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正坐在地毯上,逗著懷里咯咯笑的孩子,手機在茶幾上突兀地震起來。
屏幕上跳著“宋時微”三個字,的眉頭瞬間蹙起,直接按了掛斷。
剛把手機放回原位,震聲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名字。
鹿鳴的耐心一點點消失,沒接,任由手機響到自掛斷。
可剛安靜沒兩秒,鈴聲又急促地響起,執著得讓人煩躁。
孩子被鈴聲吵得皺起小臉,咿咿呀呀地哼唧起來。
鹿鳴怕剛哄好的孩子哭起來,終于按了接聽鍵,聲音冷得像冰:“宋時微,你到底想干什麼?”
“鹿姐姐,別這麼大火氣嘛。”宋時微的聲音帶著刻意的笑意,過聽筒傳來,“當然是有事找你,不然我也不會特意打電話。”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鹿鳴起走到臺,盡量離孩子遠些,“沒事我掛了。”
“別著急啊。”宋時微輕笑一聲,語氣帶著試探,“聽說顧淮卿在神病院狀態不太好,邊還多了個‘國際神科專家’,我沒猜錯的話,是季臨川幫你找的人吧?”
鹿鳴握著手機的手指收,臉沉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費勁的。”宋時微的聲音輕悠悠的,“你不就是想查當年的事嗎?何必舍近求遠繞那麼大圈子,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畢竟我可是當事人之一。”
鹿鳴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當年就是你和顧淮卿聯手設局陷害我,現在假惺惺地說這些,是覺得我還會信你?”
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嘲諷,“怎麼,如愿嫁給時野,了時太太,很得意吧?”
“得意?”宋時微的聲音里帶了點委屈,“鹿鳴,其實我也不想對你那樣的,可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鹿鳴不耐煩地打斷,“沒別的事我掛了。”
“別急啊。”宋時微的聲音低,帶著一威脅,“我倒是好奇,季家父母知道你那些‘輝歷史’嗎?聽說你和季臨川已經在談婚論嫁了,如果他父母知道你當年……你說他們會不會反對?”
“宋時微,你無恥!”鹿鳴的聲音帶著怒意,“那些都是你和顧淮卿編造的謊言,是莫須有的罪名!”
“是不是污蔑,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宋時微輕笑,“別人只會看到證據確鑿的‘真相’——一個被夫家掃地出門的人,帶著孩子糾纏上了季醫生。”
“季家家大業大,對兒媳婦的家背景,難道不會調查一番嗎?你覺得他們能接一個‘名聲狼藉’的兒媳婦?”
鹿鳴沒說話,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宋時微的話正好中了心底的擔憂,確實怕季臨川的父母會介意這些。
這段時間一直沒敢細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勇氣會崩塌。
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鹿鳴,我們見一面吧。”宋時微的聲音緩和下來,“我就在你們公寓樓下,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好。”
不等鹿鳴回應,電話就被匆匆掛斷了。
鹿鳴站在窗邊,盯著黑下去的屏幕看了很久,心里一團。
知道宋時微沒安好心,可對方提到了季家父母,提到了當年的事,像刺扎在心頭,終究還是了心思。
猶豫片刻,給張姨發了條消息,把孩子托付給照看。
“媽媽很快回來。”親了親孩子,換了鞋快步下樓。
公寓樓下的花壇邊,宋時微穿著一米白連,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正背對著站著。
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臉上出淺淡的笑意。
“你倒是來得快。”
鹿鳴站在離幾步遠的地方,目冷冽:“說吧,把我出來想干什麼。”
“你倒也不用對我這麼兇。”宋時微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畢竟我現在已經嫁給阿野了,你也有了孩子,快結婚了,我們各自安好不是很好嗎?”
