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見多了千奇百怪的惡心事，惡心人。

姜辭聽后心波瀾不驚。

淡淡道，“我其實羨慕林嘉兒的。”

宋幻妍喝了杯酒，開始胡說八道，“羨慕什麼？睡過的男人多？”

“不是！”

姜辭酒上頭，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我羨慕父母雙全，家庭幸福。不僅是，我也羨慕你們。就算你們平時和爸媽鬧矛盾，可一到過年不也都開開心心回家吃團圓飯嘛。只有我，完全理不好親關系。”

宋幻妍掰正的臉，“你這在福中不知福。你哪里看出我開心了？你知不知道回家面對七大姑八大姨有多麻煩。”

姚雯點頭如搗蒜。

像這種離婚人士，完全就是所有親戚集中抨擊目標。

在家待的這幾天，別說親溫暖，簡直度日如年。

分分鐘想丟個炸藥包和所有人同歸于盡。

宋幻妍認真說，“明年過年，你跟我回家。我讓你好好一下你夢寐以求的福氣。”

“你要是不嫌我家小，也可以去。”姚雯姜辭的腦袋，“保準你去過一次，再也不想過年。”

姜辭掉眼淚，左右看看，“真這麼嚇人？”

宋幻妍和姚雯異口同聲，“就這麼嚇人！”

—

大年初六，姜辭把July送回南灣一號。

把做好的襯衫，沒拆封的首飾全部放在自己的工作間。

臨走前，給趙姨包了一個開工紅包，叮囑好好照顧July和陸南聿。

另外，這幾天不用打掃的工作間。

在玄關穿鞋的時候，July像是知到什麼。

前爪搭在的鞋面上，嗚嗚嗚著。

姜辭眼淚不控的落下，July的腦袋，‘再見’兩字堵在嚨口，就是說不出。

最后，抱起July親了它一下。

輕聲說，“姐姐走了。”

走到外面，天空中飄起濛濛細雨。

宋幻妍和姚雯送去機場。

三人都故作若無其事的閑聊一路，忽略離別的傷。

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

姜辭坐在貴賓休息室，接到幾天以來，陸南聿的第一個電話。

兩人都很忙，有時差。

除了早安，晚安，就沒其他消息了。

“我提前一天回來，開心嗎？”

陸南聿的聲音鉆進耳朵，讓姜辭有點恍惚。

沉靜的幾秒鐘里，廣播播報登機信息。

陸南聿問，“你在機場嗎？和朋友去玩？”

“抱歉不能來接你了。”頓了下，“我留了點禮在我的工作間，你回家自己看。”

陸南聿聲音沉下來，“去哪里，去幾天？”

“我要登機了，等你回來再說吧。再見，哥。”

姜辭掛斷電話，將陸南聿的對話框設置免打擾模式，然后關掉手機。

飛機起飛，耳鳴帶來疼痛中，姜辭的眼淚決堤。

痛傳遞到心臟，麻麻疼了很久。

陸南聿心里很不安。

發消息給姜辭，問去哪里？

順利發出，沒被拉黑，讓他松了一口氣。

可一直到早餐會結束。

姜辭依舊沒有回復，打電話給還是關機狀態。

陸南聿正打算問趙姨。

遇到在前臺辦理退房的林嘉兒。

主打招呼，“陸總，我和我爸媽今天回去了，南灣見啦。”

陸南聿停住腳步，看著，“姜辭請假了嗎？”

林嘉兒一愣，“年前已經向總部申請了停薪留職。”

陸南聿眸沉下來，徑直從邊走過。

給何煦打電話，問他要宋幻妍的電話號碼。

姜辭在南灣的好朋友就兩個。

姚雯要上班。

能陪去旅行的只有宋幻妍。

何煦有點驚訝，“宋幻妍沒出去玩啊，晚上我們還約了一起吃飯。倒是小南辭，我聽謝朗說要離開南灣一段時間。”

陸南聿獨自沉思許久。

初一之后的生疏，客氣，古怪的態度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

他被耍了嗎？

姜辭只是想睡他，睡完后的每一天都在醞釀離開。

所有人都知道要走，唯獨他什麼都不知道。

陸南聿很生氣。

可他好像最沒有資格生氣。

他記仇，姜辭也是。

現在不過是把他曾經做的那些事，如法炮制對自己做了一遍。

冷落，疏離，然后離開。

這天，陸南聿撤回兩項卸任申請。

董事會都以為是新增加的份挽留了他。

回到南灣一號。

陸南聿推開工作間的門。

悉的香氛味縈繞。

他走到工作臺旁，幾個沒拆封的珠寶盒，裝襯衫的禮盒擺放整齊。

一張賀卡在襯衫禮盒上。

姜辭的字利落，決絕。

「哥，生日快樂」

陸南聿打開禮盒。

里面放著一件冷黑襯衫。

他翻了翻領口，沒有找到的名字。

他把襯衫拿出來，一寸寸檢查，最終在袖口邊緣找到三個字母「CNL」

不是「J.C」

是陸南辭。

陸南聿沉默著將襯衫收回禮盒中，心里好像被針扎了一個，正在慢慢氣。

他從口袋里拿出戒盒。

打開看著里面的對戒，突然覺得自己真可笑。

他自己說的，“試期沒過，就退回兄妹關系。”

既然姜辭想繼續當他妹妹。

那他尊重。

陸南聿把戒盒丟在桌上。

退出工作間，鎖上門。

-

剛到星北，姜辭就因為水土不服發起低燒。

Alan有事耽擱，比約好的時間要晚五天到。

姜辭討厭醫院，更討厭一個人去醫院。

吃了藥，在酒店躺了兩天。

終于在第三天恢復正常溫。

拿過手機，看著陸南聿的對話框，沒有新消息。

沒去點開對話框，始終能看到最新那條。

【我尊重你的決定】

姜辭洗了個澡，換了套休閑裝去酒店餐廳吃早餐。

要了一份當地特紅燒牛面。

正吃得開心。

眼前突然出現一杯橙。

隨后對面的椅子被拉開，那人自說自話坐下了。

姜辭不爽得抬起頭。

對上那張清雋帥氣的臉龐，不覺瞪圓眼睛。

“祁淮！你怎麼在這里？”

祁淮彎起，“是我該問你為什麼在這里吧？”

姜辭想了下，“我陪老師來出差。”

“要待多久？”

“至一個月。”

“那太好了，我這個項目也至一個月起，我們又能做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