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有生理需求，很正常。男人亦是如此。”

霍斯靠在餐桌邊，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篤定。

林一朵紅著一張小臉，脆生生地反駁：“我才不像你！”

霍斯挑眉，忽然勾：“你該慶幸，第一個男人是我這樣的……”

他拖長了語調，眼底閃過一腹黑：“仙品。”

林一朵：“……”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干脆閉上眼不去看他，聲音里滿是無奈：“你真是自到沒邊了。”

看著被氣到泛紅的耳和抿的角，霍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連帶著心都輕快了幾分。

他不再逗，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將桌上的飯菜一一掃。

林一朵等他吃完，立刻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

收拾完廚房，從櫥柜里找了個帶封蓋的餐盒，小心翼翼地將給外婆煲的粥盛進去。

“借用一下你的餐盒，下次還你。”拎著餐盒走到玄關換鞋，眼角余瞥見霍斯拿起了車鑰匙，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也要出去？”

“不然你打算走到天亮？”霍斯斜睨一眼。

林一朵鼓了鼓臉頰，沒再反駁。

來時就注意到，沿途不僅沒什麼車流，每隔一段路還有蔽的崗亭，顯然是安保極嚴的富人區，憑自己確實很難出去。

“那麻煩你了。”低低說了一句，亦步亦趨地跟在霍斯后。

剛走到大門玄關，外面突然滾過一聲沉悶的雷響，像是天空被砸開了一道裂。

夜幕早已徹底沉下來，遠的天際線泛著詭異的暗紫，一場暴雨眼看就要傾盆而下。

“要下雨了。”林一朵著窗外被狂風卷的樹影，輕聲說。

“嗯。”霍斯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聽不出緒。

“我不喜歡下雨天。”

等電梯時，林一朵下意識地攥了手里的餐盒，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

雨聲總會讓想起一些深埋心底的恐懼。

“誰喜歡下雨。”

霍斯轉著車鑰匙，金屬撞聲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語氣里滿是不耐，卻沒再多說什麼。

電梯門緩緩打開，林一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你們這小區肯定有保安吧？要不找個保安送我到能打車的地方就行，我自己去醫院就好，不用麻煩你跑一趟。”

實在不想再麻煩他了。

霍斯忽然側過臉，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格外幽深，他刻意低了嗓音：

“你確定？這種暴雨天，最適合犯罪了。你喊破嚨都沒人聽見，雨聲會把一切都蓋住，連痕跡都能沖刷得干干凈凈。”

“！”

林一朵渾猛地一，像是被冰水澆。

十五年前那個可怕的雨夜，瞬間沖破記憶的閘門。

同樣是狂風暴雨，同樣是天不應地不靈的絕，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小男孩，早已墜深淵。

用力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連都抿了蒼白的一條線。

“電梯來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抖，幾乎是逃也似的先一步進電梯。

霍斯看著煞白的小臉和繃的脊背，薄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他跟進去，按下負一層的按鈕，隨意地問：“膽子這麼小，當初怎麼敢去會所貸款？”

林一朵被他到痛，又氣又急，忍不住抬眼懟回去：

“霍律師，難道你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過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嗎？”

這話像一細針，猝不及防的，刺中了霍斯心底某個的角落。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清冷的臉驟然一凜，周的氣瞬間降到冰點。

電梯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數字跳的微弱聲響。

林一朵察覺到他陡然變冷的氣場，悄悄抬了抬眼睫，心里嘀咕：難道真被說中了？

他年輕的時候，到底做過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霍斯率先邁步出去，步伐又快又沉，帶著一生人勿近的寒意。

林一朵不敢再多想，拎著粥盒快步跟上，鉆進了副駕駛座。

車子開出地庫時，天空還只是偶爾閃過幾道閃電，雷聲在遠轟鳴，雨遲遲沒有落下。

可剛駛離小區范圍，豆大的雨點突然噼里啪啦地砸在車窗上，轉瞬間就變了傾盆暴雨。

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擋風玻璃上的雨刷以最快的速度左右擺，卻依然被集的雨水糊住。

前方的路況變得模糊不清，只能約看到車燈劈開雨幕的一小片區域。

林一朵抓著安全帶，連呼吸都放輕了。

這種極端天氣，是坐著就讓人心里發慌。

側頭看了一眼專注開車的霍斯，他的眉頭微微蹙著，下頜線繃得很，握著方向盤的手穩得驚人。

“霍律師。”林一朵的聲音帶著點怯意：

“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停一會兒吧？我外婆那邊不急的，這雨太大了，視線太差，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不是怕死，只是這種被暴雨吞噬的覺，讓本能地恐懼。

霍斯沒看，目盯著前方被雨水扭曲的道路。

結滾了一下，聲音在嘈雜的雨聲中顯得格外沉穩：“坐好。”

簡單兩個字，卻莫名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林一朵張了張，最終還是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只是抓著安全帶的手，握得更了。

車子開出幾百米，然后停在了一路邊荒廢的屋檐下。

林一朵：“……”

“走不了，等雨停吧。”

林一朵偏頭看著霍斯。

昏暗的線里，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越發深刻。

嚴謹的氣場里，帶著幾分覺得有些反差的松弛和擺爛。

林一朵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天氣預報，這雨，得下到半夜才停。

抱著香噴噴的飯盒，跟霍斯又沒什麼話題聊。

霍斯忽然接到一通電話，開口便是流利順暢的英語，語調沉穩地應對著什麼。

林一朵無意去探聽那些，或許涉及商業機的容，只是抱著手中的飯盒，目投向窗外。

夜正被漉漉的水汽籠罩著，朦朧一片。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林一朵等霍斯打完電話后，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悻悻開口。

“霍律師，我想上廁所怎麼辦？”局促的小手扣著膝蓋，很是懊喪的開口。

去他家不好意思去洗手，現在有點點忍不住了。

而且有點肚子痛痛的。

林一朵真的覺得好丟臉，好社死。

霍斯將手機熄屏，看了一眼周圍寂靜空曠的馬路。

外面下著大雨，連一塊干的地方都沒。

霍斯又睨了一眼，上沒說，但那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啟車子，調轉了方向。

黑邁赫再次駛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