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寧想起自己所遭的罰,以及自己母妃被貶謫,也是難,不過已不敢說什麼,只能低頭稱“是”。
景熙帝:“現在,德寧你回去寢殿中,繼續閉門思過。”
德寧公主口越發憋悶,低著頭,突然又想哭了。
其實是為求而來,但現在看,終究不能如愿。
這時,卻聽景熙帝又道:“再過幾日,恰上巳節,屆時朕將攜寧貴妃出行郊游,你可隨行。”
德寧公主聽此,不敢置信,驚訝地向景熙帝。
自然是寵若驚,這于來說是從未有過的。
景熙帝又道:“寧貴妃為你庶母,如今懷著你的皇弟妹,屆時你要多加照應,這也是為了讓你早些明白自己即將為人長姊,讓你善盡長姊之責。”
德寧公主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一會,才側首,好奇地瞥了一眼阿嫵的腹部。
那里已經有些許隆起了,這讓好奇,也有些期待:“兒臣的弟妹什麼時候生出來?”
阿嫵便道:“也許明天吧。”
德寧公主驚詫,狐疑地看著阿嫵:“我不信,怎麼可能……你騙我吧?”
阿嫵淡淡地道:“對,就是騙你的,這你也能信?”
德寧公主:“……”
一時無話可說。
景熙帝角微翹起,眸中帶了淡淡笑意,不過還是命道:“阿嫵,不許逗。”
之后便吩咐德寧公主:“如今寧貴妃已為一品命婦,為后宮妃嬪之首,又是你的長輩,你可尊為母妃。”
德寧聽此,愣了下。
無聲地抬眼看過去,卻看到自己父皇不容拒絕的威儀。
阿嫵見此,完全不想吭聲,只沉默不言。
景熙帝對下面二人的心思自然一目了然,他并不急于求,反而道:“時候不早,朕要陪寧貴妃用午膳了,你先退下吧。”
德寧公主聽了這話,有些失落。
多是忐忑的,忐忑于自己是不是讓父皇失了,想著是不是應該聽從,但一時半刻,又不太能接。
除了的生母康嬪,只喚皇后為母后。
待要說些什麼,不過看到自己父皇不愿多談的樣子,只能低頭拜退。
當走出奉天殿的時候,心里自然諸多想法,但想起上巳節的郊行,到底稍微寬心一些。
如果之前不懂,那現在約懂了。
父皇懲罰了自己生母,也冷落了自己,但是現在他肯在奉天殿宣召自己,且又對自己說了那麼多話,是要教誨自己,而不是像母妃所說徹底厭棄冷落自己。
一位帝王,厭棄一個兒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厚妝送出降,從此后見都不見,徹底疏遠了,而不是對這般言語諄諄。
父皇到底是念了父分的。
至于寧貴妃那里,確實寵,父皇可從來沒有陪任何一位后宮妃嬪用午膳,便是皇后都不曾,更不要說自己母妃。
顯然于父皇而言,寧貴妃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他真正的妻子一樣。
這讓德寧公主到陌生,一直覺得父皇是一位皇帝,后宮于他而言都是臣子,現在似乎變了……他像一個尋常人,尋常做人夫君的。
但也只是在寧貴妃面前。
第73章 一起出游
大暉宮廷規矩森嚴, 對于宮廷子來說,大部分時候都是局限于這一方天地,鮮能夠外出, 而因為帝王的偏寵, 可以跟隨帝王踏青于郊野, 自然是讓人激的一件事。
別說阿嫵了,就是德寧公主都興不已。
景熙帝忙于朝政, 并不怎麼踏后宮, 是以德寧公主其實很能和自己父皇說話, 如今能伴駕出游,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讓很是期待,以至于早早籌備首飾,隨攜帶日常瑣碎, 又要趕教自己幾首詩文, 也好應對父皇也許突如其來的查問。
對于德寧公主的雀躍, 康嬪撇, 不以為然, 從旁冷嘲熱諷:“皇帝是要帶他那心肝出去游玩, 順便帶著你而已, 如今他眼里哪有別人, 只有他那心肝, 你去了,不過是給人作陪罷了!”
德寧公主一聽便噘了, 不高興地道:“能說幾句嘛!”
真是掃興呢, 本來高興的,被這一說,仿佛是那個理, 于是原本的喜歡便被潑了冷水。
康嬪好笑:“你父皇罰了你,又貶謫了你的母妃,如今我們母兩個正是艱難的時候,你面上能有彩?他不過哄你幾句,瞧你那傻乎乎的,倒是真以為你父皇多寵你?他若真寵你,怎麼會貶謫我?”
