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垂眸看著, 沒說話。
小姑娘可憐地又往後了,嫣紅瓣微張。
江凜落在側的指尖輕輕蜷了下,線條流暢的手臂往側一,拉開安全帶, 啪嗒一下扣上, 這才不不慢地緩緩挑了下眉。
“以為我要做什麽?”他問。
溫寧:“……”
系個安全帶不會提前說一下哦。
“……沒什麽。”
江凜角極淺地牽了下, 重新拉開距離。
溫寧不太想理他,轉過頭看著車窗,不意外在窗戶上看見一張通紅的臉。
頓了頓, 忽然又轉頭去看他:“你車從外面看不到裏面的吧?”
江凜給自己系上安全帶,聞言稍稍擡眸:“看不到,怎麽?”
賓利倒好車後,開始緩緩向外行駛。
溫寧了自己頭發,有點苦惱地跟他抱怨:“還不是因為早上那個熱搜, 現在外面堵了一堆商默的,佳佳說我這個發太好認了, 很容易被發現, 被拍到正臉以後會很麻煩,明天我還得請假去重新染下頭發。”
江凜看小臉皺一團:“不想染?”
“是不太想染。”溫寧從他那側的玻璃窗上又仔細瞧了下自己的頭發, 語氣委屈的, “我還喜歡這個發的,而且我都才剛染沒多久。”
“那就不染。”男人神很淡,“你是我朋友,關別的男人什麽事。”
溫寧覺得談就很神奇。
只是因為聽見他這一句話, 那點不得不換發的委屈不爽就忽然就全煙消雲散了。
“算了,還是染一下吧。”眉眼彎彎地笑起來,“我可不想再和商默扯上什麽關系了, 他真的可怕。”
不知是哪句話又取悅到了旁邊的男人,他眸中多了點笑意:“明天帶你去染。”
他忙這樣,溫寧下意識以為他今天能陪吃頓飯就不錯了,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
角弧度越發明顯:“好呀,正好你也不喜歡我這個發,對了,你喜歡什麽?”
江凜目落到略偏金的發上:“我什麽時候說不喜歡你這個發了?”
溫寧又皺皺鼻子:“我那天染完頭發,特意在店裏挑了套最喜歡的新服拍了照發給你看,你就只給我回了一個‘嗯’字。”
江凜忽然想起那天那天的打扮。
原來是特意穿給他看的?
他目稍稍下。
這姑娘今天穿了條收腰白連,襯得腰還是細細一小截。
“那天在忙。”
溫寧眨眨眼:“那就是喜歡?”
江凜目又落回臉上,沒否認:“嗯。”
“那以後我再染回來好了。”溫寧又把問題拉回來,“那你還喜歡什麽發?”
溫寧想起剛才在教室,他一點點導換稱呼。
今天之前,是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和大部分男人一樣,有這種稱呼方面的癖好。
溫寧又接著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黑長直啊,不然我染回黑?”
江凜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不知道又在腦補些什麽七八糟的東西。
“染你喜歡的就好。”
溫寧不太信:“你真不喜歡黑?”
賓利駛出一中校門。
江凜忽然想起小時候就是黑發,還有六年多前,他回國後第一次過來見,這姑娘穿著一清爽的校服,留著黑齊肩短發,挽著朋友的手笑著從這裏走出來時的模樣。
“那就黑。”
小姑娘一副“你看我猜對了吧”的得意小表,靈又漂亮:“所以你果然還是喜歡黑叭。”
江凜:“……”
溫寧一路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聊天,直到發現賓利駛了逸星的地下車庫。
“我們晚飯在逸星吃嗎?”
男人低頭解開安全帶,又擡眸似笑非笑看眼:“去換件服。”
溫寧:“……”
溫寧看著他那條皺的襯衫,心虛地了腦袋。
正猶豫著要不要解開安全帶陪他一起上去——
去的話,他是要換服,跟過去好像……
好像也不錯!
