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沉笑道：“殺人滅口，郭子衿若是死了，郭公子就還是忠王府的公子。王爺，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郭珩，”郭遇肩膀頹然，沉聲說道，“當年之事，郭子衿不過一個六歲孩，本王這些日子已經人查過了，郭子衿的養父母失蹤多年了，他們為何要躲起來，除了你，還有誰能知道他們？本王從前是不曾懷疑過郭子衿，如今事已至此，你真當本王蠢嗎！”

“郭子衿的養父母已經死了。郭子衿的養父母從并州搬去峁州，兩年前一家五口被人滅了門。”衛沉接口說道，“王爺，您的這位義子，恐怕是個人。”

鐵甲衛帶走了郭珩，衛沉則進宮去見皇帝。

太皇太后喪期中的皇帝似乎心緒不佳，喪期他照樣也得治國理政，事還尤其多，并且因為各種繁瑣的禮制喪儀，他這陣子可夠辛苦的，還不能回葉宅去陪葉初。

謝澹心中有些忌諱，他如今還在服喪，不想帶著重孝去郡主府見葉初，就只能自己忍著了。

聽完衛沉的稟報，謝澹漠然點點頭，淡聲說道：“好好審，審出來結果，務必要讓郭遇親眼見證一下，他養大的義子和兒究竟都是個什麼東西！”

第69章 無辜

郭珩被帶走后便被直接關進了鐵甲衛的牢房。起初衛沉還信心滿滿, 了兩個得力屬下去審。

然而沒過兩天，衛沉便氣得開始罵娘了。

郭珩這廝十分聰明，善于揣人心, 常常能窺破鐵甲衛的審問套路，要麼滿口狡辯, 要麼就閉口不言。

審問他的兩名屬下也算見過世面的了，什麼樣的詐兇惡之徒沒見過，然而一連審了幾日, 愣是沒審出個什麼來。郭珩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否認那丫鬟是他指使的。

事實上, 是審問被當場捉住的那個丫鬟就極不順利。一開始那丫鬟竟一口咬定, 是自己因為被郭子衿責罰過, 懷恨在心，如今郭子衿落凰了，就想弄死郭子衿出氣。鐵甲衛便又問毒藥從哪里來，說自己買的。

這種謊言便十分好笑了, 天子腳下, 朗朗乾坤，哪里有毒藥賣給。鐵甲衛連夜搜了那丫鬟的住, 捉了那丫鬟的家人來審, 眼看著親生爹娘被綁來，要行刑了，那丫鬟竟不顧爹娘死活, 仍舊沒改口。

親爹娘威脅也沒用了，鐵甲衛卻也有的是招數, 只不過這些招數用在一個弱子上, 必定是難熬, 那丫鬟幾度昏迷、神志不清之后，竟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狗東西，我是公子爺的人，公子爺對我是真心的，公子爺真心喜歡我，公子爺會來救我的，你們這些狗奴才，公子爺不會饒了你們的。”

審問的人一聽這話喜了，趕的，帶上人手，去抓郭珩。

結果人是抓來了，一連審了幾日也沒什麼實質的收獲。不如此，郭珩還反客為主，開始喊冤了，只要審問的人一到他面前，還沒開口，他就開始喊冤，口口聲聲控訴鐵甲衛無憑無據關押他。

要不是鐵甲衛查抄了京城西郊一個忠王府名下的田莊，抓了兩名躲在莊子里的江湖匪類，衛沉差點都信了他。

王府里的，莊子里的，郭珩邊的心腹也有條不紊地審了一，這個郭珩似乎十分喜歡結江湖人士，利用郭遇不問庶務，不結招待許多江湖人士，還利用城西的莊子容留供養這些江湖人士，其中竟還有兩名府通緝的人犯。當真是好大的膽識。

要知道，豢養私兵是重罪，可結江湖人士這個，卻沒犯哪條律法。不過如今坐實了窩藏通緝犯，起碼可以繼續關押他了。

即便是這樣，郭珩的仍舊結實得很，頂多也只承認“友不慎”，才結了些不良的江湖朋友。

他在賭，賭鐵甲衛沒有掌握任何實質的證據。

六天之后，夕過窗格落在床榻前的紫紅地上，林姜守在床前，看著郭子衿緩緩睜開了眼睛。

林姜托腮看著笑道：“你終于醒了。”

郭子衿愣了會兒，干啞的嗓音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房里？”

“我是救你的人，為了救你我可使盡渾本事，廢了不功夫。”林姜一笑道，“你忘了嗎，你中了劇毒，那毒早就進了你周脈，你這會兒太虛弱了，恐怕得好好養一陣子才能起來，不過你的想徹底復原是不可能了。”

“毒，我怎麼會中毒？”郭子衿蒼白的臉上先是疑，茫然，然后擰了眉頭，目愕然后死寂，半晌沒言語。

“所以那毒不是你自己服的，或者你不知道是毒？”林姜盯著的表問道。

郭子衿不言語，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我父王呢，還有我義兄呢？”

“縣主，你本不是忠王府真正的縣主，你不是忠王的兒，真的已經找到了。”林姜盯著的表，見郭子衿眉頭皺起眼神驚懼，林姜笑了下說道，“看來你知道。你知道自己是假的。”

“不，我不知道。”郭子衿眼神驚懼回避，便再也不說話了。

“好吧，那換個問題。你是怎麼中毒的，誰給你的毒？”

林姜問道，見郭子衿不說話，笑了下說道：“有人要殺你滅口，你知道嗎，就在前幾日，你還差點讓混進來的丫鬟弄死，這人跟你什麼仇，他是多想讓你死。”

“……沒有人給我，”郭子衿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我自己服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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