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山好不容易才止住，沈云舒拿紙給他鼻子，又臉，擔憂問，“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小知言也一臉擔心地看著小姑父，“小姑父，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去找醫生，讓青青姨給你打一針，再讓小姑抱著你睡一覺就好啦，你不用怕。”

馮遠山攥住在他臉上的手，到掌心，這樣一他，他才下去的燥熱又要往上翻，他對小知言扯出些溫和的笑，“小姑父沒事兒，就是覺有些熱，鼻子才會流，你去院子里的水池那兒給小姑父接瓢涼水好不好，我想洗把臉。”

小知言馬上點頭，“好，小姑父你等我。”

小知言蹬蹬地跑出屋，馮遠山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沈云舒覺到他目的沉，也想跟著小知言一塊兒出去，又被他一把拽回來。

馮遠山盯著，眼神似薄刃，“湯里放了什麼？”

沈云舒話說得含糊不清，“就是……對好的東西。”

馮遠山嗓子里出來的聲音里夾著冰渣兒，“所以是我昨晚伺候得你不夠滿意？”

沈云舒馬上搖頭，何止是滿意，都快被他折騰死了。

馮遠山冷笑了聲，“就是不滿意也沒事兒，天不已經黑了，昨晚不滿意還有今晚，今晚不滿意還有明晚，總歸有能讓你滿意的時候。”

沈云舒哭無淚，“你昨晚說后面一個星期都不會再我的。”

馮遠山聽到小知言走進屋的靜，低聲音道，“昨晚我還沒喝這個湯，你自己點的火你不該負責澆滅。”

沈云舒想干脆破摔子破摔了，為什麼要負這個責，不就是擔心他嗎，還想著要顧全他的面子什麼都不敢說，那湯一醒來就給他熬上了，到現在連飯都沒吃，是為了誰。

還沒張口，馮遠山的食指上的，好心給提醒，“你最好別再說一個字兒，不然我今晚收拾得你三天下不了床，我說到做到。”

沈云舒也來了氣，一腳踢上他的，今晚不跟他一屋睡了，看他怎麼收拾。

小知言還不知道衛生間里的吵，他雙手端著一瓢剛從院子里接來的冰水，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他怕把水灑到地上，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快走到衛生間門口時，又怕小姑父等得難，腳步不由地快了些。

沈云舒推搡開他，要上前接小知言，小知言看到小姑，又加快了些速度，結果他一急，忘了抬腳邁衛生間的門檻，鞋被絆到，子向前撲過來，沈云舒忙手抱住他，馮遠山一手將姑侄倆護住，一手從小知言手里拿過那晃晃悠悠的瓢。

最后還是沒拿穩，一瓢水一滴不剩地全都澆到了他的腰間。

馮遠山因為那碗湯起的躁火被這一瓢拔涼的水直接給澆了個心涼，他的臉黑也不是青也不是。

沈云舒趕拿過條巾給他著腰間的，再往下就不肯給他了，只輕聲道，“你快去換個服，別冒了。”

小知言還在擔心小姑父的鼻子，雖然這瓢水沒讓小姑父洗臉，但至讓小姑父洗了個澡，他拽著馮遠山的手腕，仰頭看他，“小姑父，你現在還熱不熱呀，鼻子還會不會流了？”

馮遠山都被問笑了，純是被氣的，他上輩子絕對是欠了這姑侄倆的，所以這輩子老天爺才讓他們這麼折騰他。

沈云舒忍了忍，沒忍住，把臉整個埋進巾里，笑得肩膀都有些。

小知言看到小姑父和小姑笑，他也咯咯笑起來，“那個水好涼的，我接的時候拿手指了，都涼得我哆嗦了下，小姑父肯定不會熱了，也不用找青青姨去打針了。”

沈云舒剛勉強收拾好的緒因為小知言這一句話又展笑開，抬眼對上他黑漆漆的眸子，又努力想把臉給繃。

馮遠山瑩瑩的一張小臉兒，皮笑不笑地低聲道，“想笑就多笑會兒，晚上有你哭的時候。”

沈云舒晚上何止是哭，的手都快不能要了，算是知道了什麼做自作孽不可活，他能折騰的方法可太多了，隨便拉出哪一個來都不了，哪兒需要擔心他虛不虛，手涼不涼，飄不飄，最該擔心的是自己才對。

