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瀾。

奢華的頂級包廂里，易臣澤坐在真皮沙發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才坐下不到一小時，一瓶人頭馬已經去了大半。

司慕川先是給顧崢遞了個眼神，但被顧崢無視，只好又踹了腳旁邊的周櫟麒。

“，你丫豬蹄子不想要我給你剁了喂狗。”

司慕川見這蠢貨也沒接收到自己的信號，只好咳了一聲自己上。

他拿起酒杯跟易臣澤了，直接問道：“怎麼了？吵架啦？”

話音剛落，正在聽歌的顧崢和周櫟麒也看了過來。

易臣澤哂笑：“吵架？”

他不正面回答，只是拈著手里的酒杯，微微晃著里面的琥珀，輕描淡寫地說：

“當年我媽知道我爸跟他書在外面生了個私生子的時候，一句都沒跟我爸吵，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易臣澤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染著層浪的笑意，迷離得像兩顆上了霧的夜星。

三人不響，他自顧自說道：“因為我媽那時候已經不我爸了，或者說，就沒過。”

他眼簾微垂，仰頭一口喝掉杯底的酒。

“所以我跟容芷煙怎麼會吵架？”易臣澤輕呵，“又不我。”

他這幾句話看似說得風輕云淡，可誰都看得出來，他今晚這個緒確實是因為容芷煙。

而且這個緒已經強烈到他不想再在他們面前偽裝的地步了。

司慕川和顧崢互看一眼，一時不知該怎麼安。

周櫟麒向來心直口快，是幾個人里最沒城府的一個，尤其在面對這幾個兄弟時，心里藏不住事。

他問道：“澤哥，你跟兄弟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還喜歡？”

以為易臣澤還會像婚前那次否認。

沒想到他輕抬眉骨，作散漫地點煙，笑問：“這麼明顯？”

這就算是承認了。

周櫟麒便不加掩飾，一腦地說出了自己發現的：

“你要不喜歡，怎麼可能背那個娘唧唧的水壺？”

“你連被踢了一腳，都還在笑。”

“說句實話，澤哥，我之前還不敢相信你跟容家聯姻是因為忘不掉，但看到視頻我信了。”

“你看的那個眼神，跟當年你倆熱時一模一樣。”

易臣澤吸了口香煙，緩緩吐出，角溢出自嘲的笑。

他表現得再明顯又有什麼用，容芷煙輕易就相信了他是早有預謀，故意做戲給人看的。

當然，他也樂得讓誤會，并不想讓容芷煙知道他對的心思。

畢竟，當年他幾乎毫無尊嚴地求過別離開，不也只換來一句絕的真話——

“你還不明白嗎？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之所以跟你在一起，只不過是想驗一下年人的游戲而已。”

所以他的在容芷煙心中的天平上，毫無分量。

甚至在他卑微地表示愿意繼續陪玩這個游戲，只求繼續做他的朋友時，易臣澤從容芷煙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厭煩。

那一刻，易臣澤明白了，容芷煙對這種死纏爛打、搖尾乞憐的意，只會到煩躁和抗拒。

不僅沒有心，還天生反骨。

他怎麼可能敢讓知道，自己就沒放下過。

“那澤哥，你今晚怎麼不開心了？我看你倆昨晚不是還……”周櫟麒兩只手揪爪，對到一起扭了扭。

司慕川見狀輕嗤道：“你丫裝什麼純男，舌吻就舌吻，裝你姥姥的燙？”

“滾犢子，老子這含蓄！”

易臣澤輕彈了下煙灰，譏誚道：“沒親，就算親了也不代表什麼。”

容芷煙這的跟一般孩子不一樣，當年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親過、做過、玩到瘋狂抖過。

他敢說，他們已經達到極致了。

可還不是說走就走了，親接對來說，不等同于，甚至不等同于喜歡。

就是這樣一個比男人都心狠絕的人。

不等他們繼續追問，已經有些醉意的易臣澤，突然向一直沒說話的顧崢發問——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顧崢一向沉默寡言，當年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去讀法律。

現在已經是北城有名的律師。

他跟易臣澤是兩種氣質不同的帥，就像圍棋的棋子，很像，只是彩不一樣。

“嗯？”顧崢放下手里的酒杯，認真看向好兄弟。

易臣澤問：“季寶樂當時追了你那麼久，你就完全沒有一點心或？像你這樣對人對沒什麼興趣的人，要遇到什麼樣的人，對方要怎麼做，你才愿意打開心扉？”

其實他這話一問出來，大家就知道他這個問題，實際上是想問什麼。

誰能想到從小到大被孩子追著送書的天之驕子，追求者從西直門排到天安門的易臣澤，竟然會栽到容芷煙的手里。

并且一栽就栽得這麼徹底。

相一場，竟然連對方的心都沒得到過。

完完全全就是被騙了，被騙了第一次。

顧崢不知是喝了點酒，還是因為易臣澤今晚向兄弟們袒了心聲，竟然意味不明地反問道：“誰說我沒心？”

易臣澤迷離的瞳孔微微睜大。

周櫟麒也十分驚訝，問：“你心了？那怎麼沒接季寶樂？不就是沒追到你才放棄的嗎？正好當時容芷煙跟我澤哥也分了手，就去了倫敦，把我們QQ全都刪了。”

“追到了。”顧崢冷淡的眸子瞥了眼好兄弟們。

臉有些黑沉沉，薄輕啟：“然后把我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