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什麼？

江茗雪在說什麼？

江茗雪說恨他？

這怎麼可能？

江茗雪怎麼可能恨他？

江茗雪一直著他，怎麼可能恨他？

這絕對不可能，他肯定是聽錯了，江茗雪怎麼可能說恨他？

肯定是聽錯了。

可是江茗雪還在嘶吼：“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霍承澤的腦袋發白，愣怔的看著江茗雪那張張張合合，尖銳嘶吼的聲音在腦海中放大，攪得他的腦袋和口發疼，是十分尖銳的疼痛，痛得他幾乎呼吸不過來。

他抑制不住那種疼痛，痛得彎腰，雙手攥住江茗雪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茗雪。

他的嗓音沙啞到說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都不為過：“阿雪，別這樣說……”

江茗雪恨恨的看著他，高高揚起手，一掌扇在霍承澤的側臉上，聲音尖銳：“我恨你！”

那個瞬間，周遭所有的聲音如水般褪去，霍承澤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聽不見江茗雪的嘶吼聲，也聽不見米天薇焦急的聲音。

他的五褪去，只剩下視覺。

他看著江茗雪張張合合的，慢慢的，江茗雪的臉部似乎有些扭曲。

慢慢的，江茗雪眼底的恨意變了綿和的意。

他突然笑出聲。

因為他看見江茗雪說的是：“我你。”

霍承澤的角勾起來，的疼痛盡數消失，只剩下心臟里的滿足和腔里的暖意。

江茗雪說他。

這才是對的，這才是他希的。

他滿足的將江茗雪抱在懷中，著江茗雪帶給他的“意”。

“阿雪，你我，你我。”

“我也你，阿雪，我也你。”

江茗雪覺得霍承澤絕對是瘋了，都這樣撕破臉了，霍承澤居然還有臉抱？

抬起手，拼命的捶打抓撓，將霍承澤的臉上抓出好幾道鮮紅的痕跡。

“滾開！滾開！”

眼前這幅怪異的景象讓米天薇有些傻眼。

江茗雪的眼底充斥著十足的恨意，一舉一、每一個字都包含對霍承澤的恨意。

反觀霍承澤，霍承澤的臉上帶著十足的滿足和意，即使被江茗雪打得滿臉狼狽也不曾放手。

他的抱著江茗雪，里念叨著含糊不清的話語，仿佛在和江茗雪互訴衷，兩心相依。

這種十分割裂的畫面讓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病房里巨大的聲響引來周圍的醫生和護士，醫生護士看見病房里糟糟的一片和在病床抱著的兩人，頓時眼前一黑。

醫生護士從米天薇的側沖過去，拖住霍承澤的肩膀和腰肢，生拉拽的將霍承澤從江茗雪上開。

霍承澤的力氣很大很大，抱江茗雪抱得很，三四個人用了所有的力氣，甚至打了一針鎮定針，才將霍承澤從江茗雪的上拔下來。

江茗雪氣吁吁，失去所有的力氣。

看著霍承澤被幾個人拖走后，才泄力的倒在床上。

自己也被醫生打了一針鎮定針，緒平穩之后，就是無盡的疲累。

米天薇走過來抱，眼中帶淚，眼眸中的心疼幾乎化作實質，聲音里也帶上些許抖：

“茗雪，別太激，醫生說過你要靜養，緒起伏對你的不好，別因為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的，好不好？”

“好好休息，一切問題我去和霍承澤說，你不想見到他，我就不讓他進來，好不好？我不讓他見你，好不好？”

江茗雪閉著眼睛哽咽，將手搭在米天薇的手臂上，輕輕點頭：“謝、謝謝您。”

米天薇將被子蓋在江茗雪上，手掌在的上慢慢的安著：“沒事的沒事的，睡吧，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茗雪的思緒褪去，漸漸的沉沉睡去。

病房外，霍承澤捂著眉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慘白的燈落在這個男人上，平添幾分冷清的意味。

一旁的醫生抿著，小聲說道：“霍先生，產婦剛剛生產，難免會有很大的緒波，霍先生也不用在意，只是產婦不好，需要靜養，緒波過大對產婦不好，霍先生還是先緩一緩，等產婦緒平穩之后再進去吧？”

半晌后，醫生沒有得到回應，惴惴不安的打算離開，霍承澤突然低聲道：“我知道了。”

醫生離開之后，偌大的走廊只剩下霍承澤一個人。

剛剛扭曲的世界重新回歸原位，霍承澤也想起來江茗雪說的一直都是“我恨你”，而不是“我你”。

“呵……”

霍承澤的頭更低，角溢出一道苦的笑意。

江茗雪那樣絕、那樣悲傷，即使不說，霍承澤也能到江茗雪對他的失和恨意。

如果設地，霍承澤也絕不會原諒這樣的自己，何況是親經歷的江茗雪。

莫大的后悔和哀傷涌上，霍承澤閉著眼，眼淚生生從眼底流出來，砸落在地上。

是他得到時不珍惜，是他在江茗雪最他的時候，生生將江茗雪的意拋諸腦后又踩在腳底，是他目中無人，全然沒把江茗雪的意放在眼里。

是他一葉障目。

是他錯把魚目當珍珠。

是他親手將真正彌足珍貴的江茗雪推開，弄到這種難堪破碎的境地。

是他的錯。

全是他的錯。

霍承澤的雙手用力的捂住眉眼，眼淚從指中掉落，哭得都在細細的抖。

不遠的醫生看著，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得無法言語。

霍承澤居然也會像平凡人一樣無助，他們還以為霍承澤無堅不摧、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