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房花燭，映紅羅帳...

江晚棠手持卻扇端坐在描金的龍喜榻上，一襲大紅織金喜服逶迤及地，鎏金冠垂落的珠簾微微晃...

同樣一襲大紅喜服的姬無妄站在的面前，眼尾染上赤紅。

今日種種，于他而言，好似做夢一般，好的不真實。

他想，這就足夠了...

今生，能與婚，便是死而無憾了。

思及此，姬無妄紅著眼笑了笑，笑意甜又苦。

他上前一步，聲音很輕，很溫：“天已晚，阿棠先歇息吧，前廳還有許多賓客，今夜不必等我。”

說罷，他便轉離開。

江晚棠放下手中團扇，驀地上前追去。

從后環住了姬無妄的腰，臉在他脊背上。

姬無妄渾一僵。

“哥哥...”江晚棠的聲音悶在他的后，帶著幾分委屈之意，“還未飲合巹酒呢...”

說罷，便松手，垂眸掩去眼底的復雜緒，走到了一旁的描金喜桌前，燭映著執壺的白皙皓腕，琥珀的酒傾白玉合巹杯盞...

江晚棠端著兩杯盞合巹酒，將其中一杯遞到了姬無妄的面前，笑意盈盈的道：“哥哥，給...”

姬無妄接過酒盞正仰頭一飲而盡時，江晚棠手，手臂穿過他的臂彎，鎏金廣袖疊，金線刺繡的海棠紋相互糾纏，在燭下泛著細碎金芒...

仰起臉，笑道：“哥哥，合巹酒該是這樣喝的...”

說罷，將杯盞送邊。

姬無妄眸深深的凝視著，隨后跟隨著的作將合巹酒送邊，一飲而盡。

酒清冽，卻在轉瞬間化作蔓延的灼熱。

接著，一異樣的暖流自腹間升起...

姬無妄結滾，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一瞬沉了下去。

他手撐著桌沿，眸復雜且詫異地向眼前依舊笑如花的江晚棠，嗓音抑低啞：“阿棠，這酒...”

江晚棠笑了笑，愈發的靠近了他，聲音輕的道：“這酒里下了烈的海棠春...”

“哥哥，春宵苦短啊...”

隨著的靠近，姬無妄只覺周都縈著上傳來的陣陣幽香，那香氣比往日更加馥郁醉人。

他眸驟深，只覺剛抑下去的那邪火又蔓延了上來...

姬無妄驀地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握拳。

他眼眸里已浮現出一片通紅，清冷的眉眼更是染上了幾分的彩，卻沉聲道：“阿棠，不可以...”

說罷，便要落荒而逃。

然江晚棠只是笑著道：“哥哥，沒用的...沒有解藥。”

“整壺酒里都下了藥，我也中了春藥。”

“哥哥當真狠得下心，在大婚之夜，要棄阿棠于不顧？”

從答應親，到親，再到房，不給他留半分退路。

姬無妄瞳孔震，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

卻見江晚棠冠下的臉頰已染上緋，連耳垂都紅得剔...

姬無妄徹底怔愣在了原地，無路可退，無計可施。

然江晚棠笑著，一步步走近了他...

在姬無妄滿載的無所適從中，手勾上他的脖頸，指尖過他后頸的，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江晚棠微彎了，主將自己的送了上去...

姬無妄本就繃著的，卻在上來的瞬間潰不軍。

的比他想象中更，帶著清甜的香氣，輕輕覆上他微涼的薄...

只是輕微的，而姬無妄那原本抑克制著的邪火，已是徒然燎原。

他間溢出一聲低沉的息，垂在側的手猛地扣住的腰肢，將人狠狠按進懷里...

齒纏間，他指尖不控制地上緋紅滾燙的面頰，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進骨。

在滿室喜燭的燭搖曳中，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當喜房大紅紗帳落下的那一刻，滿城煙火綻放，耀眼奪目...

喜榻上，姬無妄泛紅的眼中滿是淚水，嗓音低啞哽咽的問：“為什麼？”

“明知道我給不了你一世圓滿...”

“為什麼這麼傻的，還要同我親？”

江晚棠的一點點親吻著他的眉眼，鼻尖，面容，笑著道：“因為，阿棠喜歡小七哥哥...”

“想要明正大的嫁給的小七哥哥...”

“與他，生同衾...”

“死同。”

......

屋，溫度高漲，紅燭泣淚...

屋外，漫天煙花下，守在院中的時風，時林，蛇叔，看著那喜房徹夜不熄的燭火，俱是紅了眼眶。

多年的尋找和等候，終是在這一日開花，結果。

其實，他們都知道，此次姬無妄回來，已經沒有多活下去的意志，甚至已經打點好了他的后之事。

而他們希，江晚棠的出現，能夠讓他有了生的斗志，像當年那般，再是艱難也能一路過來。

翌日，天大亮...

姬無妄徹底清醒之后，通紅著眼眸，抱了尚在沉睡中的江晚棠，眸底滿是濃烈的愫和不舍，還有幾分悲傷。

他低聲呢喃：“傻丫頭...”

“為什麼這麼傻？”

明明有大好的年華，偏要與他這短命之人糾纏。

......

而自大婚之后，姬無妄好似徹底接現實。

他沒有在躲避或是拒絕江晚棠，相反，他傾盡所有，不顧一切的待好。

按照兩人從前的約定，他帶著江晚棠四游歷，將北境給了蛇叔打理。

兩人到游歷，踏遍山川河海，看盡四時景風...

姬無妄將曾經答應過江晚棠，或是想同一起做的事，都與實現了一遍。

朝易逝，人生幾何？

惟愿來日，縱適意，不違天真。

哪怕余生時日有限，但他做到了，珍惜與在一起度過的每一日。

第一年，兩人一路南行，春舟聽雨，夏捉流螢，秋醉楓火，冬賞晴雪...

第二年，兩人去了西北游歷，在蒼茫的草原中策馬奔騰，共觀長河落日，大漠孤煙，攜手走過漫天的黃沙...

第三年，新年初始，北境下起了漫天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