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呆立在一旁,早已嚇得魂不附,臉蒼白如紙。
眼見著喬念幾近崩潰的模樣,的眼淚更是如同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地滾落下來,聲音抖得不樣子:“小,小姐……怎,怎麼辦啊?您快想想辦法,救救王爺啊……”
一邊哽咽著,一邊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抖著雙,一步步挪向如同石雕般站立不的蕭衡。
著蕭衡那漆黑詭異的雙眼和貫穿了楚知熠的長劍,恐懼得幾乎無法呼吸,雙手劇烈地抖著。
但還是強忍著恐懼,小心翼翼地出雙手,握住了蕭衡那依舊握著劍柄的手,試圖將那柄長劍從楚知熠的里出來。
可就在的指尖剛剛用力之時,喬念低啞得幾乎破碎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平靜:
“別。”
聲音因方才凄厲的嘶吼而沙啞不堪,像是被地獄之火灼燒過一般。
凝霜猛地一,如同被冰水澆頭,立刻松開了手,驚慌失措地看向喬念。
只見喬念緩緩抬起頭,一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布滿了駭人的,猩紅一片,卻空得仿佛失去了所有靈魂。
看著凝霜,一字一句道:“現在拔出來,他就真的死了。”
凝霜聞言,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回手,整個人慌得六神無主,聲音里充滿了絕:“那,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總不能就這樣看著啊……”
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了無力的嗚咽。
喬念沒有回答。
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下了幾乎要再次崩潰的緒,這才開口,“把蕭衡的手掰開。”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哦,好!”凝霜被嚇得反應都遲鈍了不。
愣了一會兒才去掰蕭衡的手指。
蕭衡的五手指都僵著,但好在凝霜力氣大,雖然費了些功夫,但總算是將蕭衡的手掰開了。
然后又與喬念一起,將楚知熠小心翼翼地側放在了地上。
喬念整個人沉著,作卻很利落。
迅速檢查了一下楚知熠的狀況:氣息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脈搏更是似有若無,如同風中殘燭。
前那截染的劍尖目驚心,但幸運的是,似乎稍稍偏離了心竅最要害之,否則他早已當場斃命。
撕開楚知熠傷口周圍的,出創口,迅速取出隨銀針。
指尖拂過位,幾細長的銀針以極其妙的手法,準地刺楚知熠心脈周圍的幾大,強行吊住他最后一氣息。
而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原本帶在上的續魂丹給了宇文昊,如今除了銀針外,手上沒有任何可以救治楚知熠的東西。
眼下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影七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影七終于匆匆而來。
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驟然一驚,瞬間僵在了原地。
楚知熠昏迷不醒,臉蒼白如紙,前的長劍恐怖駭人。
蕭衡保持著刺殺的姿勢一不,如同被定格。
喬念跪在泊之中,周散發著一種近乎死亡的冷氣息,而凝霜則在一旁瑟瑟發抖,淚流滿面。
“谷,谷主!王爺他……”影七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喬念并沒有抬頭看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漣漪,卻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寒:“沈越呢?”
影七立刻回神,強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語速極快地回答:“已被屬下制服,點了全大,就囚在后山藥池!”
今日之前,他一直都在疑,明明阿古那婆婆說過,谷主的能抑制住子蠱,還說子蠱若是發作,有母蠱的人也會跟著失去神志。為何蕭衡還會被控制?
直到,他看到了泡澡藥池里的沈越,才明白原來是藥泉的功效。
是藥池里那些凝結了天地靈氣的藥草保住了沈越的神志!
怪不得,沈越回到藥王谷后,毫沒有外出的跡象。
他本就是一早就已經算計好了的!
而聽到影七的回答,喬念極其緩慢地站了起來。
沒有再看楚知熠一眼,也沒有看影七,只是徑直朝著后山的方向走去。
步伐很穩,卻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所過之,仿佛連空氣都要被凍結。
凝霜驚慌地問著,“小,小姐,您去哪兒?”
影七心中猛地一,忙是呼道,“谷主!王爺怎麼辦?”
“照顧好他。”沉聲應著,腳步卻始終未停。
后山藥泉,霧氣氤氳,溫熱的水汽與山間的寒意織,形一片朦朧而抑的氛圍。
沈越被點了道,僵地坐在一塊巖石上,看到喬念一步步走來,臉上竟然出一抹詭異而扭曲的笑容。
他率先開口,聲音里充滿了惡毒的愉悅:“如何?喬谷主,看著自己盡心竭力救治的人,親手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這滋味……是不是特別妙?”
他早就說過,不該救的人,不能救!
是自己不聽話!
喬念沒有說話。
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甚至沒有任何緒波,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黑暗。
在沈越帶著笑意的目注視下,一邊大步走近,一邊拔下了自己發間的銀簪,下,簪尖閃爍著冰冷的寒。
沈越這才看清,那哪里是一發簪,分明就是一柄極其小巧的匕首!
只是他被點了,彈不得,眼見簪尖刺來,他心下也是一慌。
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來,在最后關頭,嗤笑著吐出了一句:“我若死了,蕭衡的共生蠱立刻便會發作,他會跟我一起死!你……可想清楚了?”
簪尖,在距離沈越心口僅有一寸的地方,驟然停住。
沈越垂眸看了眼那發簪,這才抬眸,對上喬念那雙猩紅的眸子,冷聲笑著,“事到如今,你都舍不得他死?喬念啊喬念,你的到底是楚知熠,還是蕭衡?還是,你如此博,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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