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山給拉好羽絨服的拉鏈,“放心,不會是壞消息。”
如他所料,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對陳副局的調查已經完全結束,陳副局沒有任何違法紀的行為,今天是周五,工廠這邊最晚下周一就能解封。
凌川一說完,電話就被心急的陳維舟給拿到了手里,陳維舟一早就說回英國,因為一點事給耽誤了,到現在還沒走,他嚷嚷著走之前要再來一趟鎮上,不然下次再嘗到姥姥的手藝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除非他被鎮上的哪家招做上門婿。
馮遠山聽著陳維舟不著邊際的話,隨手翻起了桌子上的書,書是他剛買的,有關孕期和胎教方面的,既然他們要迎接妹妹,他也要提前做好上崗的準備。
書翻到一半,馮遠山捕捉到幾個關鍵的字眼,驀地怔住。
緒容易波,乏睡,口味變重,嗜酸嗜辣。
顧松寒正趴著欄桿哼小曲,哼到起興,剛要放開嗓子唱,只見他哥一臉肅穆地從辦公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馮遠山已經三步并兩步地跑下了樓,顧松寒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能讓他哥急得都跑起來了,這得是發生了多大的事?!!!
沈云舒對劉嬸子這位娘家妹子的手藝很滿意,心細手快,做事干凈也利落。
也不吊著人,當下就說要是下午沒事兒就可以直接在這兒上工了,紉機都是現的。
劉嬸子和妹子一聽就高興得不行,尤其是劉嬸子的妹子,握著沈云舒的手激得都紅了眼。
男人在工地上干活兒傷了,現在只能臥床養著,家里有年邁的公公婆婆要養,還有一個在上學的小叔子,自己的孩子也才五歲,全家都指著一個人掙錢養活。
姐本來想要把家里的況跟沈老板提前說一下,沒讓,人老板開廠招人是做買賣掙錢,又不是開慈善堂,不能拿自己的苦去綁架別人,要是靠自己的手藝能讓老板留下,那是自己的本事,要是留不下,那也是手上的活兒不行,怨不得別人。
現在沈老板這麼痛快地就要了,讓又多了些信心,只要踏實肯干,就不怕把這日子過不好。
沈云舒已經從老太太那兒聽了兩的事,知道子要強,別的也不多說,只拍拍的手。
馮遠山掀簾跑進來,沉聲,“小貓!”
沈云舒臉唰地紅了個徹底,在人前,哪怕當著老太太和小知言的面兒,他也沒有喊過小貓,回想給他一個眼刀,他這樣,以后嬸子們還不定要怎麼拿打趣。
只是回頭看到他頂著一腦門的汗大步走到跟前,登時忘了惱他,手不自覺地抬起,給他著臉上的汗珠,“怎麼了?”
馮遠山攥的手,看著白里著的臉蛋兒,有好多話想問,他攬上的腰,將直接打橫小心抱起來,對瞅著他們的一屋子人道,“先借用你們老板半天。”
沈云舒推他一下,但看他這個架勢就知道他不可能放下來了,用指甲掐著他的手臂要他等一會兒。
臉燙到快要滴,但聲音還算鎮定,快速又有條理地囑咐著劉嬸兒下午要做的事,平時和秋明哥要是有事兒不在,都是劉嬸兒在負責。
劉嬸兒忍笑忍得牙幫子都快酸了,揮揮手,跟沈云舒保證,“你就放心吧,我們指定完任務,你快跟馮老板去忙,馮老板這都急壞了。”
沈云舒面上勉強撐著的半分淡定在一出了屋子門也散了個干凈,揪上他的耳朵使勁擰,著聲音道,“你瘋了。”
馮遠山湊到耳邊問,“你上次月經來了幾天?”
他這陣子因為廠子的事一直在外面跑,就沒著過兩天家,過完正月十五又出去了幾天,昨晚才回來,對的關心太,好多事都沒留意到。
沈云舒從他張的神里約地意識到什麼,聲音也起了些張,“一天多一點兒。”
正常的話也就來三天,四天是最多的時候,一兩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
馮遠山又問,“量多嗎?”
