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發現了,青石擋不了多久的。”
廖原注視鏡中陸續接近門戶的流寇,眉頭鎖:“我去拖延些時間,如果仍不能等到宗門援兵,輔教再用此,行玉石俱焚之舉。”
接著他面對其余諸人,朗聲說道:“我在接到宗門飛信之時,并未想到韶薇宗會如此作為,如今數百流寇當前,其中筑基歸真數量眾多,憑我們這些人是守不住礦的。
宗門有言在先,如果遭遇危險,當以門下弟子命為先。
我出去拖些時間,如果不,陳輔教會為你們爭取機會,那時抓住機會,快些逃吧。”
“請輔教開門。”
此時出去無疑意味著要以一人獨自面對數百流寇,其中許多境界還在廖原之上。
最壞的一種況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眾多飛劍集火。
廖原上甲胄已不是大比時那套未品階的,可即便如此,也仍擋不住同階復數飛劍的攻伐。
此去風險極大,是在拿命冒險。
“這...”陳輔教還要再說,卻被廖原截住。
“輔教需控制門戶,如我拖延不,更要掩護各位師弟撤離,余下眾人里我修為最高,又是修,逃也容易些,所以非我不可。
輔教無須多言,開啟門戶便是。”
陳輔教不再言語,同眾人朝廖原作揖,而后不再抑制法中特殊線的散發,打開了青石門戶。
這個時候,再制能過紅凌鏡發現的紅芒已經沒有用,相反,或許還能給即將抵達的援兵報個信。
......
......
不真元制以后,法所釋放特定的紅芒再無拘束,毫無阻礙地沖出芒山。
其華極盛,有通天徹地之象。
這原本就是韶薇宗用來呼引同門的,自然極為醒目。
不只是依仗法的山前流寇能清晰探知,就連數百里以外也能瞧的分明。
“不好,芒山出事了。”
戰艦之上,所有執帶紅凌鏡的戰兵都清晰地看見遠方的紅柱,而不久前接收到信息的柳余恨更是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前期接收芒山墨玉礦的執事,已經不再維系制那件完整法的真元。
那里的況已經到了極為危急的關頭。
而戰艦已經將速度加到極快的地步,距離抵達芒山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芒山已經等不到那時候了。
“曹如、司馬年、典暗...”
一黑甲的柳余恨一連點了七人姓名:“你們皆金丹,且有品秩高的遁,隨我一同使遁,全力催!務必在最短時間抵達紅升起的地方!
周瑾代我坐鎮戰艦中樞,路上若有阻攔,不必留手!
再晚一些,我太華員便要上幾名了!”
說罷,便縱躍起,而后一團和的芒罩住全,化一道遠去的流。
其后七道相似的流不分先后地騰起,綴在最前方的柳余恨后面。
金丹真人全力催使的高品秩遁,雖不能持久,卻終究比載了許多人的戰艦快上不。
......
......
芒山腳下,一塊匿在巖壁中的青石緩緩落下。
于是原本由于紅出現,各流寇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劍拔弩張,好不容易才暫時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各自了幾名有經驗的合力找到青石門戶。
正當這些人帶上符箓準備將青石炸開以后,青石卻自落了下去。
從里面走出一名渾覆甲,且頭頂懸著只黃銅鐘的修者。
正是廖原。
所幸,最壞的況沒有發生,這不同分屬的幾百名流寇,并未對他群起而攻之。
“我乃是太華宗演武閣廖原,四個月前,都城上迫退妖軍的沖夷真君便是演武閣閣主。
這里已經是我太華屬地,是用了韶薇宗一名金丹真人換來,我太華戰軍庇護,爾等若要再進,便是與我太華為敵!”
太華的聲名遠播諸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理解這兩個字的分量。
譬如眼前這些一個金丹都沒有的流寇。
他們自的境界,局限了信息的來源,因而只知太華是大宗,卻并不知曉它所蘊藏的真正含義。
但大宗這稱呼,本就是一種強大力量的象征。
旁邊幾規模較小的流寇聽得此言,有些猶豫,專門分出要炸開青石的幾人停下腳步,朝各自首領方向回看,以期得到下一步行的命令。
幾百修者中,開始有約的嘈聲響起。
“不要慌!”
