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雪翻了個,換方向讓自己清醒清醒。
四十分鐘過去,浴室的門依然沒有打開。
江茗雪差點睡過去,心里裝著事,猛地一下醒來,眼睛,坐起來繼續等。
一小時過去,水聲始終沒停過。
江茗雪靠在床頭,下一點一點的,眼睛時不時闔上又睜開。
忽然明白容承洲為什麼不讓幫忙了。
兩個小時過去,容承洲終于擰開浴室的門,裹著浴袍出來。
一踏進臥室,就看見江茗雪歪著腦袋,靠在床頭睡著了。
酒勁過去大半,恬靜的睡褪去微醺的紅,懷里摟著他的枕頭,呼吸清淺。
他走的時候特意讓躺下來著。
容承洲抬手了孩的臉,眸底緒晦暗不明。
他不是沒看出來今晚的排斥和退卻,想方設法躲著他,甚至把自己灌醉。
在此之前,他沒想到會給帶來這樣的困擾。
或許是他太急了。
是他做得不好。
容承洲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妻子安靜的睡,良久才緩緩挪開視線。
抬手關掉燈,輕手輕腳抱著躺下。
江茗雪睡夢中還想著等容承洲洗完澡出來,沒有睡得很沉,在容承洲剛抱時便輾轉醒來。
窩在他懷里,緩緩睜開眼:“你回來啦。”
容承洲嗯了聲,下蹭著的發間:“不是說了讓你困了先睡。”
江茗雪心里踏實許多,手臂環住他瘦的腰:“我想等你一起。”
腔被一陣熱意填滿,他收手臂:“下次我不在,不準和其他人喝酒。”
江茗雪不解問:“為什麼?”
容承洲間滯了一瞬,是真的對自己沒有認知。
平復了下呼吸,才緩緩道:“太招人了。”
晚上喝得有些多,腦袋里殘存兩分醉意。
遲緩地眨了兩下眼,理解了一下他說的意思。
“哦——”大致明白過來,停頓兩秒,又忽然抬頭。
清亮的眼睛褪去酒氣,睫輕輕扇著,像落了星子。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他頸間,紅一啟一合,就那麼直直地問出來:“那招你了嗎?”
“……”
容承洲剛平復好的緒又了兩分,凸起的結輕輕滾了滾,沉默了好幾秒,才在小姑娘期盼的目中點了點頭。
故作矜漠地只回一個音節:“嗯。”
何需要招他,只那麼靜靜地看他一眼,他就沒了自制力。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茗雪瞬間彎了彎眼睛,月亮和星子同時落在眼中。
他微微垂眸,落在孩得意的神上:“滿意了嗎?”
江茗雪嘿嘿一笑,璀璨的眸子盛有一種不同于平時冷靜沉穩的天真:“滿意了。”
喝醉的模樣太惹人憐,容承洲定定看著,心底好不容易撲滅的那團火又有了復燃的趨勢。
他克制地收回目,輕輕著的背,像哄小孩一樣聲音放的很輕:“快睡吧。”
江茗雪現在就像個心智不的小孩,用力點了兩下頭,乖巧道:“好。”
月從窗簾隙傾瀉進來,像一層薄紗輕輕蓋在相擁的兩人上。月華如練,淌過被角堆疊的褶皺,將兩人疊的影子投在墻上,像一幅被拉長的、安靜的畫。
空氣里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織,和窗外偶爾掠過的晚風,溫得像要把這一夜的靜謐,都進相擁的溫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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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茗雪一覺睡到了快十一點。
昨晚的強度和時間剛好,沒有到疲憊,反而一輕松。
容承洲今天也陪著睡到了九點才起床,在樓下健房鍛煉了一個小時,正在浴室洗澡。
江茗雪抬手了懶腰,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才懶惰地從床上爬起來。
鞋子在容承洲這邊,挪過去坐在床邊,低頭穿鞋時,目不經意瞥見床頭柜上的那枚銀婚戒。
上面沾著幾滴晶瑩剔的水珠,帶著水潤的澤,大概率是容承洲洗澡前摘下的,江茗雪卻莫名覺得那水珠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昨晚雖然喝醉了,但沒到斷片的程度,只不過意識有些恍惚,控制不住自己說的話。但容承洲做過什麼,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臉上驀地一熱,想起昨晚的事,不自覺了干燥的。
恰在此時,容承洲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江茗雪匆忙挪開視線,慌低頭穿鞋子。
容承洲拿著巾,邊頭發邊走近:“醒了?”
