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庭会所。
沈以枝穿过长条走廊,走进最里间,手刚扶上门把手,余瞥见跟来的男人的影。
迟疑了下,“你怎么跟进来了?”
裴宴赫走近,神平平看一眼,“竹庭这么大,难不容不下我?”
沈以枝一噎,还没等开口怼回去,他就已拉开隔壁包厢门,径自走了进去,顺手关门。
独留看着空的走廊,气不打一。
“你怎么又回来了?”陈烬炀见裴宴赫又回来还有些诧异。
包厢里坐了不人,裴宴赫随意找个空的沙发角懒洋洋往那一窝,长叠,“无聊,回来看看。”
“回来看我的?”陈烬炀鼻子,科打诨道:“没想到,原来我在裴心中的地位这么重要啊。”
裴宴赫斜睨他一眼,“恶心我。”
陈烬炀摇晃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兴致缺缺地耸耸肩,没话找话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裴宴赫语气淡淡:“接人。”
陈烬炀好奇,“什么人能请动你去接?”
能请动这位爷的,得是什么样的人?
他还想知道。
偏偏裴宴赫这人不风,散漫朝他撇去一眼,一个字也未说。
-
一墙之隔,隔壁包厢。
舒心语:【完蛋,临时被领导回去改方案,可能聚不了了】
收到这条信息时,沈以枝独自一人坐在皮质沙发,包厢内就一人,静得不行。
敲字回了条消息:【没事你先忙,下次聚也可以的】
舒心语:【下次请你吃饭!】
今天枝了吗:【好呀,没问题】
人来不了,一个人待在这也没意思。
沈以枝收起手机,站直起往外走,刚拉开包厢门,却迎面上一人。
“沈以枝。”
商括珩长着张儒雅温的脸,语气埋怨却着亲切,“回国怎么不说一声?”
商括珩,沈以枝的发小之一。
沈以枝颔首,“这不刚到,没来得及说。”
商括珩疑问:“你一个人来?”
沈以枝耐心解释,“约了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长大了,刚回国竟然不先约我们。”
商括珩温和地笑中仿佛藏刀,沈以枝最怕就是他这样笑,找补道。
“没有啦,下次一定先约你们!”
见认错态度诚恳,商括珩指向包厢,“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正好陈烬炀他们也在里面。”
依稀记得他指的这个包厢好像就是裴宴赫刚才进的那个。
沈以枝扭头拒绝,“裴宴赫在里面,我才不去。”
“你怕了?”商括珩惯会用激将法这套,偏沈以枝也吃。
怕裴宴赫?
这是不可能的事!
“谁怕啦,走!”沈以枝双手叠在前,趾高气扬的,气势颇足,眼神示意他开门。
商括珩失笑,跟裴宴赫还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比个高低。
儿园争小饼干,高中争年级第一,长大争谁能说的过谁,总之互不相让。
商括珩习以为常,手握上门把手,推门而。
刚走进就有人迎了上来。
“呦,商,您终于舍得来了啊。”
陈烬炀阳怪气的话语一停,眼尖发现他后还有人,惊讶道:“沈以枝,你怎么来了?!”
沈以枝跟裴宴赫,商括珩,陈烬炀三人从小大院里一起打闹长大的,关系可以说是极好。
“来来来,六个月不见,快过来抱一下。”
陈烬炀张开双臂作势就要上前抱,突然颈间一紧,领被人拎着,一把拽了回来。
他勉强站稳,眼含怨气看向始作俑者,“裴宴赫,你又犯什么病?”
裴宴赫松开手,立在晦暗灯下,冷清的目投递过去,“好好说话,抱什么。”
陈烬炀角了,“小时候都抱过,现在怎么就不能抱了。”
裴宴赫面无表,“那就等你小了再抱。”
沈以枝没忍住笑出声,捂着,笑得直弯腰,半晌,才平复过来,“裴宴赫,你吃枪药拌饭长大的吧,这么毒。”
裴宴赫轻呵一声,随后重新坐回原本舒适温暖的沙发角,长无安放似的随意支着。
漫不心瞟他们一眼。
“跟你们站着说话我眼睛疼,能不能坐着?”
哪有说话眼睛疼的,这不就是变着法儿说他们三矮吗。
裴宴赫高近乎一米九,关键人高长,比例逆天,往那一坐一支,沙发与茶几间仅有的空间都显得込。
沈以枝坐到独座沙发,拎起抱枕往他上扔,“就你长到一米九了不起。”
裴宴赫抬手稳当接过放到一边,手撑在上面,端着下颔,悠然道:“是了不起的。”
总觉他一脸再求丢的表,沈以枝被他这种眼神盯的脊背发麻,懒得再搭理他。
包厢内不止他们几个,叽叽喳喳的谈论声耳。
“这生谁啊,跟裴宴赫他们这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
“,沈以枝啊,京都沈家唯一仅有的儿,你不认识?”
“不认识,我只听过京都沈家,没听过什么沈以枝。”
“人老厉害了,沈家唯一的儿,集万千宠爱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而且从小就展现超出正常人的绘画天赋,十七岁被皇家艺术学院录取,本硕连读五年。
家世,学历,长相,样样兼备。
这样名副其实的的千金大小姐,跟裴宴赫他们认识再正常不过了。”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这句话,形容的恐怕就是他们。”
……
直白听见夸赞的话,沈以枝迫不及待跑到裴宴赫旁,手肘撞了撞他,扬眉嘚瑟道。
“夸我呢,听见没?”
裴宴赫着因洋洋得意的弯起的眉眼,眸中笑意一闪。
“听见了,沈大小姐。”
破天荒没有接到他的毒舌,沈以枝竟觉几分无味,意兴阑珊在他边坐下。
一侧的陈烬炀看着二人亲无间的距离,眼神忽然变得高深莫测。
“裴宴赫,你老实代接的那人是不是沈以枝?”
裴宴赫眉眼冷倦,没有搭腔。
沈以枝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他接的我啊,怎么了?”
“拿裴宴赫,还得是你沈以枝。”
陈烬炀冲比了个大拇指,又想起什么,转而接着问道:“我记得你俩小时候是不是定过娃娃亲来着?”
“我跟他?”
闻言,沈以枝不可置信地微张着,笃定道:“那绝对是谣言。”
语气肯定决然,仿佛斩断了所有未曾萌芽的妄念。
包厢里萦绕着浓烈的酒气,近在咫尺的茉莉香将他隔绝在外,仿佛仅他独属,无形缠人却又触不得。
裴宴赫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目视着前方空气,冷笑一声,似是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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