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炀明显注意到他变化极快的脸,凑上前看清图片后,揶揄道。
“呦,这不是在花室吗?怎么看着里面好像还有两个人抱着呢。”
“什么况?”商括珩起走过来,拿起裴宴赫手中的手机,看了一眼,陷了一秒沉默,又递还到他手上。
“你打算怎么做?”
裴宴赫指尖攥紧着手机用力到发白,他沉着张脸,径直往外走,只丢下一句。
“抢。”
天文台顿时安静,直到裴宴赫的背影消失。
陈烬炀忍不住笑了声,“他这是急了?”
商括珩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看样子是。”
照片都拍的这样明显了,他能不急吗?
毕竟这人可是陈烬炀抱一下都要皱眉的人。
-
从花室离开。
沈以枝一路踢着脚下碎石,慢悠悠走在回房间那条路。
路边枝节横生,时不时扫过细直的小,留下一片绛红,似是麻麻的蚂蚁爬过,痒意难耐。
尽管如此,沈以枝依旧走着神,毫无察觉。
直到到房间门前,垂着头慢腾腾踩上台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被黑裤裹着的长。
沈以枝愣了下,回过神来,抬起头。
男人眼睫低垂着落下一片影,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任何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
整个人萦绕着低气压,冷冽的气息从上散发出来。
出现在房间门口的,又是裴宴赫。
“天这么黑,怎么不让他送你回来?”
他不紧不慢开口,语气冷若含霜,藏不住的阳怪气。
沈以枝压儿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谁?”
裴宴赫气笑了,“你的新男朋友。”
沈以枝更是没听懂了,眉拧的越发深了。
哪儿来的新男朋友?
等等。
他不会指的是蒋迟南跟表白这件事?
裴宴赫是怎么知道的?
又为什么会误会跟蒋迟南在一起了?
沈以枝弄清缘由,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环,眼中闪过狡黠,饶有兴味道。
“他啊,临时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冰。
裴宴赫眉心止不住的跳,咙甚至有些干涩,开口:“分了。”
又是这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子。
沈以枝挑眉,“凭什么?”
裴宴赫一字一句,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他不适合你。”
裴宴赫本就高一头,又站的高一台阶,沈以枝头抬的有些费劲,仍旧直视着他,追问。
“那谁适合我?”
蝉鸣歇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秒,裴宴赫慢慢地吐了个字,“我。”
沈以枝怔了下,小的痒意像是在往上攀爬,动弹不得,了一拍的心跳像是弥补了那缺失一秒的蝉鸣。
隔了许久,眨了下眼,带着报复地开口:“我不喜欢你。”
这句存在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话,在原先无法说出口的五个字,此刻,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男人漆黑的视线牢牢锁在上,额角青筋隐隐突起,绷着角。
“沈以枝,你敢不敢看着我说这句话。”
沈以枝面无表抬起头看他,神平淡:“说多遍都一样。让开,我要休息了。”
裴宴赫没动,太阳胀的生疼,可脸上依旧平静。
沈以枝不想跟他多纠缠,一把推开他,男人结实的膛比想象中更要容易推开。
径直越过他,输码,打开房门。
正要走进,手肘被人攥住。
毫无防备的,一大力将拽到了一旁墙上。
沈以枝背靠着冰冷的墙面,冷的异常清醒,手肘的力道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抬眸,清冷的月衬的越发潋滟波,语气着微微怒意。
“裴宴赫,你发什么?”
“跟他分了,我不说第三遍。”裴宴赫脸由静转沉,下颌紧紧绷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绪。
沈以枝冷呵一声,丝毫不退让半步,“这是我的私事,别越界。”
说完,用了极大的力气挣脱开他的桎梏,转走进房间。
“哐——”
门被关上。
被掀起的冷风拂过碎发,裴宴赫攥了攥拳,额角的青筋突起。
不知站了多久,他带着发泄却又极其收敛地力道砸上墙,死白的墙灰飘落些许,骨节泛红,甚至翻开点皮,让人忍不住皱眉。
他面恢复以往的淡然,转,下台阶,面无表地拨了通电话。
“现在送支止痒膏,来山舒阁。”
山舒阁,沈以枝住的房名。
在转进房的最后那刻,裴宴赫清晰看见了小细腻白皙的肤上,沾染着刺目的红。
不涂药,恐怕又要难一晚上。
-
沈以枝进房间后,盘坐在沙发上,拿过一旁抱枕就是一顿猛捶。
“终于报这奇耻大辱了!”
“就该急死他!”
“气死他!”
发泄完后,沈以枝脸用力到憋红,把抱枕丢到了一边,往后一仰,靠上沙发背,长舒口气。
真是太解气了。
脑子里甚至还没来得及回顾刚才的对话,一直被忽视的痒意疯了似得袭来。
轻“嘶”一声,垂眸看了眼。
不知何时,小后一块已红了一大片。
想挠,但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越挠越痒,甚至还会染。
房间里没药,药箱估计在山庄大堂。
只能打个电话让人送。
这一瞬间,沈以枝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名。
竟是裴宴赫。
旋即,反应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
与此同时,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沈以枝大脑片刻的空白,怔在沙发上两秒,直到第二声叩门声响起。
才麻木着起。
拉开房门见到是张陌生脸的时候。
竟有一丝丝失。
“沈小姐,夏季蚊虫繁多,这是山庄为每位客户准备的止痒膏,希您做好防护,晚间出门,多有打扰。”
管家双手递上一支白的药膏。
沈以枝接过,道了声谢。
“那这边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管家说完便转离开。
等门前空,再无一人。
沈以枝了眼方才跟裴宴赫对峙的位置,仅一眼,便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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