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的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的，跟他肯定沒法比，必須要兇一些，強勢一些，才能不被欺負，也能護下小知言，就算真要和陳娜擼袖子薅頭發干起仗來，也不怕。

其實，讓他看到這樣一面，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他要是現在想反悔也還來得及，就算不反悔，結婚后再看到和別人這樣對罵，也不會失到哪兒去，本來也不是多溫賢惠的子，他要是想找那樣的媳婦兒還是趁早換別人。

沈云舒攥自己的手，扭頭要回屋。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側響起，“兇有兇的好看。”

沈云舒腳步一滯。

馮遠山漫不經心地疊著手里的紙，“笑起來更好看。”

沈云舒仰頭看他，他面上還是沒什麼表，冷冰冰的，卻好像又沒那麼難靠近。

馮遠山垂眸對上的視線，默了片刻，又道，“我自己的媳婦兒，怎麼樣都好看。”

第12章 我沒打算結婚后獨守空房

沈云舒被他的目釘在原地，眼中似掉落了顆細小的石子，有輕微的晃。

眨了下眼，輕輕地“哦”一聲，了，又抿起，轉快步朝屋里走去，腳下著些難以察覺到的慌，自己都不知道。

馮遠山面上如常，他將紙揣進大兜里，拿起疊放在一邊的門簾重新掛到門上，也邁步進了屋，沈云舒背對著他，忙著收拾桌子上喝過的茶杯，馮遠山走到水缸旁，掀開蓋子看了看里面只剩半缸的水，提起水缸旁兩個干凈的水桶又出了屋。

沈云舒聽到院門打開又關上的響，假裝忙個不停的手才慢下來，回頭看了眼水缸，有些怔忪。

他和周時禮是完全不同的人，周時禮是那種開口讓他幫忙做的事，他會全部都做得很好，做完了還會跟來討些好聽的話，但有好些事，要是不提，周時禮很主去做什麼。

他不一樣，對他的了解雖然不多，短短幾次的相，發現他話是很，做得卻很多。

沈云舒無意識地挲著有些涼的杯面，迷茫的眼底慢慢堅定了些什麼。

不大的小鎮子幾乎沒什麼，無論大事小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從鎮西頭傳到鎮東頭。

下午沈云舒去學校接小知言，和小知言要好的那些小朋友家長圍著紛紛道起了喜，臉上雖熱，也都大方應下，回說等婚禮日子定下了，再請大家喝喜酒吃喜糖。

家長們原也只是道聽途說，現在在這里得到了最終確認，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

對于馮遠山，見過他的沒見過他的，都聽說過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老顧家那個城里的外孫，小時候在鎮上待過一段時間，也知道河東頭那個新建的廠子是他承包的，據說是做什麼發機之類的，廠子要是能開，能解決不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就連鎮政府和縣里都很重視。

之前鎮上惦記讓他做婿的人家可不，沒想到最后竟然跟沈云舒了，所以說姻緣這種事兒還真說不準，月老打一個盹兒，就把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牽在了一起。

小知言一出教室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姑，他背著小書包張開小胳膊奔了過來，沈云舒一把將他抱住，先了他的手涼不涼。

他們教室里的爐子有的時候燒得不旺，小知言下半年躥了不個頭，現在坐到了教室靠后的位置，離爐子很遠，怕他會凍到，新做的棉棉襖又給他添了層棉花，可還是擔心不夠暖和。

小知言蹭在沈云舒懷里撒，“小姑，我一點兒都不冷，我的手都了小火爐，小朋友們都爭著來我的手。”

確實了小火爐，乎乎的小掌哪兒哪兒都是暖和的，沈云舒又了他的脖子，這才放心下來。

有位老太太笑著對沈知言道，“可不得了小火爐，你那棉棉襖你小姑給你用的可都是新棉花，我這輩子都還沒穿過那麼暄乎暖和的棉襖，你小姑心疼你心疼得著呢。”

這老太太前幾天去沈云舒家里串門，正好看到沈云舒在給小知言做棉襖，老太太一看那從里到外

都翻著的新棉花，當時就驚了下。

小孩子個頭長得快，服基本上都是今年做的明年就穿不得了，而且一到冬天還容易尿子，再好的服穿到他們上也穿不出什麼好來。

除非是過年穿的新服，不然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用新棉花給家里小孩兒做平時穿的棉服，最多也就是拿拆下來的舊棉花再鋪一層薄薄的新棉花，哪像沈云舒直接用上了兩層厚實的新棉花，對這個小侄子可真是十十的用心。

