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赫被骂也气定神闲,瞥了眼要出门的穿搭,挑眉。
“这是有人接你的孤独?”
沈以枝合上院门,越过他,目不斜视往外走,“要你管。”
大晚上夜黑风高的杵那当门神,差点给吓死。
一时半会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裴宴赫察觉出有些生气,站直体,着大步流星的背影,道。
“沈以枝。”
恍若未闻,一个劲儿往前大步走,后跟有鬼在追一样。
裴宴赫垂头失笑,只好使出杀手锏,“谈姨让你这些天来我家吃饭。”
沈以枝脚步一顿,迟疑了下,转走到他面前,半信半疑。
“我妈跟你说的?”
“嗯。”裴宴赫抬眸看。
沈以枝掌大的脸,澄澈而冷,那双荔枝眼圆亮清,比起乖巧,清艳更胜几分。
被笼罩在他的影子下,眼眸微眯,似是不信,“我妈为什么不跟我说?”
裴宴赫平静说了句:“可能谈姨更喜欢我吧。”
沈以枝:“……”
是,亲爱的谈惠雅士,比起这个儿,更加喜欢溺爱裴宴赫。
不是重男轻的喜欢。
如果要沈以枝形容,那就像是婆婆对完婿的欣赏,自带滤镜发自内心的喜欢。
“炫耀什么呢,”沈以枝不甘落后,“裴叔叔还更喜欢我呢。”
提到裴叔叔,“嘶”了一声,忖思片刻,“你跟裴叔叔关系还是以前那样?”
记忆里裴宴赫跟裴叔叔十岁开始关系就很僵,同住一屋檐,相比亲生父子,更像是陌生人。
也是从那之后裴宴赫就变了子,不爱说话,很搭理人。
沈以枝倒是不厌其烦喜欢去扰招惹他,因此也了别人口中的那个特例。
后来裴叔叔常住老宅,明景湾大多时候也就了裴宴赫独住。
“多年都那样。”
裴宴赫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余看见管家把布加迪开在门口。
他走过去,接过管家递来的钥匙,朝远呆呆站着的沈以枝说:“走不走?”
沈以枝怔然地走上前,“去哪儿?”
顿了片刻,抱紧自己,连退两步,警惕道:“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裴宴赫:“……”
“扪心自问,平时我对你也不差吧,”沈以枝眼神开始环顾四周,“裴宴赫,我妈把我给你,你却要把我卖了,对得起我妈对你的嘱托吗你!”
裴宴赫上前两步,指尖往脑门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你脑子里一天天都装着些什么。”
沈以枝吃痛一声,捂着额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怒骂道:“裴宴赫,你个小人!”
“那小人请你上车。”
裴宴赫拉开副驾车门,语气里含着威胁的意味:“不上的话,恐怕我这个小人又要动手了。”
一如既往地,在不要脸这个领域,玩不过裴宴赫。
沈以枝睨他一眼,着他角意味不明的弧度,没好气道:“到底去哪儿?”
“回老宅。”裴宴赫答。
沈以枝:“怎么突然要回老宅?”
裴宴赫解释:“爷爷想见你,让我带你回去吃顿饭。”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更何况现在急需这顿饭。
沈以枝安然坐上车,扣上安全带,才想起问:“是我爷爷,还是你爷爷?”
裴宴赫转方向盘,“都有。”
“哇塞,”沈以枝浮夸地微张开,眼尾扬起明的笑,“我还真是欢迎呢。”
裴宴赫角在暗缓缓上扬,不置可否。
沈以枝从小就颇长辈喜欢,活泼大方,甜的几句话就能哄得两家长辈开心,像个开心果一样,走哪哪就笑倒一片。
所以沈以枝也算是两家人宠着长大的,而裴宴赫则是……散养。
-
沈、裴两家的老宅在军区大院,很近,算是邻里关系。
沈以枝下车打算先去拜访裴爷爷,脚刚迈出去,侧落下裴宴赫的声音。
“老爷子在你家,不用去那。”
知爷莫若孙。
裴宴赫是十分了解自家爷爷的本的。
两人前后脚刚踏进沈家家门,意料之内的,两道影就迎了上前。
裴老爷子直接无视自家孙子,直奔沈以枝,笑盈盈打量了一圈,“枝枝啊,爷爷怎么看你又瘦了?”
“没有吧,爷爷,”沈以枝左右晃了晃,“我昨天还称了体重的,没变啊。”
裴老爷子:“现在的体重秤都不靠谱,枝枝还是要多吃饭,这样才能长个。”
沈以枝咽了口唾沫,回想起当初算命算到能长到一米七五,忍俊不,“爷爷,我都23了,长不了了。”
“你一把年纪懂什么,”沈爷爷忽然上前,一把挤开裴老爷子,“我们枝枝可是能长一米七五的,急什么。”
如今净高已一米七的沈以枝:“……”其实不用长也行。
越挤越到角落无人在意的裴宴赫,及时打断他们站门口聊到天昏地暗地架势,“爷爷们,要不我们坐着边吃边聊?”
沈爷爷爽朗地笑了两声,“还是宴赫懂事,走吧,赶紧吃饭。”
裴老爷子这才注意到自家独孙,表不太爽利,落后两步到他边,压低声音道。
“臭小子,把枝枝给我娶回来做孙媳儿这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完?”
“枝枝去国外读书五年,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心儿!”
等他起气缓神,裴宴赫无奈道:“是我不想完?”
裴老爷子眼一亮,“进展到哪了,下个月能不能结婚?”
裴宴赫:“……”
“你俩嘀嘀咕咕聊什么呢,”沈爷爷在餐桌那边招呼道:“赶紧过来吃饭。”
裴老爷子连连应了两声,瞪自家不争气的孙子两眼,才走过去坐下。
裴宴赫坐到沈以枝侧,气定神闲悠悠吃起饭。
期间沈以枝陪着二老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在英国的趣事。
沈以枝说得声并茂,“有一次我去看足球比赛,旁有个黑人小哥兴奋找我击掌,他说‘give me five’。”
“然后你们我什么反应?”
出神兮兮的表,瞄了眼好奇心完全被牵扯的二老,“我手抖的跟筛子似的出了五磅现钞,然后那个黑人小哥当场直接愣在原地。”
沈爷爷,裴老爷子听完哄堂大笑,乐得直拍桌,后者甚至咳嗽起来。
裴宴赫上前帮忙顺了顺裴老爷子的背,等他缓好,才看着沈以枝,皱眉问。
“你在国外被人勒索过?”
他没笑,甚至表有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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