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暉裹著熱浪撲面而來,盛懷安扯了扯領帶,鑰匙還沒進鎖眼,門就從里頭開了。
“回來啦?”安姩踮著腳尖往他后張,薄綢練功服被空調吹得在腰線上,“今天楚書沒跟車?”
"楚瀚送文件去了。”他到玄關柜上的玻璃水杯,溫的,茉莉花在杯底舒展白蝴蝶。
剛要喝就被截住,小姑娘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掏出個保溫壺,笑瞇瞇遞給他:“先喝參湯,我拿砂鍋煨的,給你好好補補。”
盛懷安走進門,換好鞋,一眼見茶幾上碼得整整齊齊的黃芪黨參還有枸杞……
他瞇了瞇眼,角勾著寵溺笑意。
“不知道的以為我七老八十了。”
“怎麼會,你這不是天天熬夜嘛……”
安姩拉著他坐在沙發上,心的給他解領帶。
盛懷安低頭要親時,瞥見領夾不知什麼時候換枚翡翠竹葉,碧汪汪嵌在深藍綢里。
“給我的禮?”
安姩點頭。
“下午出去買的。”指尖繞著領帶打轉,發梢掃過他結,“像不像你書案上那盆文竹?”
空調嗚嗚送著涼風,盛懷安忽然手把人攬到膝頭。
練功服下擺卷起來,出大半截細白腰肢,他掌心剛上就聽見氣聲。
“……你別撓我。”安姩扭要躲,被他掐著腰按回來撓得更加賣力。
手力拽他襯衫領子,找借口打斷他:“別別,線頭冒出來了。”
盛懷安聽話停下,仰著脖子任擺弄。
安姩咬斷線頭時虎牙蹭過鎖骨,他結滾了滾,到沙發里的遙控把溫度調高兩度。
“哎,你空調開28度?”安姩舉著線不解地看著他。
“不要貪涼。”盛懷安面不改把翡翠領夾別回自己領口,“今天剛下的節能通知。”
話沒說完腰間就被擰住,安姩轉撲了上來要去搶遙控,發間木簪啪嗒掉在地毯上,潑開一瀑青。
窗外蟬聲忽然拔高,蓋住了料挲的細響。
盛懷安單手撐著沙發背起來時,安姩正趴在他口數心跳,練功服帶子散了兩,出肩頭淡紅指痕。
“明天還出去嗎?趁著去特訓前,好好玩幾天。”
“嗯...我還沒想好……”尾音被吞進吻里,盛懷安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抱起來往樓上走去。
安姩勾著他脖子笑:“參湯要涼了。”
“你拐著彎兒說我七老八十,定然是昨晚沒讓你滿意。”他踢上臥室門,翡翠竹葉在黑暗里晃過一線幽,“現在證明給你看。”
……
夏夜的熱浪裹著麻辣小龍蝦的香氣撲面而來,任菁菁蹦跳著踩過簋街坑洼的石板路,手里的塑料袋撞得叮當響。
母親一句想吃小龍蝦,立刻開車出來買,“媽寶”就是這樣,對于母親必須寵!
剛把車胡停在巷口,發尾還沾著車載空調吹出的冷氣,這會兒鼻尖已經沁出汗珠。
“老板娘!三斤麻辣的帶走!”
著“胡大”油亮的玻璃窗喊,余忽然掃到馬路牙子上兩道悉影。
黑西包裹的長支在馬路牙子邊,霍司律指間猩紅明滅,旁穿月白連的人正踮腳替他撣肩頭煙灰。
任菁菁攥塑料袋的手指突然發涼。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昨天還拉著見他母親,此刻卻虛虛攬在人腰后三寸。
這是正牌友吧,于他而言只是個配合他應付父母的演員!真是沒出息,人家還沒開始喝,你就已經吐上了!
任菁菁在心底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嚨突然發,被十三香辣椒嗆得咳嗽出聲。
“任菁菁?”霍司律轉時煙在青磚上碾出半圈焦痕,一眼便看到紅暈下的小姑娘。
“你們家司機罷工了?”
任菁菁深吸一口氣,揚起最燦爛的笑容,“霍叔?好巧哦,您老這麼晚還有夜生活呢?要注意呀。”
說完,故意晃了晃塑料袋,油湯在打包盒里危險地晃。
“您不是說最煩簋街的油煙味兒嗎?”說話的同時,視線一直在觀察著一旁的人。
人忽然輕笑:“司律是陪我來的。”腕間翡翠鐲子過霍司律小臂,“這位妹妹是?”
“生意伙伴的小孩。”霍司律搶答太快,那副生怕別人誤會的模樣,看得任菁菁牙!
“姐姐好!”故意夾起嗓子甜甜地打了聲招呼,“你是霍叔朋友嗎?”
人抬手挽了一下耳后的碎發,地看了男人一眼,“好多年了。”
麻辣湯突然從塑料袋裂出來,燙得任菁菁倒吸一口涼氣,指尖瞬間發紅。
霍司律幾乎是瞬間過三階臺階,卻在到手背前被人遞來的薄荷巾截住。
人指尖按在他腕表上:“我帶了燙傷膏,在車上。”
霍司律側目看,一雙桃花眼里緒不明。
“不用!”任菁菁猛地后退,小龍蝦湯在擺濺出星星點點的紅。
揚起下,臉上依舊保持燦爛笑容:“你們忙,我男朋友還在車里等呢,霍叔,年紀大了熬夜,別學我們年輕人沒事出來瞎溜達,走了。”
霍司律突然攥住手腕:“你哪來的男朋友……”
機車轟鳴聲恰在此時撕裂夜空,穿白襯的男生單腳支地停在臺階下。
襯肆意敞開,里面的白T恤干爽簡潔,角在風中飛揚,著無拘無束的年。
任菁菁聞聲回頭,眸一頓,這高,這型……有點眼啊。
“菁菁!”男生摘下頭盔出野眉眼,琥珀瞳孔在霓虹下閃著亮。
任菁菁驚得張大了。
涂騰?涂騰!
他從哪里突然竄出來的?!他居然會騎機車!酷啊!
自從上次夜雨送他回家后,已經好些天沒見到他了。
今日再見,眼前的人與之前的狀態全然不同。
清爽得毫無雜質,搭配上明朗的笑容,渾散發著令人心的氣息 。
“你媽說再晚五分鐘就要扣你信托基金。”
說完,涂騰轉頭沖霍司律挑眉:“麻煩讓讓,你擋著我朋友的繼承權了。”
這一瞬,任菁菁差點哭了,真不愧是熱青年,真想給他磕一個。
在老男人面前扳回一。
“玩兒得開心呀霍叔,你朋友很漂亮。”任菁菁一邊說一邊掰開握在腕間的大手。
隨即,涂騰將頭盔戴在腦袋上,在耳邊小聲說:“帶你兜風。”
不等反應過來就被拽上機車后座,夜風掀起的擺。
后視鏡里霍司律站在原地,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人正輕聲說著什麼,手指搭在他繃的西裝袖口。
夜市喧囂中,看見男人后槽牙凸起的廓——那是他生氣時的習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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