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被輕輕拉開，氤氳的水汽裹挾著沐浴的清香涌出。

方允吹干了長發，微垂著頭走出那片暖。

甫一抬眼，便毫無防備地撞進趙廷文深邃的黑眸里——那視線沉靜地落在上，盛滿了心疼。

他竟然還等在門口，一步未離。

昏黃廊燈下，微紅的眼眶和鼻尖無所遁形，像只被雨淋、委屈得不行的小兔子。

剛沐浴過的瑩潤亮，愈發襯得那份脆弱清晰可見。

趙廷文的心口像是被那紅彤彤的鼻尖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酸脹得發。

沒有毫猶豫，他長臂一，便將人穩穩圈進自己懷里。

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瞬間闖鼻腔。

“委屈了。”低沉的嗓音著的耳廓響起。

“我的允兒。”

他輕輕著的后背：

“換做以前，肯定已經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跟我討價還價，說明天必須吃雙份才夠本了，對不對？”

他稍稍松開懷抱，雙手捧起的臉，指腹輕地拭去眼角殘留的意。聲音放得更低，更：

“現在不一樣了。肚子里揣著兩個小搗蛋，孕激素在你里翻天覆地，很多時候，緒不你自己控制。這都沒關系，想哭就哭，想鬧點小脾氣就鬧，怎麼發泄都行。就是不許憋著，更不許在我面前強裝懂事，嗯？”

他低頭，輕吻落在潔的額上。

“去沙發上坐著，看會兒喜歡的節目等我。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說完，轉便要去玄關換鞋。

“不要去！”

方允幾乎是下意識手，攥住了他襯的袖口，力道大得指節都泛了白。

抬起頭，下微微抖，濃重的哭腔堵在嚨里：

“你…你才忙完回來…太辛苦了……”

后面洶涌的緒哽住，只剩下抑不住的細碎哽咽。

趙廷文腳步頓住，回看著強忍淚水的模樣，心得一塌糊涂。

牽著來到客廳中式沙發坐下，自己則屈膝半蹲在面前，視線與齊平。

“我不辛苦。買個小龍蝦而已，能有多辛苦？很快就能回來。”

他抬手，用指腹再次輕輕過泛紅的眼角：

“乖，不哭了，再哭眼睛要腫了。”

方允吸了吸鼻子，對上他盛滿疼惜與耐心的眼眸，腔里翻騰的委屈似乎真的被這溫一點點平了。

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將臉深深埋進他的頸窩里，悶悶地、帶著濃重鼻音應了一聲：“……好。”

趙廷文安地拍了拍的背，這才起出門。

夜中，紅旗轎車平穩地駛向燈火闌珊的街區。

后座上，男人的目投向車窗外流的影，想到家里那個正委屈等著他的小人兒，心口又泛起酸。

車子無聲地停在一鬧中取靜、頗有格調的四合院門口，立刻有穿著得的工作人員恭敬地迎出。

趙廷文下車，步履沉穩地徑直走進院。

店長瞬間認出這位常在時政新聞里出現的面孔，心頭一凜，面上卻維持著最專業的得微笑，微微躬：

“領導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

他略一頷首，聲音平穩，對著店員仔細叮囑：

“一份招牌小龍蝦，務必辣，清淡理。 孕婦食用，衛生和火候要格外注意。”

“明白，您請稍等。”

店長心領神會，立刻小跑著親自去后廚督辦。

當那份還冒著騰騰熱氣、辛香四溢卻明顯減了辣的麻辣小龍蝦被趙廷文提回家時，方允幾乎是瞬間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剛才的委屈和淚痕一掃而空，臉上綻開了帶著孩子氣的燦爛笑容。

“哇！好香！”

像只聞到魚腥味的小貓，湊到袋子邊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亮得驚人，哪里還有半分“小兔子”的可憐模樣。

趙廷文看著瞬間轉晴的小臉，失笑搖頭。

他將小龍蝦放在餐桌上，解開包裝，那經過改良的濃郁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自己則端過孫阿姨一直保溫著的家常飯菜，坐到了方允邊。

嫻地戴上一次手套，開始專注地剝蝦。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作異常靈巧利落，剝出的蝦完整飽滿，沾上一點點減了辣的湯，再放到方允面前的碟子里。

