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橙拆著那蟹，說：“你吃過醉蟹沒有，就是醉了的螃蟹，味道鮮，酒香濃郁，江南名菜。”

秦則崇慢條斯理道：“醉蟹沒吃過，吃過醉橙子，也鮮。”

“？”

這人突然。

一被他提醒，沈千橙就想起自己醉酒後的樣子，惱得把手上蟹殼丟了過去。

準地掉到了秦則崇的餐盤裏。

秦則崇不急不緩地放到一旁，一舉一矜貴優雅，任誰也想不到上一句在搞黃。

吃過飯後，由于太太大，沈千橙只能在別墅裏待著。

島上的工作人員送來這裏的原生態海洋生，比如珊瑚、貝殼，還有許多珍珠。

貝殼有大有小，大的和沈千橙的手心差不多大，有三個，小的只有一個指節大，花紋各異。

工作人員詢問要不要做貝殼風鈴。

秦則崇手拾起兩個差不多大的白貝殼，“這兩個，每個邊緣穿三個孔，至于珍珠，做幾條鏈子。”

工作人員問：“孔要多大？”

秦則崇指了指最小的珍珠。

等他們走了，沈千橙問：“你要這個做什麽，沒看出來你還有用貝殼裝飾什麽的好。”

秦則崇把玩著留下的一個極小貝殼，桃花眼一彎，京腔拖著：“貝殼可是小人魚僅有的服。”

“……？”

沈千橙嗔視：“說什麽度假，你就是想人魚play！”

秦則崇不置可否。

沈千橙了他，“你夢裏的人魚，我可沒有尾。”

秦則崇笑：“這裏有。”

“……”

果然是有備而來。

沈千橙呵了他一聲，就去看這裏的魚尾是什麽樣，看到實時也驚豔不已。

銀與藍織，燦燦生，波粼粼。

看到這魚尾的第一眼，就在想自己穿上是什麽模樣。

沈千橙上手去，很高級，魚尾上有亮片與珍珠鑽石在上面，只覺得晃眼。若是放到海水裏，一定熠熠生輝。

扭頭，“那你呢，你穿什麽？”

秦則崇雲淡風輕，“我一個人類，你覺得我穿什麽？”

沈千橙遞給他一個眼，“當然是不穿了。”

秦則崇挑眉，“也不是不可以。”

-傍晚時分，工作人員把做好的貝殼風鈴送了過來，沈千橙把它掛在窗臺上，風一吹就叮鈴響。

除此之外，打孔的貝殼和珍珠鏈也送了過來。

秦則崇隨手一穿，就將貝殼串了起來，勾在指尖晃悠，“小人魚，你的服。”

沈千橙白他一眼，將貝殼抓了過來。

秦則崇好整以暇，靠在那兒，催促快去。

他們今晚住的是水屋，無邊泳池自然不缺。

沈千橙的材很好，這貝殼不算大，比法式的三角還要小一點，包不住全部。

穿上那銀藍的魚尾，忍不住坐在池邊拍打水面，好有趣，難怪大家都cos人魚。

所以秦則崇一上來，得到的第一句話是：“快給我拍照。”

沈千橙背對著池邊，纖薄的背著，僅僅只有兩條細細的珍珠鏈，蝴蝶谷振翅飛。

側過和他說話時，前的景也隨機展現。

漆黑的夜背景下，唯有周圍的燈，魚尾在水面上波粼粼，仿佛自帶滿天繁星。

沈千橙說：“多拍一點，視頻最好啦。”

秦則崇無奈地只能看著人魚在自己眼前獨自下了水，波浪卷的長發在水面漂浮。

幾分鐘過去，水裏的人魚還不亦樂乎。

他直接結束拍攝，在水邊蹲了下來。

沈千橙游到他邊上，仰頭，揪著他的擺，又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扯進水裏。

水花四濺，在空中如同泡沫。

沈千橙本想戲弄秦則崇，卻不想，他竟然很穩，不僅沒有慌，反而抓住了。

男人的手掌著後頸，借著水的勁，將錮在自己的面前，以防游走。

哪裏是被人魚的人類。

分明是抓捕人魚的海上獵人。

因為這裏是海島，是私人的，一到夜晚，幕天席地，做什麽都好像很放松。

後來，秦則崇哄著沈千橙在水裏游，游了會兒，就游不了，著他不願意，尾尖不停掃過他的。

沈千橙的雙裹在魚尾裏，在水裏不停地游，一次又一次地過男人的。

秦則崇手上去。

明明這魚尾不薄，都很難會到，但沈千橙卻覺得真像是在自己的尾似的。

不安地在他掌下了。

吊在脖子上的珍珠串著貝殼，也晃了下。

秦則崇眼眸垂下，輕笑一聲，著頸項的手緩緩移，挑了下珍珠鏈，目卻放在水下的貝殼上。

他低頭，低聲：“貝殼大了。”

