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誰會過來?
莊青裁有些茫然,正準備起去開門,誰料,邊那位尊貴的“客人”已然徑直走向玄關。
倒也不是出于禮貌。
而是溫皓白忽然想起莊青裁昨晚匆匆掛斷的一通電話--反復強調家里“不方便”、叮囑對方“不要來”,若不是被那些耐人尋味的字眼點燃了引線,他也不會臨時決定留宿一夜。
果然,還是有況。
只見溫皓白如同審判者降臨一般、面傲然地打開房門,看清到訪者,只字未言,又直接關門轉。
莊青裁瞧出些蹊蹺:“誰呀?”
“沒有人。”
“可剛才明明……”
“你聽錯了。”
話音未落,門鈴再度響起,間或還能聽見幾聲急切的敲門聲。
顧不上溫皓白那帶有制止意味的眼神,莊青裁三步并作兩步小跑過去,卻發現門外分明是一張陌生面孔:“溫……咦,是嫂子啊?喔,我韓奕,早起沒事,正好過來接皓白一起去博覽中心……”
男人高挑俊俏,看起來和溫皓白年紀差不多,原本還倚在墻邊懶懶散散地打呵欠,見開門的是莊青裁,面上瞬間堆滿笑容。
知道溫皓白與已經是合法夫妻。
還知道溫皓白昨晚在這兒過了夜……
莊青裁心下了然,這家伙一定是溫皓白的心腹。
可是,看溫皓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一時間也不敢冒然替不太悉的丈夫做回應,只能遲疑著讓開一步。
直面來意不善的下屬,溫皓白冷了聲音:“你跑來這里干什麼?”
他沒有邀請韓奕進屋說話的意思,后者也識趣,就那般安分守己地駐守在門口,面上笑意不減:“這不是怕你只顧著陪嫂子,忘了今天還有個行業峰會要參加嘛。”
默了幾秒鐘,他又委委屈屈地抱怨:“……發消息都不回的,你是不是把我拖進黑名單了?”
聲音很低。
但莊青裁還是聽見了,饒有興趣地向溫皓白。
許是不愿自己拉黑下屬的“稚”行為被新婚妻子取笑,溫皓白用眼神與韓奕鋒片刻,繼而冷著臉回到餐桌邊,撈起外套和領帶。
明明是要離開的意思,路過莊青裁邊時,他又深深看了一眼。
言又止。
莊·善解人意·青裁突然開竅:“哦……哦哦。”
接過--或者說是搶過溫皓白在手里的領帶,稍作整理后,沖他舒展出一個溫的笑:“老公,低頭。”
那一瞬,時間仿佛靜止。
溫皓白腳下一頓,不可思議地凝視著莊青裁,臉上仿佛寫著“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兩秒鐘后,男人醒悟過來:確實是和他在說話。
自那天揣著結婚證從民政局走出來后,自己就是的老公了。
得出這個毋庸置疑的結論后,溫皓白的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當真站定在莊青裁面前,乖順地低下頭,似是怕夠不到,甚至將一向習慣于直的上半都微微前傾些許。
兩人的距離無端拉近。
也許是孩子喜歡在房間里點些熏香,也許是用了什麼護品,溫皓白發現莊青裁上有一種很淡、很清新的水果香味,他輕嗅了幾下,卻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一種水果。
很快,質領帶繞住領。
細窄布料另一端,在莊青裁蔥白的指間。
溫皓白頭一滾,覺得自己就像是街頭套圈攤位上的禮品--還是擺在最前排的那種,被那個人輕而易舉就套中。
低著頭也好。
至不必看見韓奕那家伙的臉。
直到耳邊響起輕輕一聲“好了”,溫皓白才重新支起子,恢復一貫拔如松的姿態,套上西裝,招呼韓奕下樓。
莊青裁雙手疊擺在前、面帶笑容往前送了幾步,又從玄關鞋柜上的收納盒里翻找出一條便攜式的漱口水,心地塞給臨出門的丈夫。
溫皓白瞥了眼手里包裝的漱口水,應該很甜。
可他不喜歡。
盡管如此,溫皓白還是很有教養地將“妻子的關懷”放進口袋,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再多說幾句--既然莊青裁的婚后表現還算安分,他沒有理由繼續打擾的生活,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而此刻懷揣心事的,不止溫皓白一人。
見兩尊大佛遲遲不挪窩,莊青裁心中如同擂鼓,探究的目不停在兩個男人上徘徊,唯恐自己這個“溫太太”哪里做的不夠面、不夠周到。
一個眉頭鎖,似在等待。
另一個雙手抱肩,如同看戲。
看戲……
對啊!那個姓韓的是特意一大早趕過來看戲的啊!
恍然大悟,那溫皓白的意思應該就是--讓他看個夠?
想到這里,莊青裁咬咬牙,款款上前替丈夫平服上的褶皺,再醞釀緒,獻上一片虛假意:“早點回家,如果晚上有應酬,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就不幫你準備晚飯了。”
生活咨詢播多了,多有點兒演技在上:就比如,一個月總要遇到一兩回味道平平的“人間味”,手續繁瑣的“簡單便捷”。
莊青裁對于這段“秀恩”的表演十二分滿意,可再看金主--溫皓白像是尊冰雕似的杵在原地,眉頭擰,依舊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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