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問道：“還有事嗎？”

時野將手里的禮盒遞過來：“給小葡萄準備的。”

“知道你生了孩，特意找人做的長命鎖和手鐲，說是給孩子辟邪。”

鹿鳴看著那個禮盒，上面系著致的蝴蝶結，是時的風格。

老人家一直很疼，就算后來和時野離婚，也待如常。

“替我謝謝。”接過禮盒，抱在懷里。

“嗯。”時野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鹿鳴轉往公寓樓走。

穿過馬路就是小區大門，抱著禮盒，腳步有些急，想趕回家看孩子。

走到斑馬線中間時，聽到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

右側路口沖出來一輛黑轎車，車燈在黑夜里亮得刺眼。

鹿鳴下意識瞇起眼睛，只覺得那輛車速度快得驚人，直直地朝沖過來。

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像被釘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引擎聲尖銳刺耳，完全沒有減速的跡象。

是沖來的。

這個念頭剛閃過，鹿鳴的就被一巨大的力量猛地推開，整個人踉蹌著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堅的路面上，疼得悶哼一聲。

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震得人耳發疼。

鹿鳴摔在地上，禮盒掉在一旁，長命鎖從里面滾出來，在路燈下閃著。

懵了幾秒，撐起回頭。

時野躺在斑馬線中間，下慢慢洇開一大片深的跡。

那輛黑轎車撞在路邊的防護欄上，車頭已經變形，正冒著白煙。

“時野！”

鹿鳴的聲音瞬間變調，連滾帶爬地沖過去，跪在他邊。

還在往外涌，染紅了的指尖。

“時野，你怎麼樣？你醒醒！”

他的眼睛半睜著，了，卻沒發出聲音。

臉白得像紙，口的跡還在不斷擴大，呼吸微弱。

抖著手掏出手機，指尖好幾次按錯號碼，好不容易才撥通了120：“這里出車禍了，地址是……”

時野的手指了，似乎想抓住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垂落。

“時野，你怎麼樣？”鹿鳴的手在他上，卻不知道該哪里，“你別嚇我！”

時野艱難地睜開眼，看著，角似乎想扯出一個笑，卻只溢出一口沫。

“別……怕……”他的聲音輕得像羽。

話沒說完，他的頭歪向一邊，徹底沒了聲息。

“時野，你撐住……你撐住啊！”跪在地上，試圖按住他流的傷口，卻發現本止不住。

懷里的人一不，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看著地上人事不省的時野，心臟像被一只手攥住，又疼又慌。

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

他明明可以不管的，卻會在千鈞一發之際，把推開。

鹿鳴的聲音抖得不樣子，只能死死盯著時野蒼白的臉，一遍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夜風格外冷，吹得渾發抖。

銀鎖禮盒掉在地上，紅的蝴蝶結被浸，顯得格外刺眼。

黑轎車的車門被推開，宋時微跌跌撞撞地下來。

穿著一紅連，擺沾滿泥水，臉上卻沒什麼表，目直直地落在地上的時野上。

“阿野……”聲音發，一步步走近。

看見他下蔓延的跡，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又凄厲，“你居然為了……為了這個人……”

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底是混雜著嫉妒與瘋狂的：“憑什麼……”

鹿鳴猛地扭頭，看清來人，眼底凝起寒意。

“宋時微。”聲音發，扶著時野的手沒松，“你還是死不改。”

“你本就因之前的事有案底在，”鹿鳴盯著，字字清晰，“現在肇事傷人，是想把牢底坐穿？”

宋時微臉上的笑僵住，隨即又扭曲起來：“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宋時微拔高聲音，指著鹿鳴的手止不住發抖，“要不是你搶走阿野，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眼神淬了毒似的，死死盯著鹿鳴懷里的時野，“他眼里從來只有你！我等了那麼多年，憑什麼輸給你？”

“阿野是為了你才躺在這里的……你憑什麼占著他的心思？他要是有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宋時微，你從來不懂。”鹿鳴的聲音冷得像冰，目掃過扭曲的臉，“你執念太深，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低頭看了眼懷里氣息微弱的時野，指尖泛白：“法律會給你應有的懲罰。”

宋時微像是被踩中痛，尖著撲上來，卻被聞聲趕來的保安死死按住。

宋時微被保安鉗住胳膊，仍拼命掙扎，頭發凌地在汗的臉上。

像瘋了一樣指著鹿鳴罵：“你這個賤人！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阿野要是醒不過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他救了你就是還你？”宋時微笑得癲狂，“他只是可憐你！可憐你這個沒人要的人！”

保安用力將往后拉，的鞋跟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罵聲卻沒停，一句比一句難聽。

“宋時微，你鬧夠了沒有。”鹿鳴的聲音穩得發沉，視線落在攥的方向盤上，“是你親手開的車，是你把油門踩到底。”

“時野躺在這里，全是拜你所賜。”低頭看了眼時野蒼白的臉，指尖不自覺收，“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

宋時微的掙扎猛地頓住，隨即又更瘋狂地扭起來：“不是我！是你我的！”

“沒有人你。”鹿鳴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從你第一次用卑劣手段陷害我，到今天開車撞過來，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困在執念里。”

“是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也不肯放過別人。”

宋時微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神里第一次出恐懼，哆嗦著說不出話。

的眼淚混著雨水淌下來，卻分不清是悔是恨。

紅藍替的刺破雨幕，警笛聲與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宋時微的晃了晃，徹底癱下來，目死死黏在地上的時野上，喃喃著：“阿野，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警察走上前，冰涼的手銬銬住手腕時，沒反抗，只是目黏在救護車抬走的擔架上，直到被強行拖拽著塞進警車，里還在喃喃重復。

醫護人員抬起擔架，迅速將時野轉移上去。

鹿鳴站起，指尖沾著他的，跟著擔架快步沖向救護車，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車門關上，救護車呼嘯著駛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