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抱起陷昏迷的人兒,瘋了似的沖出房門。
賀政霖原本正在聲俱厲地訓人,接到電話后迅速備好車在大廳門口等著。
“叮——”電梯門開。
看到盛懷安抱著安姩沖出來的那一瞬,賀政霖大腦滯機了兩秒,但很快反應過來,轉跑到車輛旁,打開后座車門。
“開車!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到醫院,快!”盛懷安眼里沒什麼溫度,語氣無甚波瀾,口卻在劇烈起伏著。
十分鐘?從這里到最近的醫院怎麼著也得半小時……
坐在副駕的賀政霖不敢提出異議,只能沉聲應下,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喂,杜文琢。”
此刻正在辦公室喝茶的人立刻站起來,“賀書記,您請講。”
“你聽著啊,從現在開始你要確保從東郊國賓館到蘇南第一附屬醫院一路暢通,保證我的車輛通過,限時十分鐘!”
“您這是……”
“啰嗦,這是命令!”
“好的。”
電話過后,車輛一路暢通,到達醫院門口時剛好9分鐘。
盛懷安抱著安姩急忙往急救室奔去,眼神一刻也未曾離開蒼白的臉。
醫護人員迅速展開檢查,各種儀設備圍繞著安姩。
良久,醫生走出急救室,盛懷安立馬迎上去。
“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緩緩說道:“盛太太是由于強烈的緒波引起的暫時腦供不足,目前已無大礙,休息一會兒應該就能醒過來。”
盛懷安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輕聲道:“謝謝。”
醫生走后,盛懷安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又將視線投放在賀政霖上,緩緩開口:“明天上午的視察活調整到下午。”
“好的,那您上午的安排是?”
“冷老夫人——齊院士去世了,明天肯定會舉行告別會,你跟我過去一趟。”
對于這個冷凌燁,他當真是好奇得很吶!
男人沉寂幽邃的眸底里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我太太不能去,找你的老相好陪去景區逛逛,再出差錯,絕不輕饒。”
賀政霖虎軀一震,隨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撓了撓頭,“盛書記您可真開玩笑,我哪里來的老相好?”
盛懷安收回盯著病房的視線,斜瞥了他一眼,不不慢地理了理袖子,“你自認為你藏得很好嗎?看在你離婚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只是不愿拆穿你罷了,但你要記住一點,不要抱著僥幸心理在我眼皮子底下耍。”
盛書記的政治智慧,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卻從未想過連這種事都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賀政霖有些汗流浹背了,“您請放心,只是正常的朋友,絕對不敢胡來,明天一定能陪好盛太太。”
“我自然是信你的。”盛懷安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走進病房。
剛要關門,抬眸便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
盛懷安大步上前扶著安姩的肩膀,“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嗯?”
安姩靜靜地看著他,沖他出一抹安心微笑,然后搖搖頭。
“沒事就好。”男人的目一直落在蒼白的臉上,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回到東郊賓館時,不到七點,夜空漆黑如幕,云層得很低,好像要下雨。
吃完飯回到套房,盛懷安便拉著安姩坐在沙發上看口秀綜藝節目。
看到歡樂的地方,會不由自主跟著笑,但卻是無聲的笑,很安靜,只能看見彎起的角。
盛懷安手幫輕捋著耳后青,聲開口:“我明天還有一天工作,后天我們回家。”
安姩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輕點了點頭,便又將目投向了電視。
“明天你去這附近景區逛逛吧,我找一個人陪你一起,好不好?”
安姩眸微頓,想了想,隨即拿起手機打出一行字,“我不太想出去走,我就在房間等你回來好不好?”
盛懷安凝視著這行字,陷了長達五秒的沉思,“我喜歡吃他們這邊一些特小吃,比如梅花糕,可惜視察工作安排太,沒時間去嘗試。”
說完后,他還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又側目看向窗外,一臉惆悵。
安姩直直地著他,眨了眨眼,心下一,拿起手機又快速輸一行字。
“要不,我明天出去給你買點,等你忙完回來吃?”
見目的達到,盛懷安慢慢挑眉,勾起一邊角,嗓音含笑:“那就有勞夫人了。”
……
齊院士的告別會來了很多人,高顯貴,世大家,蘇南有關系的人都前來吊唁。
最讓人震驚意外的是,盛書記居然出現在這里,同行的還有賀政霖。
同樣到詫異的還有剛從靈堂前站起來的冷凌燁。
他拍了拍上的灰塵,邁步上前,出手,“盛書記,謝您在百忙之中撥冗參加我母親的告別會。”
盛懷安淡然眸從他出來的那只手上一掃而過,一句話沒說,越過他徑直朝坐在靈堂角落的那抹佝僂影走去。
冷凌燁挑了挑眉,緩緩收回手臂,毫不在意,轉過快步跟了上去。
“爸,您看誰來了。”
原本抱著頭、佝僂著背的老人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神逐漸聚焦,看清眼前站著的人是誰后,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閃過詫異。
“盛書記?”聲音里有著不可置信。
盛懷安點頭,“是我。”
冷祁連突然邁步上前,握住盛懷安的手臂,同時間,后的隨從人員迅速上前試圖擋在他前。
盛懷安抬了抬手,淡淡開口:“沒事,不用張。”
冷祁連雙手握著盛懷安的手臂,下垂的角微微抖,眼神時而凝重,時而和,仿佛心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風暴,最終歸于平靜。
盛懷安反手扶著他的胳膊,“有話想對我說是嗎?”
冷祁連緩緩松開手,臉上掛著一抹淡笑,喃喃開口:“人老咯,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冷凌燁急忙上前扶住冷老爺子的手臂,“爸,讓李叔送您回去吧,您看您又開始神志不清了。”
“盛書記,不好意思啊,我爸老年癡呆已經好些年了,神智不清,經常說胡話。”
盛懷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是嗎,我倒不覺得他在說胡話。”
冷凌燁面容一僵,很快又恢復平靜,笑著接過話,“那就借盛書記吉言,老爺子肯定能慢慢康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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