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諫這些時日四壁,連一貫的笑語也沒了,愁眉不展道,“世家豪強割據,占據著幾條重要商道,商販哪敢為了朝廷去得罪他們的食父母呢?朝廷征收他們的商稅,世家卻為他們提供商道,如何站隊,一目了然啊。”
沈筠道:“罷了,好在阿荔早有提醒,沈氏糧倉還算充盈。請叔父即刻清點沈氏名下所有田莊産出,按市價賣與百姓。”
沈諫道:“沈氏素清儉自持,縱你將名下所有倉廩餘糧奉上,亦不過支應蘭京月餘之需,如何鬥得過其餘幾大世家聯手?何況此舉必定得罪人,使你在朝中孤立無援啊。”
“先撐過這段時日再說。我朝為,也不為那些浮名虛譽。”
沈筠玉面如霜,聲音輕而疲倦,“此事未完。丹郡王狼子野心,飲,必不會善罷甘休,只盼莫要殃及阿荔才好。”
後一直沉默的年揚眉,報複般下輕輕一頂。
沈荔險些低出聲,忙咬瓣,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阿兄與叔父的腳步聲終于遠去,沈荔宛若虛般跌坐在地,一把推開蕭燃的腦袋,攏了攏被起皺的襟。
蕭燃也不惱,順勢後仰,以手肘撐地看。
許久,低笑一聲:“你哥罵人可真難聽。”
沈荔其實一直想與他談談此事,但他們能心平氣和談談的機會并不多。
蕭燃那方面又過于霸道持久,每每床上一滾,驚濤駭浪席卷理智,便什麽話都想不起來了。
這次,絕不能讓他得逞。
沈荔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氣。
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見蕭燃湊過來撚了撚的鬢發,著的眼睛道:“沈荔,我帶你去見阿母吧。”
沈荔眨了眨眼,未出口的話便這樣堵在了間。
“不是傅母,而是我的生母親。”
他這樣說道,“在伽藍寺下居,你還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