男人忽然手過來,襯衫袖子半挽,線條漂亮的手臂出現在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臉上輕輕了下。
“在車上等我。”
溫寧:“……好叭。”
車門關上,溫寧自己剛才被他過的臉,忍不住又傻笑了下。
拿出手機,開喻佳的對話框。
溫寧:【佳佳!!!】
溫寧:【他答應我表白了!!!!!】
溫寧:【他現在帶我出去吃飯嘿嘿】
這時候劇組大約已經收工了。
喻佳回得很快。
喻佳:【再接再厲,爭取早日當上我老板娘】
溫寧:【你怎麽也這麽淡定】
喻佳:【就他對你那個特殊勁兒,不接你才奇怪吧,接有什麽好不淡定的】
溫寧:【……】
喻佳:【對了,你今晚還回來嗎?】
溫寧:“……?”
溫寧:【那……應該還是沒那麽快的……吧?】
片刻後,車門重新打開。
男人彎腰坐進來,還是一白襯衫。
溫寧:“你怎麽全是白襯衫啊?”
旁邊低頭系安全帶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你不是喜歡?”
溫寧:“……?”
是喜歡來著。
但好像也沒和他說過?
“我喜歡你就穿啊。”溫寧試探著道,“那我還想看你穿黑襯衫。”
江凜扣好安全帶,目直直看著。
溫寧還是猜不到他心思,語氣稍稍變弱:“不行嗎?”
“行。”他說。
四十分鐘後,汽車停靠在一座中式庭院旁。
溫寧知道這家店,在南城很有名,貴得要死還一位難求,不過對他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領他們進去的是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態度恭謹,話卻不多。
好像除了以外,其他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話,不知是迫于他那一氣場,還是知曉他的習慣。
安靜穿過彎彎繞繞的長廊後,年輕男人將他們引至一間小院落。
溫寧看看周圍漂亮的環境,覺得這店貴也有貴的道理,別的店單獨分包廂,這邊是單獨分了院落。
進去裏屋,落座後,年輕男人拿了菜單遞到江凜面前。
江凜沒接,只輕輕擡了擡下。
年輕男人會意,將菜單放到了溫寧手邊。
溫寧翻了遍菜單,有點失地問:“所有菜都在上面了嗎?”
對方看了眼江凜,態度很好地回道:“您要是需要點其他菜,也可以提,只要店裏有材料,我們都能做。”
“想吃什麽?”江凜忽然開口。
溫寧眨了下眼睛,底氣不太足地說:“我想吃小龍蝦想了一天了,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的。”
更不知道他會突然答應表白,會突然帶出來吃飯。
小姑娘細細的下都快抵到桌面上了,看著可憐的。
江凜擡頭:“有嗎,沒有我讓人送食材過來。”
年輕男人笑著接話:“有的,店裏今天正好有人送了新鮮的蝦過來,溫小姐想吃什麽口味?”
溫寧眼睛一亮:“香辣的!”
在年輕男人介紹下,溫寧又點了其他幾個招牌菜。
菜上得比溫寧預想中要快一些,鮮紅油亮的小龍蝦有滿滿一大盤,香辣撲鼻。
送菜過來的還是那個領他們進來的年輕男人,他把裝著一次手套的包裝盒放下,微笑問:“請問需要幫您把蝦剝好嗎?”
剝蝦服務南城不店子其實都有提供。
溫寧經常被問這個問題,下意識擺擺手:“謝謝,不用,蝦不自己剝吃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等年輕男人離開,溫寧戴好手套,看著對面作優雅的男人,忽然又想起今天況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樣。
手去拿蝦的作稍頓,眼看向對面的人:“你對吃相也沒什麽要求的……吧?”
最後一個“吧”字念得就很虛。
江凜掀了掀眼皮:“沒有。”
溫寧放下心:“那就好。”
手拿了只蝦,作利索地剝開,蘸了點紅紅辣辣的湯,原本想送進自己裏的,可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忽然把手朝他了過去。
“吃嗎?”
江凜稍稍一怔,沒。
溫寧補充道:“以前可就我爸媽還有佳佳有這種待遇的。”
剝的蝦基本沒有往別人碗裏送的可能。
江凜目平靜地點點頭:“你男朋友位置要排到這麽後面?”
