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裝束早晨已經看過，這會兒見了仍覺得他肩膀寬闊、高長，將這服撐得高級又有腔調。

朱序向前幾步到他前，抬起視線挪去他臉上，先抿著笑了下，片刻，見他邊也劃過一上揚的弧度。

問：“你怎麼那麼快？”

“剛好在這附近應酬，走兩步就到了。”他問：“你吃了沒？”

“吃過了。”

“還有多久結束？”他問道，抬手，將被風吹的發摘去耳后。

朱序跟著捋了下自己的頭發：“也快了，來了有一會兒功夫了。”問：“進去坐坐？結束后我們一起回家？”

賀硯舟點頭：“好。”

他們穿過走廊，乘電梯上二樓。

大廳十幾張臺球桌，分兩排對齊擺放，四周有休息椅，也配備餐桌可以點零食、水果和酒水。

兩人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朱序遞一瓶礦泉水給他。不遠趙斯喬看過來，跟他打了下招呼。

賀硯舟微一點頭。

借著對方擊球的功夫，走過來：“這里寬敞明亮環境不錯，您老總沒意見了吧。”

“非常好。”他倒答得從容。

趙斯喬想翻白眼：“我可真不容易，做個生意還要照顧合作伙伴家屬的緒。”

賀硯舟疊坐著，淡笑了下，朝后抬抬下：“到你了。”

趙斯喬回頭，立即換上另一幅面孔，與客戶說笑了幾句，彎腰，撐桿，卻只進了一球便黑八犯規了。

朱序給他們送過水，返回來坐在賀硯舟旁邊：“玩了好幾局，趙斯喬就沒贏過，裝的吧？”

“應該是。”賀硯舟稍微傾向那邊：“約記得上學時玩這個厲害。”

“那你呢？”

“我？”賀硯舟看：“都是我玩膩的東西。”

朱序覺得他在吹牛，暗自撇了下，又問：“你經常來這種地方？”

賀硯舟搖頭：“以前的臺球廳簡單得多。”那時候一群男生目的明確，純粹為了拼技巧拼輸贏，不像現在這種，每個男人邊都有助教相陪。

朱序不向前去，那邊的助教黑搭配超短，正彎著腰，糾正一位大哥的作。

朱序手托腮，挑著眉，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以為你喜歡呢。”

“那個長。”他其實并

沒關注那方面，只隨便揚揚下：“我喜歡。”

朱序臉一繃，不大高興地小聲嘟噥了句：“淺。”轉過頭看趙斯喬打球去了，不想理他。

賀硯舟瞧一眼，抬手了在手肘下面的手心。手一，挪到前去。他頗為無奈地笑笑，低聲說：“沒事還挑事兒，說了你又不識逗。”他耳垂，聲音更為輕：“行了，你最長，我最喜歡你嗎？”

隔幾秒，朱序沒忍住笑了下。

他輕敲的頭。

“想玩嗎？”

朱序看他：“我不會。”

“你去開臺。”賀硯舟起下西裝，拎著領子一抖，隨意搭在椅背上：“我教你。”

玩的中式黑八，他沒跟朱序講述太多規則，本來也是哄著玩的，就說：“單球是我，雙球是你，開球后用母球打你的目標球，最后誰將黑八先袋誰就贏。”

朱序一聽還簡單，學著他的樣子往球桿上巧克。

賀硯舟：“我來開球？”

“好。”

他單直立，單半彎曲，上伏低幾乎與球桌平行，右手撐在臺面上，另一手握住球桿對準母球。

他姿勢規范，神間很是冷靜專注。

朱序心中跳了兩下，覺得他此刻的樣子有點帥。

他轉頭：“開了？”

反應慢半拍地點了下頭。

賀硯舟揮球桿，卻好像沒找準位置似的，槍。頭與母球而過，母球未移分毫，竟原地轉起了圈圈。

朱序一愣，簡直笑死了，心想就說你在吹牛吧，可下一秒，只聽“啪”的一聲——他早已起，右手很隨意地撐著案邊，球桿搭在手背，干脆利落的一擊。

臺面上16顆球四散開來，炸得很是漂亮。

朱序一秒收笑。

賀硯舟很喜歡逗玩，仿佛見表富也能令自己心無端變好。

他球桿撐地，有些散漫地抹著巧克，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朱序又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他先輕輕松松打進幾球，而后故意放水讓繼續。朱序不會，他便放下球桿，走到后，握住的手放在臺面上：“把你的手想象一個架子，五指分開，食指近拇指，夾就是支點。”