沈千橙聽他睜眼說瞎話：“小了才對。”

秦則崇音微沉，手也不安分起來，隨著水流過的：“應該更小才好。”

“你最。”嗔。

他不反駁，并且深深踐行這一評價。

秦則崇抵上的額頭，水是冷的，他是熱的。

沈千橙被他到的皮都是熱的，連帶著覺得水也跟著溫了起來。

他擡著臉側，低頭去吻，原本深水裏帶出的水珠從兩人的間滴落。

秦則崇明晃晃沒制的索求，沈千橙完全無法抗拒，那條魚尾尖不制地自由在水下擺，仿佛隨了主人的心。

兩片貝殼的珍珠鏈不知何時被扯斷，貝殼與珍珠一起散落，最終沉水裏。

小人魚沒有在水裏游很久。

卻在他的心裏一直游。

-一次cos人魚過後，沈千橙說什麽再也不穿魚尾了，誰家人魚會啊，是第一條吧。

秦則崇也不強求。

能哄一次就不容易了。

之前說的是，如果做錯了事，就cos，這次沒有錯也穿了，萬一惱怒，說不定想起來這回事。

即使是在島上度假，秦則崇基本都將工作在上午完，因為沈千橙上午只會睡容覺。

只不過，事有意外。

最近正于雨季，本來天氣說有雨，但這兩天天氣都很好，導致沈千橙只玩了浮潛。

今天天氣預報整天都是晴天，沈千橙很開心，下午三點就要拉著秦則崇去深潛，要去看珊瑚和魚。

臨到出發前，秦則崇接到了文洋的電話，分公司出了事，需要他做決斷。

他詢問：“明天去？”

“不要，我服都換好了。”沈千橙拒絕：“我自己去，明天去別的地方吧，等我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

秦則崇覺得可能好不到哪兒去，“讓人陪你去。”

沈千橙有潛水證，只不過秦則崇在這件事上格外堅定，并且直接來了島上的專業人員。

也行吧。

依舊興致出發，地方也不遠，就在那個副島周圍，因為那邊更為原生態。

-理完分公司的麻煩事已經天暗了下來。

秦則崇一開始戴著藍牙耳機的，以為天黑了，一看時間，才堪堪五點，正是平常的日落時間。

直到他看見窗外一道閃電消失。

于雨季的海島下暴雨再正常不過，上一秒藍天白雲，下一秒就能烏雲布。

秦則崇下了樓，沒看到沈千橙的影，詢問了管家。

管家搖頭說沒看到。

他蹙眉：“沒看到？”

秦則崇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撥通沈千橙的電話，鈴聲在客廳裏響起。

沒帶手機。

也是，拍攝有其他設備。

秦則崇大步往外走，聲音冷肅：“去準備船。”

管家是這裏人提拔上來的，并不悉這位新主人，聽見這吩咐，嚇了一跳，提醒：“先生，雨天不能出海的，很危險……”

秦則崇出了門，聲音隨著風吹進來。

“還沒下雨。”

-早在烏雲聚集時，沈千橙就發現了，立刻上了直升機，教練本想問要不今晚在副島上過夜，發現就沒思考。

不過，這地方到主島也要二十分鐘。

等接近主島時，烏雲布，天都暗了，而且風很大，海上也是卷來卷去，很嚇人。

沈千橙坐在直升機裏，“好快，今天預報還說晴天。”

教練說：“雨季這樣突發很正常。”

沈千橙手裏還拎著一個明塑料袋，袋子裏裝著海水，裏面有一條藍小魚在游。

這是最後上岸前抓的，要送給秦則崇的“好東西”。

短短幾分鐘時間，雨勢就大了起來，噼裏啪啦地打在玻璃上，駕駛座上的人開了口：“太太，風太大了，我們要在這裏臨時降落了。”

沈千橙點頭：“行。”

他們降落的地方在島嶼背面，和別墅有一定的距離，而且沒有大路，只能從邊上繞。

好在路途不遠，也不危險。

塑料袋裏的小魚被雨水打得驚，在水裏游來游去。

沈千橙袋口，頭發都了，忍不住想，還不如下午那會兒聽秦則崇的取消行程，明天再去。

走了一段距離後，只見雨簾前方人來人往地穿梭。

沙灘邊還有船已經被推下水了，船上亮著燈，周圍漆黑，也看不清多人。

旁邊陪同沈千橙去深潛的教練也驚訝：“這麽大雨，怎麽還出海，太危險了……”