德寧公主一時無言,如今也吃了教訓,知道自己當眾質問,這是大錯特錯,所以才了罰。
至于母妃的貶謫,也沒辦法,已經哭求了,能怎麼辦?
如今父皇能帶自己出游,自然很希去,可母妃這麼說,心里也難過!
康嬪繼續道:“他已經被那小妖給迷得顛三倒四,如今你過去,不過是讓你作陪,等你父皇再有了別的兒,你算個什麼東西!”
德寧公主臉都紅了,一把將手中新扔在一旁,憤而回房:“我不去了行不行!”
當晚自然是悶悶的,本沒睡,翻來覆去地想。
不過到了第二日,來請,奉天殿也特意來人了,德寧公主一猶豫,到底是上了輦車。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誰愿意放棄,況且是跟著父皇一起出去。
這次去的不是皇都南邊的南瓊子,而是北郊,北郊多山,此時綠水鮮湄,花鳥晝晴,柳絮漫天飛揚,正是最的時節。
德寧公主剛開始還覺心里沉甸甸的,后來看著郊外游人,有那士庶人家攜兒帶的,一個個穿得花紅柳綠,好不熱鬧。
到底是心單純的,也就喜歡起來:“幸好出來了!”
輦車行至一半,奉天殿前來,說是請德寧公主過去帝王輦車中,寧貴妃也在。
德寧公主略猶豫了下,還是去了。
誰知一上車,便見的父皇閑散地抵靠在座椅上,膝蓋上放置了一卷經書,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
就在一旁,寧貴妃正百無聊賴地玩著葉子牌。
景熙帝見兒上車,也沒抬眼,只淡淡吩咐:“德寧,寧貴妃不擅葉子牌,你教教。”
德寧公主有些意外:“原來貴妃娘娘竟不會葉子牌。”
阿嫵一聽,便道:“本來就是閑暇玩樂,誰非要會這個?往日我都是潛心讀書了,哪有這閑工夫!”
這話一出,德寧公主吃驚,上下打量一番阿嫵。
竟如此上進?
景熙帝則是略挑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自己這吹牛的貴妃。
可真敢說,竟也不臉紅。
他輕咳了聲:“德寧,你教教便是了。”
德寧公主不敢不從:“是。”
看向阿嫵,勉為其難:“我只說一遍,你好好聽著,你若是記不住,那我也沒辦法。”
阿嫵:“我怎麼可能記不住?”
當下德寧公主拿了葉子牌,教阿嫵這牌的規矩,給講解,這是文錢,這是百子,這是萬貫,這是十萬貫等等。
阿嫵聽著這些名聲,頗為喜歡,躍躍試,很快通曉規則,兩個人便開始玩。
德寧公主:“等等,這是要賭錢的,你帶錢了嗎?”
阿嫵:“啊?”
德寧公主:“不帶錢多沒意思。”
阿嫵求助地看向景熙帝,出來玩,為什麼要帶錢,你見過自己帶銀子的貴妃娘娘嗎?
景熙帝一個示意,旁邊侍便呈上來一紅漆捧盒,里面是金燦燦的葉子。
德寧公主和阿嫵頓時眼前一亮。
景熙帝:“誰贏了,朕便賞一枚金葉子。”
德寧公主和阿嫵忙稱是,兩個人開始玩起來。
阿嫵到底是新手,剛開始本玩不過,接連輸了三局,輸得簡直要哭了。
德寧公主得三枚金葉子,得意洋洋,故意在手里把玩欣賞:“新的呢,金燦燦的,做工也好,瞧這脈絡,惟妙惟肖!”
阿嫵便哀怨地看景熙帝,也想要金葉子啊!
景熙帝不理會,懶散地倚靠著窗,欣賞著外面風景,本不看。
阿嫵心中暗罵,恨不得拿葉子牌擲他,但此時也沒法,只好打起神來和德寧玩。
好在,接下來運氣尚可,竟也有輸有贏,如此一直到其中一局,關鍵的最后一張牌,那是百萬貫的大牌,生死在此一舉。
注視著德寧公主的眼睛,平靜地推出自己的葉子牌,緩緩地道:“我出八百萬貫,你可認?”
在這種葉子牌中,出牌者是可以說謊欺詐對方的,需要對方據出牌者神來判斷,出牌者到底是不是扯謊騙人。
若是不敢質疑,那只能認可對方的“八百萬貫”,若質疑,質疑對了自己便贏,質疑錯了便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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