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影平靜道：

“那你覺得，這個夢境當中的萬，又是怎麼出現的？”

林恩一怔。

那個影踱步。

“所有的一切都是來源于他的夢囈，你的那些好友，你見過的人，聽過的事，都是他夢里的虛幻，但他的意志依舊混沌，他并沒有想，那這個世界又為什麼會有你們，會有那萬種種。”

林恩張了張，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影側眼，道：

“如果有一天，你能以無序的狀態存在的話，那你應該立刻就會懂，為何在這無序中，能夠衍生出秩序。”

林恩皺起了眉頭，冥思苦想。

林恩其實知道，他其實真的已經在教他了，但有時候就像一個大學教授給剛上小學的蘿莉講微積分一樣，不是他講的不夠淺顯，而是你沒到那個層次之前，就算給你講再多，你也很難理解。

這需要經歷，需要足夠的天資和積淀。

“要不你把你的記憶給我？”

林恩瞪眼。

“我要是有你那回的積淀，我可能咯噔一下就會了，你覺得呢？”

林恩開始出餿主意。

那個影靜靜道：

“可以。”

“真的？”

林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影靜靜道：

“若你想變我，這并非不是一種方式。”

林恩果斷地拒絕了這個提議，開玩笑，他才不要變這種撲克臉。

因為記憶塑造意志，他可能還真沒有說謊，如果他真的擁有了他的那萬世記憶，那他可能還真的就會變他，因為他的權重太高了，不是什麼人能夠承載住如此龐大的經歷，就算是大君也不行，也許只是得到他記憶的一瞬間，他就會直接被垮。

不過。

在和他不斷地戰斗之后，林恩也發現，這位傳說中的回神王，林恩初代目，似乎也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難以相。

最重要的是。

有耐心。

當然，最有可能的是，這短短的時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實在是彈指一揮間，本算不了什麼。

但林恩還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在嚨里，不吐不快。

“所以，我能問一下嗎？”

林恩扶著單片眼鏡，滿目猶疑。

“先拋開你想不想的問題，如果說你出手，或者說代替我來進行那最后的決戰，你能勝得過那片災厄嗎？我是說，以你巔峰的實力。”

那個影手捧著書籍，平靜道：

“不能。”

“那你為什麼覺得……我能？”

林恩目。

那個影沉默了片刻，然后翻過了一頁。

而這樣是林恩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他站了起來，眉宇間有些抑。

“如果說三位一是破局的關鍵，那如果讓你來掌握這力量呢？以你的萬世積淀，再加上這偉力，也許對你來說，只是一瞬間就能走完我一輩子的路。而在那之后，不管是還想要追尋什麼，亦或者是回去你原本的故鄉看看，落葉歸，應該……也要比靠我強多了吧。”

以前的時候，林恩也覺得，他只是希求一死。

而不管是永恒的沉眠還是死，對他來說，其實都是一種解。

;可現在。

回的陷阱已解。

他其實已經可以說是了無牽掛，而如果是想要追尋某種真相，亦或者落葉歸，他對他來說，不也都是可有可無嗎？

那個影沒有說話。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靜靜地開口。

“我出不去的。”

林恩一怔。

“什麼意思？”

那個影抬起了頭，似乎在著諸天。

“夢境的虛影，如何照進現實，除非你本就在現實之中，我確實曾是外來者，但每一個回都已為了我的枷鎖，回的詛咒破了，但烙印已深固，我存在越久，這牢獄便困我越死。”

林恩張了張，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道：

“你是說……”

那個影平靜道：

“但是也并不是沒有辦法，或者說我以前一直都在嘗試，如果我以初誕者之軀，主這夢境的中樞，那這夢便是我的夢，只要我醒來，那我就可重歸現實。”

“但是終焉之主的出現，已經讓我明白，這條路是一條死路。”

因為你永遠不可能斗過終焉之主。

你那無盡回的烙印，早已讓你為了他夢境的一部分。

而夢中的虛影，又如何能斗過夢境的主人。

就像游戲當中你的角，無論他如何的強大，你都明白，他對你來說永遠只是一行代碼，而你只需要拔掉電源，關閉電腦，那無論他在那個虛擬的世界如何呼風喚雨，他對你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你不同。”

那個影合上了書籍。

“你和他，都是斬掉了記憶的我，但他已經無法回頭，為初誕者的那一刻，他便和我一樣，再次打上了這夢境的烙印。”

“也許時間盡頭的那個你，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他才重演過去，擺鉗制。”

林恩怔怔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這一切的經歷。

從游魂巷時的開始。

他的就一直裝著巨像之心，而左左本就有著外來者的本源，再到之后，他第一次對自己存在方式的改變，便是在藍星時期將自己轉化為了以靈能為介的數字生命，而這也讓他的靈魂真正意義上地打上了外來者的烙印。

而之后，無論是三位一機，還是后來的重鑄，他其實用的也都是巨像的細胞。

回首過去。

在他真正掌握了初誕者之力之前，其實他的整個人生，就都已經與外來者的份牢牢地綁定了。

“原來如此。”

林恩苦笑一聲。

是的。

如果這就是這條正確的路的一部分的話，那真的可以說是已經涉及到他的方方面面。

那個影靜靜道：

“如果你繼續鉆研初誕者之力，那你上的烙印也會變得愈來愈深，最后想斬的時候，也會越加困難，所以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如果你熔鑄了那主宇宙的本源，那你最后的路，也只能是再次效仿你的本，在一切還不晚之前，斬掉自己，重演過去。”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目跳，道：

“所以說，其實這條正確的路除了三位一之外，另外一個重要的一環，也就是你，是嗎？”

那個影表平淡。

“時間未到，未來的你和我談過，我現在還并不知曉談話的容，但那件事既然發生了，我也能猜到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