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快下來，不要做傻事啊！”

姜母在后面喊得嗓音沙啞，眼淚模糊了視線，就立刻去，生怕有一秒沒看住姜父，

“錢的事我們再想辦法，人死了就真的沒了，老公，你別沖，咱們好死不如賴活著！”

“媽！”

姜薇氣勢洶洶地上前拉開，“你還在勸什麼，他把我的人生都毀了，他就該死！”

“我才不要幫他背一債，他死了，欠賭場的錢就可以不用管了！”

姜薇目赤紅，像是斗場的牛，完全失去了理智，“你還是不是我媽，要不要為我以后的人生考慮，難道我活著就是為他還債的嗎！”

“薇薇，他是你爸啊！”

姜母哭得肝腸寸斷，拉住的手，“你怎麼能忍心眼睜睜看著你爸去送死，你爸要是走了，留我們娘兒倆要怎麼活啊……”

“你活不了我能活。”

姜薇用力地推了一把，“既然你不忍心，那你就陪他一塊兒去死！”

姜母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還在繼續咒罵：“我看你就是離了男人活不了了，就是賤！”

話落，臉上重重地挨了一耳。

“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如果是熙熙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

“還姜純熙呢，我們家一出事，人家早跑了。你以為不會說嗎，你覺得這些年你對很好？早就在心里不得你們都去死呢！”

姜薇突然癲狂大笑，“去死好了，你舍不得他，你也跟著去死！”

“爸爸——！”

朝欄桿外的男人揮揮手，而后雙手擴在邊，大聲喊道：“你快點跳啊，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家屬請不要再刺激當事人了！”

后的消防沖上去把往后拽，原先準備好的當事人想想家庭孩子的勸辭，這會兒一句也說不出口。

就是有這樣的家庭，才會有尋死的念頭。

“先生，你冷靜點，你好好想想，人生沒有不過去的坎。”

姜薇在旁邊又蹦又跳，笑嘻嘻地喊道：“但是你的人生完蛋啦，爸爸！”

“你還把我們這個家都給毀啦！”

“這位家屬！”

姜薇的神狀態明顯不正常，“你聲音那麼大干什麼，有些人就是想死，你救他干什麼。”

推搡著消防人員，朝大家揮揮手，“走吧走吧，別在這兒浪費警力了。”

姜母疾步沖過來，大力扯住頭發往天臺的邊緣拽，“既然這樣，我們一家都別活了，一起死！”

消防：“……”

“兩位都冷靜點！”

“要死你去死，我要活著。”

母倆陷扭打的狀態中，消防人員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兩人分開。

自個兒臉上都不免多了幾道印子。

“你們再鬧下去，就是妨礙公務！“消防人員冷喝道。

姜薇一臉無所謂的表，“所以呢？那你槍斃我咯。”

“還有，你要是再我，我可要告你強未遂了。”突然湊近消防。

嚇得對方后退兩步，才得意地笑出聲，回頭看向還站在天臺邊緣的男人，“爸爸，你到底跳不跳啊？”

姜父艱難地轉過，神痛苦：“薇薇，你說得對，是爸爸毀了你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毀了。”

他掩面痛哭，往后退了一步。

失重驟然襲來，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姜母跌跌撞撞地沖過去，“老公——！”

消防人員眼疾手快地拽住下面撲的。

-

鏡頭忽然拉遠。

段聞洲已經捂住孩的眼睛，“別看了。”

長睫輕掃過掌心，刮起一點意。

他收回手，“看也看不到，沒播。”

盡管他這麼說，但姜純熙的視線都沒再看向大屏。

問：他是死了嗎？

“這個高度跳下來，腦漿都會迸出來，頭都不知道滾哪兒去了。”

段聞洲風輕云淡地說著這些人骨悚然的話。

孩表一言難盡地注視著，眉骨擰起，咬著。

他了孩發頂，“開玩笑，其實這個高度跳下去也不會死。”

“……”這句才像是玩笑。

“下面墊了緩沖墊。”

姜純熙有了點反應，沖他眨了眨眸子：所以有一線生機？

“半不遂吧。”他估著，“那還不如死了。”

“行了，不許嚇唬熙熙。”段母聽不下去了，瞪了他一眼。

“實話實說。”

段聞洲確實沒什麼逗弄人的語氣，反而平淡得可怕。

姜純熙一顆心七上八下。

實際上，現在也說不清楚對姜父是什麼，對他的死又抱有什麼看法。

“有個好消息。”

男人了的小拇指，“寶寶，你看起來很擔心他？”

孩頓了下，作遲緩地搖頭：沒有很擔心，只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知道該以什麼心去面對。

緒好像是一片空白，以至于現在有些不在狀態。

想到男人剛說的話，追問：什麼好消息？

“看那位跳的角度，不像是會落在緩沖墊上的樣子。”

姜純熙一愣。

怔怔看向段聞洲，不僅是緒，眼前也出現了一片白茫茫。

似乎又一次陷了耳鳴的狀態。

男人的嗓音像利刃割破遮在耳朵前的障礙，“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