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敘言端起玻璃杯的作微頓，“沒有。”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能把他撬開了。

我說：“多吃菜，今天做得都是你吃的。不過，我好久沒炒菜了，味道上會差一些。”

李敘言說：“沒有，很好吃，跟原來一樣。”

我們之間相好像一夜之間變得疏遠了，多了些客氣，連吃飯的氣氛都尷尬拘謹。

我一直低頭吃飯，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

他喚我，“晚澄。”

我看著舉在半空中的飲料，端起面前的杯子跟他下喝口。

李敘言說：“最近給你帶來一些困擾，對不起。”

我說：“困擾還好，但覺你好像有心事。方便說嗎？”

他搖搖頭，我該理解沒心事，還是不能說。

我反問他：“你怎麼樣？最近心好點沒？”

他有些頹喪，“老樣子吧。”

我不是個會安人的人，卻有著承托不起他人痛苦的同能力。

我說：“如果忘不了，就不要忘，放不下，就別放了。但要往前走，往前看。等你走遠了，遠離那些放不下忘不掉的，慢慢地心就會好起來。當然了，這只是我的想法，也許對你不管用。”

李敘言說：“我在你心里是個壞人吧。”

我說：“你在我這是什麼人不重要，在你自己心里是個什麼樣的人才重要。”

李敘言無聲的嘆口氣，又帶著欣的語氣慨，“你還是依舊善良。”

也許是他認為的善良了我，我問出這幾天藏在心里的疑。

“到底什麼事，能跟我說說嘛？”

他故作輕松地笑，“沒有。”

“我怎麼覺得有？”我直視他的眼睛，問：“在船上那天，你行為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敘言張了張，應該是想跟我說的，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我問他，“你那天是去見江韋峰嗎？”

“……”

他夾菜的作微頓，又放下筷子，一臉鄭重地說：“晚澄，跟江韋峰有關的事，別打聽，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我也放下了筷子，“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來往？”

李敘言沉默片刻，“……你不要過問這些，你知道的越越好。”

“不好意思，我多了。”

他一個混場的，哪用得著我一個小老百姓提醒。

李敘言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跟他有關的事，別打聽，跟沈聽瀾也不要提起。”

提及沈聽瀾，我心里多了一份戒備。

他說：“像他們這些搞科技的公司，外部的關系盤錯節，誰也不知道牽扯到哪個層面，你跟他也不要走得太近。”

“江韋峰到哪個層面了？”我大膽地問。

李敘言眼神有須臾的躲閃，又淡然地說：“他依附于泰和集團，背靠大樹好乘涼。”

“你的意思，他做了與泰和背道而馳的事？”

我話里的意思已經直白到呼之出了，但李敘言依舊面無瀾，“你替沈聽瀾打聽？”

“！”我佯裝鎮定地收回眼，拿起筷子夾口菜掩飾我的心的慌。

“跟他沒關系，我覺得你這樣的人，不該跟他牽扯太多。”

李敘言：“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說：“你在我心里，是個正直的好。”

他說：“拋開職務，我在你心里是什麼樣的？”

我想了想，“重，所以你執拗到鉆牛角尖，一直出不來。有城府，會把邊的人都照顧得很周全。謙遜有禮，待人接的禮數你考慮的很全面。”

他垂眸笑了，我卻覺他笑得苦。

“你多考慮下叔叔阿姨，他們一直很擔心你。”

李敘言重重地點頭，“他們年紀也大了，還要惦記我，是不容易。”

“吃菜吧，要涼了。”我說。

李敘言第二天來辦理退房，臨走前跟我說：“下次見面不知道要多久，保重，晚澄。”

“你也是，保重，好好的。”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頭涌上一孤獨和酸楚。

李敘言走后，柳泓博依舊住在我落下。

十一期間，民宿生意又火起來，大家忙得不可開，民宿在當地政府的扶持下又被作為首批明星民宿被推廣，還在新一的評比中獲得了優秀級別的獎勵，我一直申請的兩閑置房也通過審批了，這意味著民宿的規模又擴大了。

我心里清楚，這些優良的資源是李敘言上次幫忙作的，我打包了一些特產郵寄到他父母那，隔了幾天，我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我爸媽說謝謝你。」

「客氣了，該說謝謝的是我。」

之后，我們沒再聯系，我也開始為新的民宿籌備裝修。

每間房子的設計方案都是獨特的主題，跟設計師磨合方案就花了一周的時間，接下來就開始土改造了。

十月底，迎來了中央巡視組為期兩個月的巡視工作，陸續有員落馬，涉及到的國央企也傳出被調查了，還有多家集團私企也位列其中，這中間就包括了泰和集團，心里第一個想法確是，會不會牽扯到李敘言。

我坐在收銀臺，專注地看著手機里的新聞，毫沒察覺站在對面的人。

直到他將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收回視線看到沈聽瀾。

他笑著說：“老板，回頭客，打個折唄？”

我放下手機，“你這麼大老板，還跟我講這仨瓜倆棗？”

沈聽瀾：“多大的老板，該省得省。”

我說：“我多小的買賣，你該花也得花。”

沈聽瀾說：“院里有空房沒？”

我搖頭，“沒有，最近生意好，都住滿了。”

他說：“那我住哪？總不能跟你一起住吧。”

我白了他眼，“想得。”

沈聽瀾：“我只有三天假期，安排個房間吧。”

我說：“你要住，只有后面的見山小院空著。”

他拄著收銀臺，子前傾，“別墅太貴了，我一個人住三天，不劃算的。要不你晚上，”

我指著外面，“出去。”

他無奈道：“你這脾氣怎麼越來越大，我想說要不你晚上過來陪我說說話。”

我無語道：“只有見山，住不住。”

他手，“住住住，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