“慢點吃。”

他一邊手下不停，一邊溫聲囑咐：

“這東西香料重，油也大。解解饞可以，只能偶爾，不能貪多，記住了？”

“嗯嗯！知道知道！”

方允里塞著蝦，臉頰鼓鼓囊囊，用力點頭，眼睛幸福地彎了月牙兒。

此刻的小龍蝦，早已超越了食的意義，了熨帖所有低落緒的靈丹妙藥。

趙廷文看著吃得心滿意足、眉眼彎彎的模樣，心口也被一種暖融融的幸福填滿。

剝蝦的作不停，目落在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著兩個與他脈相連的小生命。

一個念頭，毫無預兆地倏然鉆進他的腦海：

如果……如果肚子里這兩個小家伙，出來以后是兩個滴滴的小公主……

要是哪天，們仨——大的帶著兩個小的，同時紅了眼圈，掉起金豆豆……

他一個人，該怎麼哄？

這個極畫面的念頭，讓他剝蝦的手指都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隨即，一無奈又極其的笑意，悄悄爬上了他向來沉穩的角。

這大概……會是個讓他這位在宦海運籌帷幄的大領導也倍“棘手”，卻又甘之如飴的幸福難題吧？

夜濃稠，主臥里只余一盞暖黃的床頭燈。

趙廷文從浴室出來，水珠順著他實的理落。

他只著一條寬松的黑質睡，上半袒在昏黃線下。

寬厚的肩膀，壁壘分明的腹線條，勁窄收束的腰，每一寸起伏都蘊藏著斂而強悍的力量。

方允倚在床頭，目不由自主地黏在他上。

算起來，從確認懷孕至今已五個月……兩人再未有過親。

孕期的本就敏，此刻看著他這副充滿男魅力的模樣……

心底那點被抑的念頭，像被投火星的干草，瞬間燃起火苗。

趙廷文走到床邊，俯，帶著沐浴后清爽氣息的吻，落在微啟的紅上。

隨即掀開被子躺下，習慣地將攬懷中。

方允依偎著他，鼻尖縈繞著男人上好聞的氣息。

的小，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帶著試探的意味，輕輕地、慢慢地纏上了他結實有力的小。

若無骨的指尖也開始在他的口上游移，畫著毫無章法卻充滿暗示的小圈圈。

抬起頭，迎上他低垂下來、深邃如墨的眼眸。

那里面映著床頭燈暖黃的，也映著此刻有些赧然又帶著期盼的臉。

微微仰臉，主湊上去，的瓣輕輕印在他線條剛毅的下上。

眸流轉，似一池春水，無聲地漾著邀請。

這難得的、帶著生勇氣的主，在趙廷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在從前，這般撥，他恐怕早已欣喜若狂，反客為主，攻城略地，寸土不讓。

可現在……

他只覺得一洶涌的熱流瞬間沖向小腹，繃，呼吸都沉了幾分。

但他強行按捺住，甚至微微收了攬著的手臂，將作的小手整個包裹進自己滾燙的掌心，牢牢按住，不讓再點火。

嗓音已經染上了濃重的沙啞，像被砂紙磨過：

“乖乖睡覺，不鬧。”

字音低沉，藏著極力克制的繃。

方允的臉頰著他劇烈起伏的膛，著那強健有力的心跳，知道他忍得辛苦。

在他掌心下輕輕了手指，聲音綿：

“醫生說了……早就過了三個月，現在是穩定期……適當沒事的。”

抬起水潤的眸子，再次看向他，帶著無聲的鼓勵。

趙廷文被這眼神看得渾都似乎要沸騰起來。

眸驟然變得更深，灼灼地鎖住。那里面翻涌的和掙扎清晰可見。

他結劇烈地滾了一下，最終，所有的理智和顧慮，在坦而堅持的邀請下，被洶涌的沖垮。

低下頭，額頭輕輕抵著的，滾燙的呼吸融：

“夫人想要，為夫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話音未落，那被抑了許久的吻，重重地、卻又無比珍重地落了下來，徹底封緘了所有未盡的話語。

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溫又強勢地攻城略地，瞬間將兩人卷久違的、只屬于彼此的親漩渦之中。

夜，正長。

暖黃的燈下，纏的影溫而克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