沈云舒搖頭。
馮遠山仔細看的臉,“這陣子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沈云舒還是搖頭,抱他,想起這些天的一些反常,突然有些害怕。
最近事一件一件,睜眼閉眼都在琢磨廠子以后要怎麼發展,而且這次來月經既沒有肚子疼,也沒有哪兒難,也就沒上心往這方面多想。
馮遠山拿上的額頭,溫聲安,“沒事兒,我們現在去醫院讓醫生看看,許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我剛給你青螢姐打了個電話,說就算是懷了,這種量出的況也正常,先別嚇唬自己。”
沈云舒把臉埋進他的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心里的不安多下來些。
前幾天做夢,夢見院子里的樹上結滿了果子,還都是雙對的,都快把枝頭給彎了,老太太說這是吉夢,所以就算有什麼事發生,應該也是好事兒。
倉庫的窗戶前滿了七八個腦袋,都在眼地往外看,想到剛才那聲“小貓”,又都忍不住想笑,這私下里得有多寵,才會管自己的媳婦兒小貓。
劉嬸子的妹子看著走遠的兩個人,羨慕又慨,“真沒想到這馮老板在媳婦兒面前是這樣的。”
有人小聲回,“可不是,你是不知道,寶貝得不行,關鍵是云舒這子模樣兒都招人疼,每次馮老板一見到,都移不開眼,一堆人里只想盯著自己媳婦兒看,都疼到心坎上了。”
們這兒討論得熱鬧,馮遠山一腳油門已經一路直奔了市里的醫院,他雖然著急,但車開得很穩,時不時地看一眼副駕的人。
沈云舒上蓋著毯子,窩在座椅里,手里拿著大哥大在跟青螢姐通電話,青螢姐的話又將的心神穩住了些。
和青螢姐說完,舅媽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剛才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應該是老太太跟舅媽說了,舅媽一口氣不停說了一堆,都沒有沈云舒接話的時間。
舅舅進話來,“你別說那麼多,等他們到了醫院,醫生不比你知道的多,讓遠山小心點開車就行,別著急,千萬穩著點來。”
舅媽沒好氣,“你這不也是在說廢話嗎,遠山什麼時候不是穩穩當當的,用你囑咐。”
舅舅回,“你沒當過爹,你不懂。”
舅媽立刻道,“我沒當過爹,你還沒當過娘呢。”
老兩口在電話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懟了起來,沈云舒角揚起些笑,馮遠山將車停在紅燈前,手過來,牽上放在膝蓋的手。
沈云舒反握住他,慢慢地給他著,他的掌心冰冰涼,還沒有的手暖和。
馮遠山執起的手,放到間,了。
舅媽剛撂了電話,小知言又打了過來,他午覺剛睡醒,聲音還有些迷糊,但是難掩興,“小姑,我剛才做夢,夢到你和小姑父帶著弟弟妹妹回家了,弟弟乖乖的,妹妹有些活潑,我喜歡妹妹活潑些,我和弟弟可以保護妹妹。”
沈云舒聽著小知言聲氣的話,手不由地上了自己的肚子,也許真的有了寶寶,小知言的夢
一向很準。
到了醫院,掛號,,化驗,等結果,再從醫院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冷風一吹,沈云舒稍微回了些思緒,從剛才檢查結果出來,的腦子就有些嗡嗡的,直到聽到醫生說寶寶在肚子里乖乖的,才松了一口氣,后面醫生再說了什麼,就沒怎麼聽進去,反正有他在。
他聽得很認真,問問題問得也很細,從出的事,再到他們昨晚的折騰會不會傷到寶寶,還有后面所有的注意事項,他都問到了。
他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一想到這些,心里著的張就會一些。
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馮遠山手把抱住,輕上僵的背,“別怕,有我在。”
沈云舒點點頭,繃的神經在他懷里一點點放松下來。
夜空飄起了零星的白,沈云舒下支在他肩上,仰頭看著昏黃的路燈下飛揚的雪花,喃喃道,“這場雪下完,春天也要來了。”
馮遠山拿圍巾將嚴嚴實實包裹住,話說得漫不經心,“冬的那場雪帶來了你,出冬的這場雪帶來了妹妹。”
沈云舒一怔,又看他,眼底涌上些熱氣,“你怎麼這樣,我本來更喜歡夏天,你非要讓我偏上冬天。”
馮遠山低頭親的角,“也許夏天還有什麼驚喜在等著你,就又讓你偏回夏天。”
沈云舒窩在他前,踮腳也親親他,“那我有些期待夏天快點來了。”
馮遠山捧起的臉,慢慢道,“我會讓四季都得你偏,不只夏天和冬天。”
沈云舒被他的目包裹著,清澄的杏眸彎下來,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聲音輕輕的,“怎麼辦,雖然我們還沒有走過一個四季回,我覺得你好像已經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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