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京城皇宮。
君沉已經頹廢了好幾日,他半靠在床邊,袍隨意的穿著,腳邊有好幾個酒瓶滾落在地。
他仰頭喝酒,一口接著一口,這幾日他一直都是醉酒的,只要意識模糊,就不會太痛苦。
他想一直沉浸其中。
因為只有在夢里,才能看到眠兒。
君沉看著外面天暗沉,他微微瞇起眸,忽然聽到偏殿有細微的哭聲傳來。
習武之人耳力甚好,他扶著棺槨站起來。
棺槨中,他讓人用了藥,能讓尸首保存下來,千年不腐。
眠兒的尸首看上去依舊艷人。
君沉角輕扯,袍拂過那些滾落的酒瓶,他推開殿門,朝外走去。
冷風吹過來,君沉停頓了片刻,順著聲音看過去。
另一的偏殿,兩個影抱在一起啜泣。
“娘娘太可憐了,當時娘娘病重,寧氏不讓太醫過來不說,還讓娘娘一直服用那種發霉的藥材,都是一些別人不用的藥材,才能撿回來給娘娘熬湯藥。”
“本來娘娘若是好好養著子,不會病逝的,但是都怪寧氏那個毒婦,推了娘娘,讓娘娘的頭撞在石頭上,這才加重病的。”
云翡把頭埋在云漾懷里,“此事皇上不知道,你說咱們要不要告訴皇上一聲?”
云漾搖頭,“不要說了,娘娘那麼皇上,不想讓皇上傷心的。”
“什麼不想讓朕傷心。”
冷寂到極致的話驟然從后傳來,云漾和云翡連忙扭頭,就看到君沉走了過來。
他神冰冷,像剛從冰窖里出來。
云漾和云翡趕跪下來。
“參見皇上。”
君沉居高臨下的看著們二人,聲音中帶著沙啞,“寧氏推了貴妃?到底怎麼回事!”
云漾低頭,“皇上,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
君沉冷然,“那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云漾子一震,“皇上,如今您已經置了寧氏,奴婢一直伺候娘娘,知道娘娘深著皇上,不愿意讓皇上再繼續惱怒下去,也不想皇上因為此事而傷心,所以奴婢實在是不能說。”
君沉心頭刺痛,他自嘲一笑,“貴妃朕?”
“怎會朕。”
云漾抬頭,雙眼里含著淚,“皇上,貴妃娘娘對您的,遠比您看到的要多。”
“貴妃娘娘因為傷心皇上對寧氏的,所以把自己的東西都燒了,可是唯獨只有一個玉蘭花的簪子還留著,因為娘娘說,皇上喜歡玉蘭花,所以也喜歡。”
“娘娘說當初不懂什麼是,直到進宮遇見皇上,娘娘才明白一個人是什麼覺。”
云漾垂淚,“即便娘娘生著病,也依舊每日都在看皇上的畫像,說這一生從不后悔進宮遇見皇上。”
他垂眸,睫的影都泛著冷,角抿線,下顎線繃。
云翡趕起,將一副畫像拿了出來。
君沉冷的指骨接過畫像,展開后,看到是他們二人的畫像。
在月影下跳舞,他靜靜的站在旁邊看。
這是眼中看到的樣子。
畫中的,臉上洋溢著明的笑容,正在看向他。
的月影妙音舞就是跳給他看的。
君沉指腹挲著畫上的暈染地方,這是眼淚滴落在上面暈染開的。
云漾說,“娘娘每日都在看這幅畫,每次看了就會哭,偶爾眼淚就會落在上面。”
君沉腔刺痛。
他嚨滾,脖子上青筋暴起。
不曾在宮中留下半點東西,如今只有這一幅畫,上面有的味道,有的眼淚。
君沉深吸一口氣,強著口里的氣,“是寧氏推了貴妃?”
云漾咬,“是。”
這時,君沉看向了旁邊堆積著的藥渣,他閉了閉眼,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
太后禮佛出來后,就急忙去了棠云宮。
祿公公瞧見太后過來,急忙迎了上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趕行禮,“奴才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神凝重的看了眼殿,殿門閉,不見天日。
“皇帝在殿多久了?”
祿公公低著頭說,“回太后娘娘,皇上在殿已經六日了,什麼人也不見,就只是一個人喝悶酒。”
“另外,上次皇上要罰寧氏,但是寧氏說自己對皇上有恩,所以皇上刺傷了自己,了卻了這個恩,那日回來也只是讓太醫簡單包扎,如今皇上已經好幾日不出來了,也不知傷口如何了,奴才實在是擔心。”
太后皺了皺眉,心里五味雜陳。
當初就說,皇帝上了貴妃,可他卻覺得,自己的人是寧霜雪,認為對誰好就是誰。
如今貴妃被寧霜雪害死,郁郁而終,皇帝倒是知道傷心了。
“貴妃的尸呢?”
祿公公看了眼殿,還沒來得及開口,殿門突然從里面打開。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過去,就看到一龍袍的君沉走了出來,他眸寒冷,卻沒什麼緒,空又麻木,下上有青胡渣,整個人看著疲憊滄桑。
秋后的冷風吹過來,君沉才漸漸回過神來。
眾人趕下跪行禮,“參見皇上。”
太后看到一向神俊朗,氣宇軒昂的兒子如今變得如此潦草疲憊,眼中還是止不住掠過驚訝。
口有些發悶,不過還是趕走了過去。
君沉神黯淡,他垂下眸子,片刻后才說,“小祿子!”
“奴才在。”
“宣旨,妧貴妃薨逝,葬皇陵。罪人寧氏,謀害貴妃,罪無可恕,罰其隨貴妃喪儀,為其守皇陵。”
“是!”
就在宮人們奉命,小心翼翼的把貴妃的尸首放葬皇陵的棺槨時,尸首剛抬出來,冷風吹開擺。
君沉痛心蹙眉,卻忽然發現宮人把尸首抬起來時,一只詭異的著,像是斷了骨頭。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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