他聲調不太高，同氣息一起，吹在耳畔。后背著一副膛，他上悉而好聞的味道環繞在周圍。

朱序看見，明綠的臺面上，他五指修長，帶著一溫熱地擺弄著的手。忽然發現，在這一刻，的緒，的心跳，以及的行為作，全部由他控。

“然后另一手向后，握住球桿。”他忽而一頓：“你想什麼呢？”

“……沒呀。”不承認。耳邊漾開一聲笑，他道：“你握球桿，沒你握我手。”

朱序一瞬臉頰發燙：“誰你不說清楚。”

“怪我。”他很縱容地接了兩個字，將的手連同球桿一同握住，帶著伏下，“像這種庫的目標球，可以抬高支點，用中桿瞄準它的后方，輕輕擊打母球。”說著，他帶的手向前微微一推，力量短暫而干脆。

只見槍。頭母球，一聲脆響，目標球進袋。

朱序轉過頭看著他，眼睛里亮晶晶，很小聲：“哇！”

賀硯舟忍不住笑出一聲，眸盡是溫。他喜歡見到眼中全是自己的樣子，便沒忍住，湊過去，在頭頂落下一吻。

朱序不好意思：“公眾場合！”

“怕什麼？”他抬手，圓潤而的耳垂。

另一頭，趙斯喬輕咳一聲，跟朱序使眼。一同將客戶送至門口，待目送對方開車離開，兩人返回。

趙斯喬來了興致，沖著賀硯舟：“剛才憋得我手，來一局？”

他今天左右沒什麼要事，便答應下來。五局三勝制，士開球，但過程中他可沒那麼紳士，一球一球，砰擊聲不絕于耳，甚至在決勝局當中，賀硯舟一桿清臺，黑八穩穩袋，本沒給趙斯喬桿機會。

趙斯喬敗得面紅耳赤，轉頭看朱序：“這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的？”

朱序忍住不笑：“比賽中不謙讓才是種風度吧。”

趙斯喬看出兩人一伙的，球桿一扔，從屁兜里手機：“等著，我搖人。”

沒多久，那人及時趕到。他穿短夾克和休閑，材魁梧，五是那種線條偏的帥氣。

朱序認出對方是誰。

趙斯喬沒有介紹他與自己的關系，只說了個名字。

賀硯舟探，與他握了握手。男人間簡短地通了幾句，賀硯舟仍選單球，對方則雙。準備開始。

這時候，趙斯喬忽然提議：“比來比去多沒意思，下點賭注才好玩。”沒人有異議，便對朱序說：“如果賀硯舟輸了，我們互換辦公室。”

朱序一頓，視線向一旁的賀硯舟，手在下面扯他擺，可憐兮兮地搖一下頭。其實當初租下辦公樓時，朱序已經把選擇權讓給了趙斯喬，嫌西曬太熱，便選擇了朝東的一間。后來時間久了，每到日落時分，濃厚的橘芒穿玻璃灑落每個角落，曬得人渾暖洋洋。

趙斯喬看中擺在落日底下的長沙發，躺上去放空一會兒都覺得十分愜意。

賀硯舟安似的朱序手指，沒有說話，隨意一抬下，示意開口。

朱序似乎也被趙斯喬激起斗志，慢慢問道：“你朋友輸了怎麼說？”

“請你們一個月的下午茶，他那份我親自跑送過去。”

“行。”朱序爽快道。

正式開球，氣氛較之前稍顯嚴肅。

朱序在一旁看著，忽然明白，規則遠沒有他剛才教那樣簡單。顯然對方球技也一流，二比二平后，朱序張得額頭直冒汗，反觀賀硯舟倒一臉悠然。

決勝局中，對方下球很快，在剩下兩顆雙球時，母球被打飛，賀硯舟終于獲得自由球。

他本抱著手臂靠坐在旁邊球臺上，球桿立在臂彎中。

趙斯喬一臉懊惱，催促道：“到你了。”

賀硯舟見狀起，將球放置有利位置。他自始至終沉默安靜，圍繞球臺，連擊數球。

朱序忽然發現，并不是姿勢規范才帥氣，他穿著黑襯衫和西，作隨意，甚至斜坐案邊，單手輕輕推桿，目標球準確袋。

朱序眼睛跟著他影走。

終于，臺面還剩一顆單球和一顆黑八，只需順序袋，便可贏得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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