，算起來，這還是傅衡逸第一次跟吃燭晚餐。

「宸軒教你的吧？」飯後，沈清瀾看向正在收拾餐桌的傅衡逸。

傅衡逸倒是沒有一不好意思，「我是因爲他才會惹你生氣的，他自然要出一份力。」

沈清瀾失笑，這個男人啊，「顧青竹的事跟你有關吧？」

傅衡逸微頓，無辜地看向，沈清瀾一臉篤定，「我知道軍人保協議，有些事你不方便告訴我，那麼我來猜，你姑且聽聽。」

傅衡逸饒有興趣地看向，顯然對的分析很興趣，他將碗碟扔到了廚房裡，然後切了一盤水果出來，兩人坐在沙發上，各占據著一角。

「你說，我聽。」

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沈清瀾到也不用擔心有人聽，於是很放心地開口。只是越聽，傅衡逸的臉越古怪，果然，老婆要是太聰明瞭，有些事本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