他大一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沈千橙才不管他們，他們又不是笨蛋，用手擋著眼前的雨，踩著沙子往別墅那邊走。

直到好像聽到有人。

沈千橙下意識回頭，只見秦則崇穿過大雨，就被他猛地抱住，拎著裝有小魚的塑料袋的手停在半空中。

雨水裏有海的鹹味。

他的膛是滾燙的，將抱得死，似乎要把進他的裏。

沈千橙有點無措：“秦、秦則崇？”

天知道，在看到的影時，秦則崇的心跳不是穩住，而是劇烈地跳，直到擁懷時，到真實，心跳才終于平穩。

他松開，直接把打橫抱起，大步往屋子裏走。

雨水擋住了沈千橙的視線，但偶爾睜眼也能看見他的黑發地在額上。

不再是高貴的貴公子，而是狼狽的。

直到回到屋檐下，秦則崇才放下，第一句話就是：“你出去怎麽不帶著手機？”

或許是太急了，顯得有點兇。

沈千橙懵懵的：“我潛水又不能玩手機，你兇我幹嘛。”

秦則崇深呼吸，平複了一下語氣，聲線低了些許：“不是，我沒兇你。”

他俯，著的臉側，喃道：“我以為你沒回來。”

早知道他應該推了工作，和一起。

在度假，為什麽還要工作，他真是折磨自己，也折磨。

他以為沒回來？

沈千橙恍然大悟，這才知道他的急躁，和岸邊那靜是為了什麽，他難道是打算坐船出海去找？在暴雨的天氣？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他這麽聰明，更清楚，卻偏偏去做了。

的心髒充盈著複雜的緒，越漲越厲害。

“我早回來了。”沈千橙語調輕，提溜起塑料袋，“你看，我給你抓的小魚。”

的碎發黏在臉側，一副弱凄慘樣，卻眉眼彎彎，好像天過後的彩虹。

什麽時候了還小魚，秦則崇都聽笑了。

他垂目去看，只見塑料袋水只剩一小半，小魚趴在最下面。

沈千橙也發現了，驚一聲：“我的小魚！”

一定是剛才在外面雨太大，把塑料袋打破了，要是再大一點，魚估計也溜了。

趕用屋子裏的碗裝了剩餘的海水，把魚放進去，藍在白碗裏格外清晰。

秦則崇不關心魚，直接帶上了樓：“魚有別人照顧，你先去洗澡換服。”

-雨勢變為小雨來時，烏雲還沒散去。

之前沒攔住秦則崇的管家這會兒在樓下盯著煮姜湯，也是格外地慶幸，還好回來了。

窗外屋檐落雨。

沈千橙洗了澡，正在被秦則崇吹頭發。

掰弄著面前的化妝鏡，調整角度，照出後的男人，問：“秦則崇，你剛剛是不是很擔心我啊？”

竟然敢冒雨出海，如果沒有回來，他應該這會兒在海上吧，如果他們錯過，如果他出了事……

沈千橙不願再想下去。

秦則崇起眼簾，和四目相對，嗯了聲。

這麽簡單一個回應，沈千橙還想聽更多，又問：“你為什麽不覺得我在副島過夜，我離那裏更近，不回來也正常。”

秦則崇的手指穿過的長發，輕地撥弄，“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需要驗證。”

所以不顧危險嗎？沈千橙想起不久前，他穿越大雨滂沱，擁懷，他的懷抱溫暖安心。

“秦狐貍，你居然這麽我。”

“要是我下次這樣騙了你，你也會去驗證嗎？”

吹風機的聲音輕輕地回在兩人的耳邊，玻璃外的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安靜下來的景很好。

聽見沉靜的回答。

“會。”

“第二次你也會啊？”

“會。”

問，他就不厭其煩地回答。

沈千橙仿佛追問上了癮，轉過，仰起臉看站著的男人，“第三次呢，狼來了的故事你聽過嗎？”

秦則崇的發頂：“永遠都會。”

他放下吹風機，給梳頭發。

沈千橙的狐貍眼忍不住彎了起來，打心底地愉悅。

揪著他的擺，嗓音清甜：“你怎麽這麽好說話，我可是會仗著你的喜歡得寸進尺的。”

“那你知不知道，”秦則崇俯，啄了下的，聲線如水：“在我這裏，你可以一直得寸進尺。”

因為在我貧乏的生活裏，你是最值得期待的驚喜。

我盼你，千次萬次，曠日長久地對我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