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壽星安說沒有關系--自己已經擁有一切,再無所求。
房間里依舊是那張很小、很窄的單人床,溫皓白材高大,躺上去甚至沒辦法將直。
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空調制熱效果并不好,還有嗡嗡的噪音,全靠懷里的溫香玉取暖。
只是,容易過火。
莊青裁從溫皓白懷里支棱起腦袋:“別……來的時候不是都說好了嗎?今晚忍一忍!”
他尋著的:“得這樣近,我怎樣忍?”
確實很近。
好不容易拜托糾纏,莊青裁給對方出主意:“那你就數數啊,肯定管用的。”
溫皓白開遮住妻子眉眼的發:“數到十二?”
再次強調:“嗯,數到十二。”
明明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自那潤紅的里說出來,莫名就沾染上了幾許曖昧。
環在細腰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溫皓白半瞇著眼,愿意嘗試這種抑念的方式:“那,我們一起數?”
莊青裁點點頭。
兩人稍稍分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同時發出聲音。
按照正序說出口的數字像是不斷積攢的意,當他們一起數到“十二”時,竟不約而同再次擁吻在一起……
事實證明,數數完全沒用--數字只是助興。
像是不斷有煙花在腔里炸裂。
溢出滾燙的火星,燒穿了夜空的幕布。
*
房間不大,又開著空調,睡到后半夜,莊青裁口干舌燥,不得不起去廚房找水喝。
然而剛輕手輕腳推開房門,便驚訝地發現,楚彤云正坐在客廳餐桌邊。
借著小臺燈微弱的,早生白發的中年婦人握著圓珠筆在草稿本上演算什麼,聽聞靜才扭頭看,順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莊青裁快步走過去:“媽,這麼晚還不睡?”
楚彤云笑著回答:“是剛醒。”
“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沒聽過嗎,人越老,覺越……早點起來,等天亮了給你和溫……和你老公煮蝦餛飩。”
“不用麻煩,我們昨晚不是買了很多面包嘛,正好當早餐。”
“那怎麼行!你們難得回家一趟,這麼冷的天,早飯還不吃點熱乎的?”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話間,莊青裁瞥見紙上的算式和數字,卻琢磨不出端倪。
默了半晌,才試探著問:“家里是錢不夠用了嗎?我這段時間有存款了,要不要……”
“夠用的,你每個月不是都打一半工資過來麼,我和你爸本花不了那麼多。”楚彤云將草稿紙推到兒眼皮底下,“我是在算,能給你置辦多嫁妝。”
“我嫁都嫁了,還置辦什麼嫁妝。”
“媽打聽過,那個溫家……”
說到這里,瞄了眼閉的房門:“溫家是大門大戶,溫皓白又給了你一套那麼好的房子……”
這是莊青裁前些天向他們坦白的。
楚彤云繼續道:“我怕你沒有嫁妝,沒有底氣,在那里會委屈……青裁,你和媽說實話,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才嫁給溫皓白的嗎?他有沒有迫你?你們該不會還簽了什麼不合理的婚前協議吧?沒有幾年之要生幾個孩子的約定?你不是熊貓,他應該也沒有需要輸、需要捐贈的白月吧……”
莊青裁愕然:“媽,你居然知道‘白月’這個詞?”
附加一句來自兒的諄諄教誨:“沒事別總聽那些七八糟的有聲小說。”
楚彤云:“……”
莊青裁沖母親舒展出笑,示意寬心:“沒有的,沒有任何協議。”
至,現在是沒有了的。
重申一遍:“實話就是,溫皓白對我很好。”
盡管是十分篤定的語氣,但某個瞬間,楚彤云還是抓住了兒的“虛”。
摘掉老花鏡,探過去,盯著那雙與自己極像的眸子,企圖將那個堅強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看得更清楚:“他對你好又什麼用,那他的爸媽……喔,他們都不在邊……那他的……喔,快不行了……”
說到一半,驚覺失言。
楚彤云輕輕拍了幾下,“呸呸”兩聲,復又雙手合十做祈禱狀:“保佑老太太健康,長命百歲。”
莊青裁也跟著一起拜了兩下。
當母親的還是思慮頗多:“那他還有好些個厲害的叔叔、嬸嬸……萬一他瞧不起你,對你不好,溫皓白又不護著你,怎麼辦?”
莊青裁決定單方面結束這個鬧心的話題,起去倒水,潤了潤嗓子才道:“我自己能護好自己。”
楚彤云反問:“你一個小主持人,有什麼底氣?”
莊青裁被問住了。
草稿紙上的合計數字小的可憐,甚至買不來玲瓏華府的一平方米。
確實沒有底氣。
于是只能改口反駁:“溫家人也是人,又不是洪水猛,沒事為難我一個小主持人做什麼?”
楚彤云也知道兒的境,為難地搖了搖頭:“結婚這麼大的事,瞞著家里--還是和那樣有錢的一個男人!真真是要嚇死我和你爸……唉,我們再想想,再想想以后要怎麼辦……你也要多為自己考慮,要怎麼和那樣一群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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