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裴宴赫有下一步动作，沈以枝便松开他摆，退回原位，自顾自摆手。

“算了，看你这势在必得的模样，想必也不需要我指导一二。”

擒故纵这招，被用的倒是顺手。

裴宴赫勾了下，俯倾过去，低着嗓音说：“洗耳恭听。”

他刻意弯着点腰，后颈的骨节略微紧绷，像是骑士在迁就公主般，虔诚而认真。

沈以枝微微扬起角，在他耳边说完一串话后，得意地傲起脖颈，“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厉害！”

耳畔麻麻地热息不断烧着，裴宴赫面不改地“嗯”了一声。

“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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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温度逐渐下降，热浪变得和。

阁天文台上，站着三道影。

“看样子沈以枝在国外那几年，都是那小子陪着的。”

陈烬炀开回踱步，神复杂。

就了五年，没想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现在是什么想？”商括珩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侧头看向裴宴赫。

裴宴赫歪着子斜靠着墙面，微抬眼皮，冷锐的眼眸着散漫，“要有什么想？”

商括珩瞥他一眼，并未接话。

像是彼此心知肚明，无需开口。

偏生有人看不惯这种打哑语的流方式。

“拜托，你俩长了张就不能明说吗？”陈烬炀立在二人面前，“一个大学凭几面之缘暗人家多年不说，非得用点见不得人的手段追人。”

他复而看向裴宴赫，“一个算是把人从小养到大，宁愿毒怼人两句，也不肯说出几句好话来。”

“我看你俩能娶到老婆，都得老祖宗在另一头拼命烧高香。”

商括珩弯，“那看样子我商家的老祖宗还争气。”

让他了三人中，第一个娶到媳妇儿的。

陈烬炀：“……”

裴宴赫：“……”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秒。

裴宴赫打开，是沈以枝的消息。

今天枝饱了：【我的画板在你车上，帮我拿过来一下】

裴宴赫单手敲着键盘，懒洋洋回了句：【在哪儿】

对面很快回了个体位置，是在山庄的观鹿亭。

裴宴赫摁灭手机，站直抬脚径自往外走，只留一抹潇洒的背影给后二人。

陈烬炀反应过来，冲他背影问道：“去哪儿啊？”

裴宴赫头也不回，“送东西。”

“刚才的话题还没谈完呢？”陈烬炀只觉自己像个老婆子，不完的心。

裴宴赫顿住脚步，轻凉的夜风将他的T恤吹鼓。

他侧着头，发丝微凌，漫不心地道了句。

“四年跟十八年，有什么可比的。”

语气嚣张狂妄，倒还符合这爷的格。

只是不像票，是人不能掌控的。

“诶，你们都在这呢？”蒋迟南踩着台阶，缓步走上来，姿态松散悠闲，像是散步偶遇一般。

商括珩抬眸，带着儒雅端正的笑，朝他礼貌的点头问好。

陈烬炀对他的突然撞略震惊，挑了下眉，表变得有趣，“你怎么找到这的？”

这地方是裴家投资为裴宴赫建的，知道这地的屈指可数。

蒋迟南随口答，“在庄里无聊，一不小心就逛到这了。”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没想到山里还有这么大的天文台啊。”

裴宴赫眉目冷峻，一如往常淡淡朝他看去一眼，仅仅也只是一眼，便挪开视线，不知是对谁留了两字，“走了。”

便抬脚准备走出天文台。

“等一下。”蒋迟南住他，笑着说：“我能问你点事吗？”

裴宴赫再次顿住脚步，转头向他的眼眸一贯平静，“问。”

蒋迟南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阿枝，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吗？我打算跟告白，你觉得送什么花比较好？”

话音落下后，天文台静得宛如死寂，仿佛空气中的温度登时坠冰窟。

他问的认真，口吻中连挑衅都丝毫不掺杂。

就像是问追求者边的亲人。

所以蒋迟南是把裴宴赫当沈以枝异父异母的亲人了？

陈烬炀挲着下，盯着一前一后的二人，若有所思。见看不破局势，他撞了下侧人的肩膀，悄声说。

“你怎么看？”

商括珩平如止水地评价了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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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赫似是觉得好笑，角勾了下，反问：“你问我？”

蒋迟南不觉哪里不对劲，“听说你跟阿枝关系最好，问你当然是最保险的。”

空气中突兀地响起“咔嚓”一声。

裴宴赫开了手中的火机，抬了抬眼皮，上挑的桃花眼着冷锐，“不喜欢什么花。”

喜欢的只能是他。

火机盖被合上，微弱的那点火也被熄灭。

这回，裴宴赫一字未留，径直走出了天文台。

蒋迟南凝视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角的笑逐渐消失。

他还以为，他不喜欢阿枝呢。

-

观鹿亭。

沈以枝坐在亭中，下叠在臂弯里，着园里的梅花鹿发着呆。

不知是第多看向手机。

裴山山到底干嘛去了？让他送个画板都送这么久。

天都黑了。

这黑灯瞎火的还能画什么。

憋着口气，拨了裴宴赫的电话。

几乎是冰冷的“嘟”声响起的同时，亭外飘来阵电话铃声。

沈以枝拧了下眉，循着声音走过去，拐弯就见到抹悉的影。

男人靠着墙，双手叉放在前，整个人几乎快隐月，神一如既往的沉静，沉到口袋中铃声响起也未有任何动作。

只是听见侧的脚步。

他缓慢抬眼，漆黑的瞳眸如墨般浓稠。

铃声戛然而止。

沈以枝挂了电话，见他手中空无一，蹙着眉头，“我的画板呢？”

裴宴赫淡淡“哦”了一声，“忘了。”

不对劲。

沈以枝静静看着他无任何绪起伏的脸，隔了许久，问了一句：“你心不好？”

裴宴赫没答，也没给他答的机会。

因为沈以枝的手机再度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宁和的氛围。

只能中止话题，拿起看了一眼。

屏幕显示是蒋迟南的电话。

担心是什么要紧事，正打算接听。

手中却忽然一空。

裴宴赫夺过手中手机，淡漠着脸，利落点了挂断。

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以枝不明所以看向他，拧眉，“你干嘛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