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明天我想請個假。”
丙中房里,陸淵握著一把三寸長的尖頭小匕,沿著深褐的紋理,將臺上的圓木段切開,再輕緩剜出樹芯,丟在一旁盛裝紫的水槽里。
他的作流暢,很有幾分行云流水的味道。
但這份需要常人全神貫注的工作卻半點不影響他跟一旁指導的景巖真人說話。
丙中房有許多室,陸淵所的房間屬于理室,負責銅臭閣送來的原材料的初步理加工。
某位丙中房調度不時借著職務之便,進行一番名為指導,實則閑聊的暢談。
“怎麼,干不下去了?”
景巖真人有點意外:“你可不像耐不住子的,而且我之前也跟你講過,最好從頭到尾把所有程序都理一遍,這樣才能對煉流程有更加深的理解。”
煉的過程大多繁瑣,陸淵試做的小劍算是非常簡單易做。
既不用對原材料做一些耗時長久的理,也沒有許多繁瑣的流程。
但丙中房生產的,卻是真正要經歷實戰的法,過程之嚴謹,程序之多都不是那些小劍能比的。
陸淵初來,便按照慣例分到理室,等練掌握了許多原材料理的方式,才會進下一個階段。
然而這過程往往枯燥無趣,對煉的水平暫時也看不到直接提升。
原材料理對煉而言,是弊在當下,功在千秋的活計,明白這道理的人其實不,可真正愿意在上面花時間的不多。
景巖真人是怕陸淵耐不住子,不好好打基礎,才有此問。
“這倒不是,只不過我得去坊市里把靈植夫的玉牌換了,再賣些符箓掙錢,最后采買些需要的材料。”
手上符箓已經積攢不,其中二品符箓質量差些,同一品的符箓在質量上有質的差別,可放在店里,也算品。
筑基以后,由于飛劍的存在,符箓的用武之地了許多,尤其是那些無法遠距離釋放的符箓,使用條件苛刻,就顯得有些冷門。
可即便如此,符箓仍是修士不可或缺的防之一。
有市場,就有得賺。
所以青店主那里還是要經常去。
“啊,早說啊,我還擔心了幾個呼吸,你這樣的好苗子要是折我手上,我自個兒都有負罪。”
景巖真人把陸淵肩膀拍的啪啪作響,老臉上滿是欣:“準了!”
“對了,只能去四喜坊市,再遠的話需要就上報宗門。”
四喜坊市距太華不遠,是最近的修者坊市,有太華的修者駐守,相對安全,歷年來都沒發生出格的事。
“怎麼突然間變得怎麼嚴格?”
陸淵酸痛的肩膀問道。
以前出于對門下弟子的保護,雖然對外出也有限制,可也沒到如今的地步。
“是這樣的,最近涌泉界來了些韶薇宗的人,這個宗門呢,由于歷史原因,一直跟我們太華不對付,又不弱,你這種剛筑基的小屁孩,上他們的人會有點麻煩。
所以為防你們出事,宗門暫時加強了約束。”
“哦~”
陸淵點著頭,表示明白了。
樹大招風,太華也有對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端,修真界域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
也就是這些年形勢較平穩,才讓矛盾顯得不那麼激烈。
“今天新到了一批小葉牛筋草和霧流蘇枝條,用于制作戰艦上的二品縛索,待會你學著理下,漲些經驗,完了以后到我那登記一下就行。”
景巖真人說完以后,便出去調資,而陸淵的面上卻升起微妙的神。
該不會就是自己昨天去小黑屋換靈石用的那批吧?
......
......
當陸淵完今日份的工作,回到小世界中的時候,發現小院前多了個人影。
渾上下都呈現健康的綠,靜靜地站在田里,一不。
人影的頭頂和肩膀甚至還有些殘留的泥土,干燥以后在表面。
對此陸淵并不意外,他兩天前親手在田里種下龍牙兵種子,如今長了。
龍牙兵的種子雖位居二品,卻多是因為它的難以剖析揣測,實際功用與生長時間都遠不如普通二品靈植。
一枚龍牙兵種子,放在外界也只五天便能長,然后發揮一下三個時辰的余熱,就得GG,變等大手辦。
充電兩小時,使用五分鐘是這種靈植的真實寫照。
但陸淵這次不是為了讓龍牙兵輕易狗帶的。
他從葫蘆里調出青點,起手就是百顆上。
但毫無作用。
所有的點,都盡數穿過龍牙兵的,落了下來,沒有哪怕一顆融進他的。
青點的作用是催,能夠將褐神香催至,再催至百年。
但顯然,龍牙兵并沒有催這一選項,和青點的相極差。
那就換唄。
陸淵把青點收進葫蘆里,轉而調了顆紅點出來。
然后就被龍牙兵吸收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淵覺得本來呆板無神的龍牙兵,眸子里居然比剛剛多了些靈。
但這變化極其微小,稍不注意便會被忽略掉,陸淵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UU看書 www.uukanshu.com
但紅點這種能夠提升資質的奇,確實是被龍牙兵吸收了。
陸淵瞅著葫蘆余下的四十六顆紅點,有點猶豫。
比起青點來說,紅點本就稀,又是日后需求極大的資源,投在一個龍牙兵上是不是有點虧?
但萬一能點出來好助力呢?
賭了!
就這一次!
抱有僥幸心理的陸淵把紅點都調了出來,盡數放在面前僵直的龍牙兵上。
但賭狗的下場一般都不怎麼好。
任陸淵百般期,用殷切而熾熱的眼神盯著龍牙兵,把他從頭頂的泥土碎屑到腳底板都來回掃視了幾百遍,但所期的事始終沒有發生。
毫無變化,似乎那投的四十多顆紅點全無效用,佇立在田間的仍只是刻板的死。
“唉,今天以后誰再跟我講大力出奇跡,我能錘他狗頭!”
失的陸淵撇著,蹲在地上畫圈圈,以泄出心中的失落和沮喪。
這波馬失前蹄,賠了顆龍牙兵種子還有剩下的所有紅點。
他要裂開了。
但就在陸淵還在心疼的時候,卻突然有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替你...大力...錘......狗頭...”
磕磕絆絆,又顯得呆板艱,出聲者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等等,這是誰的聲音!
陸淵起了一皮疙瘩,渾汗豎起,滿面驚悚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澄澈迷茫的綠眼眸。
“夭壽啦!龍牙兵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