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這人骨子里倔，倔到能咽下所有的委屈。

裴寂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起，“我走了，好好休息。”

沒說話，只是閉著眼睛。

裴寂上車后，覺得心煩，不知道哪里來的那麼多委屈。

他將背往后靠，拿出手機，突然想起自己被拉黑了。

*

隔天很早很早，凌晨五點的時候，溫瓷就開車去王時雨父母的小區外面等著，想知道王時雨曾經過的委屈到底是什麼。

趙毅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悲痛當中，本提不起勁兒做任何事，那就只能來做。

在外面守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還關注了一下網上的輿論。

人間小百靈還活著的消息早就傳開了，網上反復在播放那天的幾分鐘直播錄屏，最新那條微博的評論已經突破了一百萬，除了是為撐腰之外，更多的是希回來。

“小百靈，我們等了你三年，會一直等下去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別放棄你的歌聲。”

“你還記得你以前直播的時候說，你最喜歡唱歌，說小時候在山上放牛放羊，只有唱歌的時間是最快樂的，你說那條路長得看不到盡頭，說只有歌聲能飄出去，你真的做到了，我們依舊在，只要你回來。”

溫瓷的嚨很痛，痛得咽口水都困難。

趴在方向盤上，趕吃了一顆痛經的藥，將那想要嘔吐的 了下去。

現在一想起唱歌，已經不是熱和憧憬，是害怕，那害怕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心臟。

的雙手著方向盤，得指節發白，一抬頭就看到那個昨天那個高中生出來了。

這是王時雨父母后面領養的兒子，據說是親戚家領養過來的。

緩緩開車跟了上去。

這孩子現在是高二下學期，明年就是高三了，正是關鍵階段。

但他背著包去的卻不是學校，而是一家很高檔的臺球廳。

溫瓷將車停在遠，看著這群染著五六頭發的青年在吞云吐霧。

去旁邊的商店買了帽子和口罩，推門進去。

恰好這幾個年輕人在聊天，都十七八歲的樣子。

“王棟，你今天把錢帶夠了麼？”

“夠了。”

王棟就是王時雨的那個弟弟。

他還沒進臺球廳，就把自己的頭發弄了，看著了書卷氣，校服被他扔到旁邊的沙發上，一群人用臺球進行賭博。

王棟最后輸了兩千，臉變了，氣惱的踹了臺球桌一下。

陪他一起玩的人怪氣，“你別輸不起啊，你以前又不是沒玩過。”

王棟抓起旁邊的校服外套，余瞥到旁邊的收銀臺上有一沓錢，一手就把錢揣進了自己的兜里，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外面走。

溫瓷看著這一幕，跟正在玩手機的店員說了一聲，指了指王棟。

幾個保安瞬間沖到王棟面前，從他上搜出了錢。

王棟被著跪下，臉很是難看，“我以為這是我的錢才拿的，我看錯了！”

這條街很年輕人歡迎，混的人居多，在這邊還會認大哥什麼的，類似臺球桌這樣的生意，得被大哥罩著，才不會出事兒。

現在王棟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盜竊，跟他一起玩的幾人馬上撇清關系。

“我們跟他不啊，不是我們指使的，他自己輸錢太多才會做出這事。”

這里的負責人站了出來，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金項鏈，門牙上甚至鑲嵌一顆金牙，頭，又高又壯，一看就不好招惹。

他一腳踹在王棟的肩膀上，罵罵咧咧的坐下，“賠償五千，不然這事兒沒完，我們會把監控寄去你的學校，讓你退學。”

王棟也是輸急眼了，他最近陸陸續續找家里要了一萬塊錢，都說是資料費。

“大哥，沒有錢了，你這錢我都沒，我還給你。”

“沒錢？你才剛年就開八十萬的奔馳，你說你沒錢？”

這事兒王棟逢人就炫耀，想不承認都沒辦法。

男人拍拍他的臉，拍得很響，“給你兩天的時間。”

王棟被放開，幾乎是狼狽的從這里爬走。

溫瓷這會兒佯裝在旁邊的墻上看雜志，那個大哥就說話了。

“你去給這小子做局，他那輛車值錢的，我聽說他家里的房子值千萬，父母又溺，咱們撈點兒過來。”

“好的，大哥。”

溫瓷聽到了，沒阻止。

這兩方都不是什麼好人，那個王棟雖然才十八，但已經看得出來是個壞種。

將帽檐了，走了出去。

王棟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正在打電話。

“要五千，都是資料費。媽，你還不相信我麼？我可是班上前十。”

他一說這個，那邊果然偃旗息鼓。

最近兩年王時雨都沒給這個家里打錢，兩口子又沒工作，本想著吃兒一輩子，誰能想到會神出現問題。

王棟掛斷電話后，又給自己的親爹親媽那邊打了過去。

“爸媽，我那輛車你們還在開麼？先給我還回來，我近期要租出去。”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突然一下起，“你以為我不想換輛更好的？王時雨都瘋了，還有誰往家里打錢？還不是怪姐，當初干嘛下手那麼狠，讓的孩子沒保住，不然現在也不至于瘋癲。”

溫瓷站在旁邊的拐角，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

原來如此。

王時雨那時候的懷疑不是被害妄想癥，而是真的，是真的有人讓流產。

這個人是王棟的親姐。

前后關系一連著，大概就知道那邊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趙毅發達了，眼可見的開始掙錢，王時雨又是個孝順的孩子，總是往自己家里打錢，因此被親戚盯上了。

的父母就這麼一個兒，于是親戚開始給父母灌輸兒不能養老的思想，再怎麼還是得有個兒子。

長久之下，父母搖了，但是這個節骨眼王時雨懷孕了。

要是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子，不就意味著王家的錢都只能流向這個孩子了麼？哪里還有他們的份兒？

于是他們做局弄掉了孩子，但王時雨不知怎麼的窺見了真相，接不了自己被家人坑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