到了第二天給客戶講解上穿的服時，手還是控制不住地有些抖，陸秋明還以為是張，在一旁悄悄地給攥拳打氣。

客戶是個老板，人稱田姐，倒對這個樣子的沈云舒產生了些興趣。

先不說相貌極為出挑，年紀不大，說話相當有條理，就算張得手都是抖的，可聲線自始至終很穩，一旦

被吸引過去，就很難再從上移開視線。

服出自手，十分清楚自己服的賣點在哪兒，面向的客戶群又是哪些人，是一個很好的模特，也是一個出的銷售，在服的設計上還有些別人沒有的直覺和天分。

而且做事的態度也認真，試單的這批服量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他們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出來，質量看過了，算得上是上乘，不說別的，剛從每個袋子里都隨便出了幾件，沒找到一個多余的線頭。

喜歡這種做人誠懇，做事又認真的人，因為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田姐也不跟他們故弄玄虛地賣關子，當下簽合同給定金，又加定了一批量的服，沈云舒上這件子，田姐也定了小量一批，先看看市場的反饋，再決定看后面要不要加訂。

陸秋明做夢都沒想到今天的收獲能有這麼多，他做服這幾年來，還沒接到過這麼大的訂單量，他之前一直都沒怎麼在意過一些細節的問題，總覺得只要客戶不挑出這個病來，那就沒多大事兒，等客戶指出來了，再改就。

云舒不一樣，在客戶之前，對自己先有一套質量標準的要求，就比方說線頭的問題，要求做工的人每件都必須檢查到，他能明顯看到這次客戶驗貨時臉上的表和之前是不一樣的。

陸秋明激得一路上話都說個不停，沈云舒也有些激，尤其是自己做出來的服也得到了客戶的認可，這是最讓高興的一件事。

不過面上看著還算淡定，又囑咐陸秋明先不要對外說他們這次拿到的訂單量，畢竟他們一切都還在剛開始的階段，連腳跟都還沒站穩，冒出頭太快的話，難免會招了人的眼，再弄出些什麼司來，人心這種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做生意低調點不是什麼壞事兒。

陸秋明聽著沈云舒的話有些慚愧，明明比他小好幾歲，行事方面卻比他穩妥很多，考慮問題也考慮得長遠，不像他，現在顧著高興了，哪兒還會考慮到這些，陸秋明按捺下自己的激，也想變得沉穩些。

只是兩個人表現得再沉穩，心里到底還是興的，他們商量著去逛了一圈縣里的商場。

沈云舒給小知言和歲歲買了玩，給老太太買了雙棉皮鞋，給松寒買了條皮帶，還看上了一塊兒手表，想買給他，但是價格有些貴了，錢沒帶夠，只能等下次來縣城貨再買給他。

顧蘭英帶著小重孫來買城里買年貨，遠遠看到沈云舒和一個男人找在一起，倆人有說有笑，關系一看就不一般，顧蘭英沉著臉在后面跟了好一段，心道果然是個狐貍，這才結婚兩天就出來跟男人鬼混，穿得妖里妖氣的，還抹著紅，這是生怕勾不走男人的魂兒。

沈云舒提著大包小包地回到家，天都快黑了，剛到家沒多久，他也回來了。

本來他說今天要送他們去，沈云舒沒答應，先不說他有他的事要忙，他們也不是只送這一次貨，總不能以后次次都要他幫忙，他們是夫妻，可同時也是兩個獨立的個，他能理好他自己工作上的事，同樣也能。

顧老太太看到馮遠山進門，把腳上穿著的鞋出去給他看，“云舒給我買的，好看吧？”

馮遠山的視線從走進廚房的背影收回，轉到老太太的腳上，點頭回道，“好看，您的腳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

顧老太太笑罵他，“快滾，維舟他們這才來了幾天就把你給帶壞了，說話沒個正經。”

馮遠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皮帶，一挑眉，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是他喜歡的款式。

小知言舉著小姑新給他買的玩槍跑過來，“小姑父，小姑說皮帶是給小顧叔的。”

馮遠山手頓住，又掃了圈桌面，合著除了他誰都有東西。

顧老太太幸災樂禍地笑，你怎麼把你媳婦兒得罪了你自己最清楚，不給你買東西也是你該得的。

就這麼兩天的功夫，明顯看著云舒像是瘦了些，也不知道有些人累著干什麼了。

小知言小聲安小姑父，“小姑父你不要難過，小姑肯定是要等到晚上想地給小姑父一個驚喜。”

馮遠山了他的一頭小卷，這有什麼好難過的，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兒，還能為沒給他買什麼東西耍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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