溫寧雖然猜不到出他心思,但能看出他表好像比剛才淡了點,解釋道:“不是位置先後,是時間先後,我爸媽就不說了,我給佳佳剝蝦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完這句話,溫寧只覺對面的男人表更淡了幾分,薄薄的眼皮略垂著,也沒說話,也沒接的蝦。
溫寧失落地抿抿:“不吃嗎。”
正打算收回手,腕子卻忽然被他攥住。
男人大手包裹在腕上,掌心幹燥熱,腕骨突出。
然後溫寧看見他不疾不徐地低下頭。
正戴在手上的手套不知是pvc還是橡膠或是別的什麽材質,不像是普通飯店那種大又薄的一次手套,就輕輕薄薄一層在手指上。
于是男人低頭就著手吃蝦時,牙齒咬上食指指尖那一瞬的就非常明顯。
他表還是很平靜,那件被弄皺的襯衫早已經換下,現在他上這件白襯衫平整又幹淨,配上那副銀框眼鏡,顯得斯文又。
這個作偏偏又有點。
有種強烈的矛盾。
男人牙齒似乎在食指指尖上停留了一瞬,隨即慢條斯理地咬過剝的那個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溫寧手指像是電一樣,一下子收了回來,耳朵尖又泛起點紅。
低頭心不在焉地又剝了個蝦,送進裏時,忽然想起他剛剛咬住這食指指尖時的模樣。
溫寧臉也跟著紅了。
明明下午在教室都跟他接過吻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七八糟的東西看多了,莫名就覺得,剛剛他那個作,就真的比接吻還要讓心跳加速。
溫寧低頭默默吃飯,罕見沒再像平時一樣頻繁開口說話。
不開口,對面的男人話向來也不多,一頓飯吃得分外安靜。
飯後,他沒再讓人領路。
偌大的院落分外安靜,溫寧跟在他後緩緩往外走。
院裏路燈昏黃,將男人影子拉得長長的,有微風吹過,送來夏日夜晚的一陣不知名花香。
溫寧心裏還是覺得神奇。
這個人居然真的變他男朋友了。
這個念頭一湧上來,心裏就好像有瓶晃開了的甜汽水,不停冒著喜悅的小氣泡。
溫寧腳步變得輕快,蹦蹦跳跳跟在他後下了長廊的幾級階梯。
前面的男人這時忽然回過頭,語氣嚴肅:“好好走路。”
溫寧停下來,皺了皺鼻子:“你好兇。”
江凜也停下腳步,等:“這就兇?”
“兇的。”溫寧點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他居高位的緣故,說話有時候習慣帶點命令語氣,配上他的音其實蘇的。
但偶爾還是會覺得有點點兇。
“我又不是你下屬。”
這一片的路燈也暗,男人半張臉在暗中,看不太清表:“那你是我什麽?”
“朋友啊。”溫寧說。
小姑娘眼睛稍稍睜大,一副“你是不是要不認賬”的小表。
江凜角微勾,放緩語氣:“飯後劇烈運對胃不好。”
男人穿著一襯衫西立于廊下,形袖長又拔,在昏暗線下,顯得清俊無比。
溫寧心裏又冒出點不真實,抿了抿,試探地朝他出手:“那你牽著我走。”
江凜:“……”
這姑娘小時候就很會撒,長大了更是本事見長。
見他沒,溫寧收回手,撇了撇。
“不牽算了。”
低著腦袋不想搭理他,默默往前走,心還沒來得及變得更低落,垂在一側的手就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給牽住了。
“我什麽時候說不牽了。”
他手掌先握在腕上,又略略下,分開手指,和十指相扣。
溫寧角又往上翹了翹。
江凜牽著慢慢往前走。
“你明天做什麽?”溫寧問他。
江凜:“早上有事,上午去劇組找你。”
“那下午呢?”
“帶你染頭發。”
“後天呢?”
江凜腳步一停,轉過。
溫寧沒注意,一下撞進男人懷裏。
江凜順勢摟住腰,垂眸看著:“現在就開始查行程了?”
溫寧在他懷裏仰起腦袋,反問他:“那你朋友的vip大禮包裏包含這個特權嗎?”
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晶亮又璀璨。
江凜擡手,捂住眼睛:“看你表現。”
厲北霆有十分嚴重潔癖,更是對女人這種生物毫不感冒。但是因為一場陰謀,被送上他的床的女人嘔吐了他一身後,他的潔癖算是好了。「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女人給我找出來!」言辰聽見厲總的怒聲後擦了擦額頭的汗,「厲總,這位小姐就是厲老先生給您安排的未婚妻。」厲北霆後來便答應了這場聯姻,在每天晚上的時候,他總會拖著簡初的欲逃跑的腳腕說:「爬了我的床就要負責做完床上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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