小知言昂著小腦袋，驕傲地回老太太的話，“小姑對我最好。”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出來打趣，“你小姑現在是對你最好，可等你小姑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孩兒，你的弟弟妹妹就要分走你小姑對你的好了，那個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空氣里有一剎的凍結，老太太使勁剜那人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那人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他就是說了個事實而已，沈云舒的臉有些冷下來，礙于對方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姑娘，也沒多說什麼，低頭看小知言，他的心思本來就重，怕是又要胡思想些什麼。

小知言看著男人，對他的話很是不解，“小姑有了寶寶，我就當了哥哥，哥哥要對弟弟妹妹好，弟弟妹妹也會對好，他們不是分走了小姑對我的好，是小姑又帶來了一個對我好的人，我怎麼會哭鼻子呢，我在夢里都會笑醒的。”

他說完興地摟上沈云舒的脖子，“小姑，你什麼時候有小寶寶？”

其他人被他的話逗得大笑起來，原本尷尬的氣氛散開，眼鏡男扶了扶自己眼鏡，也訕笑兩聲。

老太太又狠刮了他一下，這麼大人了，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明白事理，轉頭看沈云舒和沈知言的眼神更憐了些，不管街上那些七八糟的閑話都是怎麼傳的，就沖沈云舒能把家里的小孩兒教得這樣好，這絕對是一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姑娘。

沈云舒紅著臉刮刮懷里這個小鬼靈的鼻子，小聲回，“早著呢。”

沈知言點點頭，也小聲道，“哦，那你有了寶寶要提前好多天告訴我，我要給寶寶準備禮。”

沈云舒的臉更紅了，胡地撲棱了兩下他的小卷，待會兒去到顧家，他這張小里可千萬不能蹦出這些話，不然連地都沒得鉆。

沈知言對去顧家吃飯這件事有些期待，更多的是好奇，小姑說可以見到在菜市場到的那位老，他要太，還可以見到和他一起打大怪的那位叔叔。

他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變了他以后的小姑父，不過想要當他的小姑父，他得先通過他的考驗才行，他不僅要能和他一起打大怪保護小姑，還要對小姑好，他要從他這里得到五顆小紅花，他才會他“小姑父”。

小知言只讓小姑抱了一會兒，就從小姑懷里下來了，小姑做服做得手腕經常會疼，他不能讓小姑抱太久，他已經是大大的小孩兒了，可以自己走路。

沈云舒今天出門特意沒騎車，神經從昨天一直都是繃的狀態，現在想散散步放松一下，他去縣里了，得到五點多才能回來，到時候他去家里接和小知言，現在時間還不晚，待會兒路過商店，再進去買些東西，他家給的禮太重了，得再添置些才行。

姑侄倆手拉著手，慢慢悠悠地走在喧鬧的街頭，了意外闖別人眼中的風景。

暮將醒未醒，西斜的落日掛在半山腰，晚霞氤氳玫瑰的霧，一個雕玉琢的小男孩兒，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跟個小熊似的，走起路來小屁一扭一扭的，時不時還要蹦跶兩下，可極了。

牽著他小手的姑娘，個子高挑，寬松的大晃著纖細的腰，半張臉窩在絨絨的黑圍巾里，只出一雙清亮似水的眸子，側耳認真聽著小男孩兒在說些什麼，眼尾彎著淺淺的笑，連腳尖碾過的微塵都浮躍出漪瀾的暈。

來來往往行人的目不自覺地到牽引，在他們上擱淺停留。

陸秋明騎著托車停到沈云舒旁，小知言看到陸秋明，高興地了聲“秋明叔！”，又看到陸秋明騎著的嶄新大托，眼睛更是迸出亮。

沈云舒只看到了陸秋明，沒有看到陸秋明后面還有一輛黑的車也停靠在了路邊，停下腳，對陸秋明微笑，“秋明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陸秋明回著的話從托車上下來，又拍拍托車的座椅，招呼小知言，“上來坐會兒？”

小知言立刻高興地點頭，陸秋明單手把他抱到托車上，小知言好奇地這兒，又那兒，他打小就對各種車十分興趣。

沈云舒扶住小知言的肩，陸秋明又箍上他的腰，防止他一個興坐不穩摔下來，兩人相視笑了笑。

陸秋明問沈云舒，“我聽他們說你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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