江茗雪點頭:“嗯。”
“起來洗漱吃點東西吧。”
“好。”
容承洲走到床邊,拿起那枚婚戒,重新套在無名指上。
江茗雪穿好鞋子坐直,恰好看到他手上的戒指。
手指不自覺了被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容承洲,不然你換一枚戒指吧。”
男人抬頭,眉梢輕揚:“怎麼了?”
兩頰染上一抹緋,江茗雪咬了下,有些難以啟齒:“……那個戒指弄臟了。”
昨晚在待了那麼久,自己都已經無法直視這枚婚戒了。
容承洲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我洗干凈了。”
江茗雪:“那也不太好吧……”
容承洲眼底漫出一點笑意:“你自己的還要嫌棄嗎。”
“……”江茗雪失語了下,小聲反駁,“又不是我戴,我這不是怕你有潔癖,不想戴。”
容承洲的確有一點潔癖,但江茗雪上的東西除外。
修長的指尖輕輕轉著戒指,他的語氣溫又強:
“我就喜歡這枚,不打算換其他的。”
江茗雪抬眼覷他:“我好心提醒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戴的。”
男人輕提了提角:“不必替我著想。”
他垂眸意味深長地看,幽深的眼眸像是漩渦吸著,一字一頓道:
“珮珮,這些都是你將來要還的。”
第53章
“……”
江茗雪一番好心頓時被堵了回去。
預想到自己的未來, 瞬間同不起來容承洲了。
板著臉起:“不管你了。”
容承洲輕笑一聲,看著進了衛生間。
換好服,手機收到江母的消息:
【媽媽】:珮珮, 今天幾點回家?
江茗雪恍然想起, 今天說好了要回家吃飯的, 被容承洲這麼一打岔, 差點忘記。
看了眼時間, 剛過十一點, 還來得及。
江茗雪進臥室拿回家需要用到的東西,瞥見沙發上的容承洲,反正也沒躲, 思忖了下, 還是問了他一句:
“我今天回家, 你要一起嗎?”
容承洲正在拿平板看日子, 聞言抬眼:“現在嗎?”
他以為是突然下的決定。
江茗雪目躲閃了下, 囫圇找了個理由:“對, 好久沒回去了。”
容承洲收起平板:“好, 正好和爸媽他們商量一下婚期。”
江茗雪提醒他:“你再帶一套服回去吧, 今晚在我家住。”
容承洲頷首:“好。”
給連姨放了兩天假,夫妻二人一起驅車到江家。
剛一進門, 蘇蕓就到門口來迎,見到旁邊的容承洲, 奇怪道:
“誒?承洲不是說有事來不了嗎?”
容承洲微瞇了瞇眼,轉頭看向江茗雪。
他可不記得自己這麼說過。
“……”江茗雪尷尬了一瞬。
計劃臨時改變,忘跟親媽對口供了。
干笑了一聲,牽起容承洲的手走進去:
“是我記錯了,以為他有事。”
蘇蕓哦了聲:“這樣啊。”
容承洲抬眼瞥, 銳利的眸子一眼看穿原本的籌劃。
如果不是快遞提前到了一天,打了的計劃,今天一定悄無聲息跑回娘家了。
忽覺有些好笑,若非昨晚安了一下,還打算和他玩多久的貓捉老鼠游戲。
垂眸看了眼主握著自己的手,還是沒有拆穿,順從地跟著進了客廳。
周六的家庭日,江淮景和時云舒也在,江家兒和兒媳、婿都齊聚一堂,氣氛比容承洲第一次到江家時輕松許多。
吃過飯后,一家人坐在一樓客廳,商量江茗雪和容承洲二人的婚期。
容承洲挑選了幾個日子,整理好給幾位長輩看:“九月二十日宜婚嫁,又是星期六,是個不錯的時間。”
他從不相信星座運勢或是黃道吉日,但容夫人說,日子選得好,婚姻才更幸福。
他至今仍然認為這樣的話是無稽之談,婚姻幸福與否完全取決于夫妻雙方,氣得容夫人罵他是倔驢。
他沒有反駁,只是剛從軍區大院離開沒幾分鐘,又驅車折返,還是從那里取來一本黃歷冊子,從頭翻看。
他不信黃道吉日,但江茗雪未必不信,以及江家的長輩,都是他需要考慮的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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