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兒王曉茗,大學學的是護理專業,一畢業就全職在這個專注幫助孤獨癥患兒的服務中心工作。
“這里相當于一個托兒所,有專業的老師和護理人員,家長們上班前會把孩子送過來,孩子們多數都在三歲到十歲這個區間,因為中心人手有限,所以需要志愿者陪著孩子們進行一些流和手工活,如果天氣好,還可以一起在院子里踢球。”
蔣螢跟著王曉茗走到了一間墻上布滿了卡通涂,桌子和柜子里放著各式各樣玩的活室。
里面坐著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孩子,對的到來,反應也不一樣。
極數會抬頭看,但多數孩子都在低頭玩自己手上的玩,或是拿著畫筆在畫畫。
當蔣螢穿上志愿者馬甲,踏進教室的時候,一個坐在角落里的小孩開始無緣由地尖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王曉茗說:“星星,剛來這里沒幾天,有些怕新環境,你去陪坐在小象玩偶旁邊的畫畫吧,他來這里比較久了,干預得早,很乖。”
那孩兒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確像是星星一樣閃耀。獨自坐在椅子上,目直直盯著蔣螢的方向。
蔣螢按照王曉茗說的,走到角落里的小男孩邊。
大概有十歲,安靜地坐在桌子邊上,用蠟筆在紙上涂涂畫畫。在邊坐下,聲跟他打了個招呼。
并沒有抬頭看,還在繼續畫著他尚未完的作品。
蔣螢看著他的畫作,里面是一個藍調的房間,里面坐著各種各樣的小,彩并不常規,窗外的天空是紅的,地面是紫的。
問:“你在畫什麼呢?”
終于開口了,用充滿稚氣的聲音告訴,他在畫這個房間里的人。
原來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的樣子。于是蔣螢問他,自己在他眼里是什麼樣的。
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
他在畫作上右下角那頭五六的小象邊上畫上一直漂亮的蝴蝶,然后用一黑的蠟筆在這蝴蝶上畫著雜無章的線。
“你是這個。”他說。
蔣螢撐著臉,凝視著這只被線條纏住的小蝴蝶。
“你真厲害。”
不理。
就在這時,那個做星星的小孩兒忽然跑了過來,氣勢洶洶地一把奪過的畫筆,蔣螢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抱在了懷里。
可不知道為什麼,星星看到了的作,又開始尖。
有些冷漠地看了星星一眼。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他手抱住了蔣螢的脖頸。
星星的尖更上一層樓。
王曉茗跑過來,連忙將星星抱起來,將帶出了活室,而星星一離開活室,迅速地把蔣螢放開了,又繼續專注到自己的繪畫上,仿佛剛才的意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蔣螢接過很多特殊人群,也因為研究經歷看過孤獨癥的許多文獻,知道盡管孤獨癥患者與普通人之間存在著社障礙,但孤獨癥患者之間因為有較高的神經同步,雙向對話要比人們往常所了解的順暢。
也就是說,剛才在星星和之間,也許發生了一場無聲但驚心魄的流。
蔣螢好奇地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問完這個問題,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也許顯得太過模糊,但卻明白了的意思。
“看見媽媽抱別人,就會變得這麼討厭。”
在這一天的志愿工作結束的時候,蔣螢臨走前跟王曉茗簡單地聊了一下接下來幾天的安排,然后看見了星星的媽媽。
看見了王歆。
“螢螢.....”
王歆看了看蔣螢,又看了看被王曉茗抱在懷里的星星,臉上滿是驚訝。
蔣螢也驚了,視線在星星和王歆之間來回徘徊,等反應過來是什麼況后,心里瞬間涌上一沉悶復雜的緒。
們在附近一個咖啡廳坐下。
式復古風格的室放著輕的鋼琴曲,空氣里彌漫著咖啡豆的香氣兒。
星星安靜地挨著王歆坐,盯著咖啡廳角落里的落地鐘指針,王歆捧著咖啡杯,笑著說:“太巧了,我這兩天在都找工作忙不過來,聽說這個機構好,就把星星送來這里了。”
蔣螢喝了口咖啡,問出了上次見到王歆后一直沒問出的疑:“你當年離開,不就是要追求自由嗎?既然你要追求自由,又和男人結婚生孩子做什麼?”
對面的人愣了片刻。
今天沒化妝,頭發簡單地梳在腦后,沒了底的遮掩,眉眼之間的疲倦一覽無余。
“螢螢,你長大了,也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你應該知道人在這個年紀是很迷茫的。”
王歆嘆了口氣。
“我生你生得太早,你爸又掙不到錢,我那時候每天都很絕,覺自己就被困在那個家里了,我以為和你爸離婚是最好的......”
蔣螢已經不想聽了,直截了當地說了這次愿意和王歆坐下來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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