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頻繁的夢境,也可能是因為父母的再三催促,陸之奚真的去見了赫伯茨醫生。
“我一直很想和你討論你在中國的經歷,而且我沒想到這次是陸士聯系我,對你展現出這方面的關心是好事。”
擺滿了書籍的書房里,赫伯茨醫生泡了杯放在陸之奚手邊,然后在他對面坐下。
“回歸正題,你說你和一個孩進了一段親的關系,Alex,容許我問這個問題——你認為自己嗎?”
陸之奚沉默片刻,說:“......我沒有覺到那種。”
赫伯茨醫生凝視著他片刻,沒有指責也沒有糾正,而是用那種“我能明白”的表點了點頭。他在很早以前也從陸之奚這里得到過類似的回答,只不過那時問題的主語是“父母”。
“那你覺得為什麼這件事仍然在困擾你呢?”
“幾天前,我們通了個電話,向我發了脾氣。”
“方便說說原因嗎?”赫伯茨醫生問。
“......在指責我虛偽。”
赫伯茨醫生仍然用溫和寬容的眼神看著他,“那你是否會為此到憤怒?”
空氣安靜了很久。
陸之奚垂眼看著手邊的茶杯,蒸騰的霧氣飄起,又一點點散去。
他的聲音也變得像霧一樣縹緲,“不,我并沒有真的覺到憤怒。我只是......希別再生氣了。”
“那你有再試著聯系嗎?”
“沒有。”
“為什麼不呢?”
“因為好像已經不再生氣了。”
陸之奚的語氣里并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
他想到了那個在朋友圈里流傳的視頻,視頻里笑得很開心,像是從未被他困擾過。
像是再也不會被他困擾。
盡管赫伯茨醫生不像家庭醫生那樣跟陸之奚的家庭保持關系,但他也算是看著陸之奚長大的。
在很多時候,他只是像一個普通的藥品供應商一樣給這個家庭開藥,幫助他們減輕上的不適,但他也會抓住一些時機,希借此能真正和這些心和資產并不同等富足的人們進行談話。
“Alex,有時候我們的大腦為了保護我們免于傷,會幫助我們屏蔽一些東西。有些緒,覺不到并不意味著真的不存在,就像一樣,我們可以告訴別人自己不,但仍然會誠實地作出反應。
“尤其是當我們已經不堪的時候,如果有人遞出一塊面包,我們甚至可能無法彬彬有禮地接過面包并向道謝。相反,我們更可能會直接撲上去跪在那個人面前,狼吞虎咽,乃至痛哭流涕。”
赫伯茨醫生最后說:“我建議你試著再跟聊聊。我想那個孩一定是個很好的人,會愿意聽你說話的。”
第25章 前男友
從十一月開始, 太就漸漸從北京的天空沒影。
天是灰沉的,涼風漸起,這時候學校教學樓、圖書館和咖啡廳里暖黃的燈就變得愈加溫馨起來。
蔣螢一進大四就沒有專業課了, 除了每周固定有兩天跟著導師林教授去神衛生醫院做訪談、開組會以外,大多數時間都在咖啡廳里準備畢業論文, 看文獻、準備量表、搭論文框架。
實際上, 如果不是圖書館不允許攜帶有飲料且座位難搶, 并不是很喜歡到咖啡廳。在上一段里,陸之奚總在這里等。當去取咖啡,或者路過某座位的時候, 一些回憶還是會不控制的進的腦子里。
不過周安寧嘰嘰歪歪的聲音會暫時讓忘記那些事。
“我爸媽來北京玩兒了,明后天我要陪他們,不如你去問問你的俞同學有沒有時間一起自習?”
周安寧喝了口咖啡,角泄出一八卦的笑意, “就像上周一樣, 講真的,清大的咖啡比華大的香嗎?你去了三天!”
蔣螢哭笑不得:“那是因為他有三本我需要的書,而我們圖書館的存本全部都借走了。”
“那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周安寧雙手撐著臉頰,兩眼發地看, “所以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覺得他很不錯, 很優秀,而且是個很熱心的同學。”
“然后呢?熱心的同學有很多,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每天跟你說早安晚安吧?”
蔣螢關上電腦, 認真地看著說:“說實話,我明白他的意思, 對他也有好。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反正現在還沒到那一步。”
周安寧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倆在酒館那天就看對眼了呢, 沒想到竟然你和他都磨磨唧唧的,不像.......”
聲音猛地一頓,口風迅速一轉:“也好的,讓子彈飛一會兒。”
蔣螢知道的意思,笑了笑,“我和斯言相很愉快,不過我不著急要那麼快進一段關系,也不期他要像陸之奚那樣......算了,不提那個人了。”
周安寧意味深長地說:“好,慢慢來,然后看誰先控制不住心跳。我打賭是他,因為你現在已經是有故事的同學!”
天漸黑,兩人在說笑中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去附近的食堂吃過晚飯后一起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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