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業道：“紅個子都高，倭人和南洋人個子矮。”

顯然清楚自己的生父是什麼人。

冷業領著溫蕙去了溫杉英娘那里。

英娘正在哄小兒吃飯，溫杉正在揍小兒子。

溫蕙：“怎地一大早就揍？”

溫杉惱火道：“跟你小時候一樣淘氣！就得一天三頓揍才行。”

溫蕙：“……”

英娘莞爾。

小姑娘在娘親懷里拍著掌嘻嘻笑。

正是尋常煙火人家。

只有冷業游離在這煙火之外，世獨立。

溫蕙瞥他一眼，道：“我想阿業帶我到轉轉。”

英娘垂下眼，湯匙往兒里送。

溫杉道：“好，他哪里都認識的。阿業，別人沖撞了姑姑。”

冷業道：“是。”

溫蕙便跟著冷業，從山上往山下慢慢逛。

這等寨子，雖地形不同，但其實本質上和軍堡有很多相通之。看明白了，便有悉。

寨中的人并不全是周人，也有倭人、南洋人和紅人。如冷業這般藍眼睛、綠眼睛的混孩子，溫蕙看見了好幾個，不由松了口氣。

但冷業和這些“同類”的孩子也并不親近。那些孩子似乎有些怕他。

溫蕙從小在軍堡里長大，一看就明白。

不合群的孩子，是很容易被旁的孩子聯合欺負的。

冷業和別的孩子這模樣，一看就是較量過，分過勝負了。

他帶著溫蕙走了很多地方，看了房子，看了田地，看了海岸和港口。

那些大船雖然看了一路了，但站在岸上仰，氣勢還是讓溫蕙能屏住呼吸。

在這時候，冷業的話才多了一點。

他道：“以后，我也要有自己的島，自己的船。”

溫蕙了他的頭，對他出手：“回去吧。”

冷業看著那手，有些猶豫。

溫蕙直接牽住了他的手，牽著他往回走。

冷業這時候特別的乖巧溫順，一聲不吭地任牽著。

溫蕙恍惚有種悉。

霍決也是這樣的，太像了。

啊，四哥，真想給你看看這個孩子。

待回去了，午飯也好了，一家人一起吃飯。

冷業也有位子，坐在溫蕙下首，只他在飯桌上不吭聲。

溫蕙夾了遠的菜給他，他看了一眼。

待回到自己的屋子沒一會兒，英娘帶著人來了。一箱一箱地往屋里抬東西。

溫蕙問：“這干什麼？”

英娘說：“你哥說走得急，你連包袱都沒帶就跟著來了。讓我給你送些東西來。”

箱子打開，綾羅綢緞，珠寶釵環。

溫蕙道：“給我幾件日常換的服就行了，我又住不長。”

英娘道：“你哥的心意呢。”

溫杉現在也闊氣了，他就愿意給。

第二日一早，溫蕙從屋子里一出來，就看見藍眼睛的孩子在那眼地著。

溫蕙失笑，招手：“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冷業道：“前日里我看見姑姑是帶著槍的。”

習武人講究晨練晚練。

溫蕙明白了：“想讓姑姑指點你？”

冷業點頭。

溫蕙昨日只是順手而已，今天正經指點了指點他拳腳功夫，便覺出來冷業很有天賦。

道：“你別。姑姑你。別怕。”

冷業自然是不怕，也不。只渾上下讓姑姑了一通，小年不免臊得滿臉通紅。

溫蕙卻大為驚訝。

溫蕙去找了溫杉：“阿業是個好骨呢。”

溫杉道：“是，他骨比我好。”

溫蕙道：“我問過了，他兵刃還沒定下來。他八歲了，可以開始學槍了。”

溫杉卻不說話。

溫蕙問：“怎了？”

溫杉嘆了口氣，道：“你嫂子不讓我教他甄家槍。”

武道有傳承，并不是隨便就傳給外人的。

溫家人學甄家槍，是因為溫夫人把甄家槍帶到了溫家。

霍決學甄家槍，是因為他是溫家婿。

其實甄家并不高興他們學。

因為溫夫人的關系，嫁了溫緯之后，溫蕙的外祖父太過生氣，就改了家里的規矩，兒家不許再學槍，家傳絕學從此傳男不傳，傳媳不傳婿。

溫蕙頓時說不出話來。

不想苛責英娘。便是，也都不想再見從前的人。英娘這樣的遭遇，冷業日日在英娘面前，對英娘都是折磨。

想了想道：“那我教阿業刀法吧。”

溫杉問：“啥刀？”

溫蕙道：“四哥教了我霍家刀。”

溫杉冷哼：“霍家刀行不行？”

溫蕙大怒：“霍家刀連娘都贊！你敢說不行！”

抬出了溫夫人，溫杉便悻悻，道：“那你教吧。”

溫蕙點頭：“我盡快教他，爭取走之前給他教出點樣子來。”

溫杉跟英娘說：“嘿，還想著走。”

英娘道：“和霍四郎已經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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