廖原的目迅速鎖定了出聲的絡腮大漢,這便是三名散修所說,劫掠過大宗外出隊伍的封聚。
也是這里勢力最大的一流匪。
“憑一個大宗的名號,就想唬退我們這麼多人嗎?!”封聚穿的是一副完整的甲胄,并不遮面,在這群綁著甲片的流匪中鶴立群。
他的皮因為常年在外奔逃而有些黑紅,與其他人一樣。
但他方臉上的狠戾和自信,卻與旁人截然不同:“你們這些大宗弟子,就算死到臨頭,也要死鴨子,把一分牛皮吹十分。”
不見怎麼作,廖原便如投出的石子兒,被重重摔在巖壁上,生生砸出許多迸濺的石屑和凹坑裂紋。
黃銅小鐘被連帶著擊飛,垂下的黃護暈被撕裂、流散,如尋常一般卡在巖壁中,側面已經出現幾乎破開半個鐘的巨大裂紋。
封聚飛劍一擊,便將這件護的一品法打廢鐵。
“看到了嗎?哪有什麼戰軍,哪有什麼足夠擋住我們的力量!”
封聚站起來,讓他覆甲的魁梧軀完全顯,他向本來已經有些畏的流寇們,放聲大笑,笑的愈加猖狂,
“兄弟們!看清楚了嗎!這墨玉礦里,本就沒有幾名修者,做完這一筆,哪怕我們幾加起來足有三百多人,也能半輩子不愁了!
難道你們還沒有過夠這種為了幾顆靈石就要拿命去換的生活嗎?難道你們不想拿著大筆的靈石去其它界域過上安穩的日子嗎?
那就沖進去,將里面的修者殺完,把首尾理干凈!
太華想來也不過是一兩名元嬰,五六名金丹,他們絕不可能為了這些本事低微的弟子傾巢而出找我們的麻煩,等風聲一過,我們就安全了!”
“殺進去!殺進去!”
封聚的鼓極有效,畏葸不前的數百流匪如今全都嗷嗷地出聲來,連隊型也保持不了,爭先恐后地往青石門戶靠近。
哪怕并不是他屬下的其它幾小流匪,也都一樣。
“太華會!”
一聲斷喝在山前炸起,震得靠近流匪耳朵里嗡嗡作響。
有效止住了他們近的勢頭。
甲胄中有斑斑跡滲出,廖原卻努力直了脊梁,擋在門戶前方。
他從腰間拽下一塊已經生出裂紋的玉佩,將這塊被封聚飛劍擊穿護盾、無法再用的法狠狠拋擲在地上。
“宗門會為我們報仇的!假使你們真這麼做了!不管你們何等修為,不管你們逃到哪里,不管花費多大代價,我太華的戰軍都會一刻不停的追捕,直到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魂飛魄散!
沒有人能夠逃掉!”
封聚的笑容斂去,只余下嘲諷和殘忍:“是嗎,你說的戰軍在哪兒呢,讓他們出來個相啊,否則空口無憑,我的這些兄弟們怎麼相信你,嗯?
我就喜歡看你這種腦袋不靈的骨頭直到死去也不瞑目的那種眼神,明明邊半個人沒有,還相信宗門那套假的不能再假的許諾。”
廖原召出飛劍,抓出一把符箓,作出戰斗態勢:“我現在確實是一個人,但你又怎麼知道,下一刻我后不會有如云戰艦。”
“嘁。”封聚已經不屑置辯,在他看來,這種人已經是無可救藥了。
他的飛劍在邊顯形跡,下一刻就要再次擊出,將遠已經沒有其他護法的廖原格殺當場。
但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煌煌劍突然出現,如初生朝般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朝他當頭下。
廖原也被這耀眼至極的劍所攝,閉上雙眼。
等他再睜眼時,看見一道略顯纖細的著甲背影擋在自己面前。
原本封聚的位置,已經被斬出百丈壑。
所有在這道壑范圍的流匪,都被那道龐然的劍斬齏。
魂飛魄散。
“你做的很好,”一道著平穩與贊賞的溫聲傳來,“我是藏經閣柳余恨,有興趣來我的司昭軍中任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