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將一塊芙蓉夾到江晚棠碗中,眼角的笑紋里盛滿親切慈:“來,棠丫頭,多吃一些,瞧著比上次都瘦了不...”
“阿宴說你喜食甜,來,嘗嘗這酒釀圓子——”說著,謝老夫人給盛了一小碗,舀了滿滿一大勺桂花澆上去,“咱們侯府同其他府上不一樣,沒那些晨昏定省的規矩,也沒有那些個妻妾通房,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那些虛禮。”
“日后啊,你只管睡到日上三竿,想睡多久睡多久...”
話說一半,謝老夫人忽然低聲音,像分似的湊近:“想當年,阿宴他祖父年輕時,為讓我多睡會兒,連早朝都敢告假呢!”
說罷,自己先樂呵呵的笑起來。
江晚棠詫異的睜大了瞳孔,看向了一旁正在給剝蝦的謝之宴。
謝之宴滿是笑意的眼神,朝歪頭笑了笑,隨即將剛剝好一小盤澤人的蝦仁放到了的面前,聲道:“吃吧...”
“母親說的是。”這時,侯夫人也笑著遞來一盞燕窩棗羹,“咱們府上就盼著你們小夫妻倆恩和睦...”
氣極好,那張保養得當的姣好面容上,滿是溫婉的笑意:“棠棠,這棗羹最是養人,你多用些...”
江晚棠垂眸著自己前堆滿菜肴的小碗,還有謝之宴剝好的蝦,祖母盛的酒釀圓子,婆母端的燕窩棗羹...
突然有無法言喻的酸漫上心頭,連帶著鼻尖,眼眶都泛起了酸。
從來沒有人待這般好...
也從未到過這般的溫暖。
江晚棠看得出來,永安侯府雖是高門中的高門,但家風極好,歷代家主只娶妻,府中沒有任何的妾室通房,且夫妻都極好。
公公謝崇雖看起來冷肅,不茍言笑,但對夫人溫,對祖母孝順有加,在桌上用膳時話雖不多,但很自然捻的為兩人布菜...
對這個小輩也是寬厚大方。
一家人在外都是有頭有臉,淡漠矜貴,能獨當一面的,可在家里沒有任何脾氣和架子,就只是簡單的家人,完全沒有后宅的勾心斗角,權衡利弊...
普通人家尚且做不到如此,更別說謝氏這般的頂尖兒的世家貴族。
也正是如此,江晚棠才明白謝氏一族地位為何能數百年屹立不倒,地位崇高。
除了有眾多的謝氏優秀男兒,還有便是他們的家風嚴正,嚴于律己,寬厚待人。
都是堂堂正正有真本事的人。
也不會因為的出,名聲不好,就看不起,嫌棄。
原來,這才是家人嗎?
江晚棠很喜歡這個家。
于是,拿起玉箸,垂頭將大家給夾的菜,都吃了下去。
侯府的飯菜,味道很好,是從前沒吃過的味。
有家的味道...
吃到最后,江晚棠一雙明亮的桃花眼都微瞇了起來。
謝之宴看著吃的一臉饜足的模樣,滿是笑意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寵溺和溫。
怎麼會有人用個膳都這麼可呢?
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見江晚棠吃得快差不多了,他便倒了一盞清茶放在的手邊。
江晚棠隨手拿起就喝了,謝之宴的角不自覺的地上揚。
兩人之間的相,變得愈發自然。
午膳后,謝老夫人拉著江晚棠坐在自己側,見一素羅,發間只簪一支白玉釵,不由輕嘆:“棠丫頭這也太素凈了些...”
轉頭對著正在剝橘子謝之宴道:“阿宴啊,今日無事,帶棠丫頭去長街上逛逛,多挑些好看的裳首飾。”
“聽說那錦繡坊里新到了批艷的浮錦,正配咱們棠丫頭這麼絕的容貌。”
江晚棠想起自己那滿屋子的裳首飾,還有庫房里的一大堆,正要開口推辭,謝老夫人笑著拍拍的手:“年輕姑娘家,就該穿得鮮亮麗些。”
“咱們棠丫頭生得這般好模樣,合該用最好的云錦霞帔來配,才不辜負這傾城!”
侯夫人笑著應和:“娘說得對,人如玉,更需金玉為飾。”
“棠棠這般好,豈能素白玉埋沒了?”
江晚棠被兩人夸得不好意思,耳尖微紅。
謝之宴笑著起,拱手:“祖母,母親說的極是。”
說罷,便牽著江晚棠的手告退。
兩人臨出門前,侯夫人又笑著囑咐道:“多挑些鮮艷的,晚會母親人挑些紅寶石的頭面送過去。”
謝之宴點頭應下。
謝老夫人看著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笑道:“瞧瞧,多登對啊!”
“簡直天造地設...”
滿屋丫鬟婆子笑著附和。
......
江晚棠本以為謝之宴要帶出府,卻不想他帶自己回了寢屋。
走進屋,江晚棠抬眸,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
謝之宴眼睫低垂,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他說:“棠棠,換上那套紅的裳好不好?”
江晚棠眼眸睜了睜...
謝之宴俯湊近的耳畔,嗓音低啞:“我想看...”
隨著他的靠近,一淡淡的清冽雪松氣息傳來,侵略不強,卻莫名讓人心跳加速。
江晚棠只是愣了愣,便鬼使神差的被男人推到室換去了。
不多時,江晚棠便換上了謝之宴先前給選的那套紅嵌有寶石的紅紗出來,頭上也換了同樣紅的華貴珠釵。
當從室走出來時,站在屋的謝之宴眸瞬間暗了幾分,結滾...
只見江晚棠一襲朱砂染就的廣袖長,外罩繡金紅紗,腰間綬帶輕束,掐出一抹纖腰,腰肢不盈一握。
紅映著雪,黑發襯著紅,還有眉眼間那渾然天的態,無骨,艷三分。
只是靜靜立在那里,便已是活生香。
當款款走來時,發間金步搖輕晃,滿室生輝,每一步都似踩在謝之宴的心尖上。
連帶著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然江晚棠卻渾然不知,睜著一雙水潤澄澈的眼眸看著他。
那眼眸中好似一汪春水,眼波流轉間,勾魂又攝魄...
怕是連最清心寡的僧人見了,都要為之凡心。
謝之宴眼神暗了又暗,心道:果然,還是紅最襯!
之后,便微勾起角,朝著江晚棠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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