“各自安好?”鹿鳴冷笑,“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你能忘,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些被陷害的夜晚,那些被污蔑的委屈,像針一樣扎在心上,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何必總揪著過去不放呢。”宋時微嘆了口氣,“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該知道有些事不能太較真,不然最后傷的還是自己。”
“你還好意思提母親?你做的那些事就不怕報應到孩子上?”鹿鳴視線掃過隆起的腹部,“你也是懷孕的人,該積點德。”
“積德?”宋時微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能有今天,靠的可不是積德,我不你,怎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鹿鳴,你就是太天真了。”
上前一步,湊近鹿鳴,聲音得極低:“其實我羨慕你的,就算經歷了那些事,還有季臨川這樣的人等著你。不像我,就算嫁進了時家,也得步步為營。”
“別跟我說這些。”鹿鳴后退一步,拉開距離,“有話直說,說完我要回去了。”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做個易的。”宋時微的眼神變得銳利。
“我跟你沒什麼好易的。”鹿鳴轉想走。
“你就不想知道當年酒店監控是誰刪的?”宋時微在后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停下腳步。
鹿鳴轉過,眼神警惕:“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當年的事,我手里還有證據。”宋時微走近一步,“如果你識相點,就勸季臨川別再查顧淮卿了,也別再翻舊賬,我就考慮告訴你當年的細節,怎麼樣?”
“你覺得我會信你?”鹿鳴后退半步,拉開距離,“我看你是怕顧淮卿說出什麼吧。”
“隨你怎麼想。”宋時微的臉冷了下來,“但你要知道,我手里握著的東西,足夠讓你在季家抬不起頭。”
“你威脅我?”鹿鳴的怒火燒了起來,“宋時微,你以為我還會像當年那樣任你拿嗎?”
“我只是在提醒你。”宋時微的笑容里帶著惡意,手想去鹿鳴的胳膊,“你真以為季臨川能護你一輩子?當年的事只要我松松口,就能讓你再次敗名裂!鹿鳴,識時務者為俊杰……”
“別我!”鹿鳴猛地揮開的手,往后退了兩步。
想起上次和宋時微爭執后,自己了胎氣早產的事,心里一,只想趕離開。
“你急什麼。”宋時微被揮開手,臉上閃過一慍怒,又迅速掩飾過去,再次手去拽鹿鳴的手腕,“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放開我!”鹿鳴想掙開的手,對方卻抓得更。
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怕重蹈覆轍。
兩人拉扯間,宋時微往旁邊瞥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麼,隨即抓著鹿鳴的手往自己肩上帶。
鹿鳴還沒反應過來,宋時微已經松開手,整個人向后栽倒,順著旁邊的三級臺階滾了下去。
“啊——”
一聲痛呼后,宋時微倒在地上,臉慘白,擺下漸漸滲出刺目的紅。
鹿鳴驚得后退一步,心臟狂跳。
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明明剛才沒怎麼用力,甚至沒到宋時微,對方怎麼會滾下去?
“微微!”一陣急促的呼喊從街對面傳來。
鹿鳴回頭,就見時野瘋了一樣跑過來,看到地上的宋時微和那片跡,眼睛瞬間紅了。
“微微!”他抱起宋時微,西裝沾上大片跡,“你怎麼樣?”
鹿鳴僵在原地,看著宋時微下漫開的跡。
真擺被染暗紅,虛弱地睜開眼,看到時野,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指著站在臺階上的鹿鳴,聲音氣若游:“鹿姐姐……你怎麼能……推我……”
話音未落,頭一歪,暈了過去。
“鹿鳴,”時野抬頭看向,眼神里滿是憤怒和指責,“你太過分了!懷著孕,你居然對下這種狠手!”
鹿鳴張了張,想解釋,卻發現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時野沒再看,抱著宋時微頭也不回地沖向停在路邊的黑邁赫,引擎轟鳴著絕塵而去。
鹿鳴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那片越來越大的跡,渾冰涼,腦子里一片空白。
剛才明明沒有推宋時微,是對方自己摔下去的。
直到時野的影消失在街角,鹿鳴才緩緩回過神來,后背驚出一層冷汗。
原來宋時微約出來,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本不是為了談什麼,而是設了這麼一個局,故意讓時野看到這一幕。
又是一場心設計的陷害,并且是用自己的孩子……
好深的算計。
鹿鳴的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眼底卻一片冰涼。
宋時微,你可真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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