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人丁單薄，韓云之跟老太太相繼去世之后，偌大的韓家，只剩下韓厲揚父子倆，以及韓云之的孀黎秀紜。

黎秀紜不愿意改嫁，也沒有生育孩子，只從旁支里過繼了一個兒子養在膝下，比阮綿綿年長兩歲，在國外留學。

新年，齊聚一堂，人仍舊很。

阮綿綿跟在韓厲揚側進來的時候，都已經在客餐廳里等候。

韓老爺子坐于首位：“回來了。”

“爸。”韓厲揚喚了聲，手搭在阮綿綿肩膀里：“綿綿，人。”

阮綿綿里面穿了件黑線單，外面是白的羽絨服，紅圍巾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出一雙清澈水靈的大眼，乖禮貌：“爺爺，大媽，大哥好。”

老爺子頷首，黎秀紜溫和道：“別站著了，快坐吧。”

韓厲揚帶著阮綿綿席，讓坐在側。

下的外套，讓守在后面的傭拿去掛好。

黎秀紜盛了碗湯給阮綿綿：“剛回來很冷吧，喝完湯熱熱子，要生了病，你爺爺得擔心你。”

接過，捧在手掌心，禮貌道謝：“謝謝大媽。”

韓老爺子是一家之主，食不言寢不語，整個用餐過程都很安靜，是第一次闔家團圓用的一頓飯。

晚餐結束，韓厲揚讓阮綿綿一起扶老爺子回房休息。

韓厲揚先出去，讓阮綿綿跟爺爺說說話，他在外面等，溫眉眼安示意不必害怕張。

“坐吧。”

“對不起爺爺。”

阮綿綿突然道歉，讓韓老爺子怔然，抬起的臉龐看：“怎麼跟我道歉？”

“我沒有不喜歡爺爺，不想回來。我只是很喜歡哥哥，我不想他誤會，不要我……請爺爺不要生氣，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字正腔圓，糯的嗓音幾分難以察覺的哽咽。

“是心里話嗎？”

阮綿綿頷首，“爺爺不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氣爺爺的哦。”

“誰教你說的？是不是厲揚教你？”

阮綿綿搖頭：“叔叔說爺爺很喜歡我，是個很好的爺爺，讓我不要怕你。我不怕爺爺，我只是很喜歡哥哥……”

韓老爺子很意外會如此赤誠明事理。

這個小孫智商的事，韓老爺子很早就已經知道，也聽說過許多。當年阮疏雨執意要把阮綿綿留在邊，不肯給韓家養。

韓云之已經去世，黎秀紜也不是很愿給阮疏雨養兒，韓老爺子見照顧的還行，只能作罷。

未曾想，有朝一日阮綿綿還會回來，乖懂事，并不如傳聞說的那般癡傻無救，反而十分討喜，毫不似的媽媽阮疏雨。

只是跟封瑾的關系……

“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

韓老爺子抬起的手的腦袋：“你愿意住在家里，還是跟厲揚住在新都都行。偶爾不忙，多跟厲揚吃頓飯。有什麼事，有什麼委屈，盡管告訴厲揚，或者告訴爺爺，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

“謝謝爺爺。”

韓老爺子讓打開屜，把里面的盒子拿出來。

是一個二十厘米大小的紫檀木箱子。

“這都是往年給你準備的，原是該每年給你的。只不好打擾你跟你媽媽的生活，未曾去過。如今你回來，便一并給你。”

韓老爺子眉眼復雜，卻無比的慈祥和藹，并不像是所表現出來的威嚴冷肅。

箱子不輕不重。

幾乎要裝滿了，東西應該不，他沒讓阮綿綿打開，讓回去再看。

眼眶漸漸泛紅，老人著的腦袋，與說了一會話，給了歲錢，就讓先回去休息。

除夕夜，抱著箱子坐在床邊。

打開是十八個紅包，十八份禮，皆是很貴重，神卻很平靜，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另外一個人，那個讓不顧一切深的男人。

阮綿綿捧著手機，微信置頂的號備注是哥哥。

著手指打下哥哥新年快樂六個字發出，仍舊是紅的嘆號。

他拉黑了，給他發過很多消息，再也發不出去了……

眼淚垂落在屏幕前，陣陣痛的心臟，是難以抑制的。

新年，煙花絢爛。

年初一，夜晚七點半，黑的蘭博基尼停在路邊，副駕駛里的男人薄叼著煙，讓司機停下了車，眸落在那纖瘦小的影里。

呆呆仰頭看著煙花，俏臉失神，沒什麼笑意。

被行人撞了一下，不小心跌落在雪地里。車上男人條件反般抬了抬手臂，想要接，卻有另一條手臂及時扶住的肩膀，將從雪地中虛扶了起來。

封瑾這才驚覺，在眼前，卻離他那麼遠……

韓厲揚眉眼噙著寵溺的笑，替拍掉上的雪，皺著眉似乎有些委屈。

他帶著走到了路邊賣糖葫蘆的小攤。

眼里亮晶晶的很饞，明明什麼都想要，最終抉擇一樣只選了一山楂糖葫蘆。

山楂并不好吃，很酸很多籽，卻有獨鐘，因為那是年時，封瑾給買過的，很甜，是惶恐孩心里的寄托的暖意。

喜歡的并不是山楂糖葫蘆，而是曾經那個給買糖葫蘆的清雋年。

只是不知道，回憶沒有想的好。

在心里，封瑾是給買糖葫蘆的好心哥哥。

殊不知，那時，在封瑾眼里，就是個被一串糖葫蘆就可以騙走的小傻子。

封瑾僵在半空的手緩緩無力垂落，眸卻一眨不眨著遠畫面，直至手機鈴聲響起，才從從中驚醒。

電話是霍勛打來的，在風華組局打牌。

人都已經到齊了，都在等封瑾。

電話掛斷，封瑾闔起雙眸，對司機吩咐：“開車，去風華。”

私人會所，還跟往常一樣，關系好的一些兄弟聚在一起打打牌牌，喝喝酒，有帶伴的也有孤寡人的，總歸齊聚一堂很熱鬧。

明明一切都跟往年一樣，人也還差不多是那些人，只是各自帶的伴多不同，可總覺得差點了什麼。

是差了那個趴在封瑾懷里，乖乖喊哥哥，被霍勛蔫兒壞唆使，跟每個人道新年要紅包的小姑娘。

一夜，封瑾坐在角落里喝悶酒，袁洋端著酒杯坐在側：“我聽說昨天回景城了……我大哥好像約了韓厲揚在隔壁，他應該會把帶出來……不如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