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香氣,如龍卷風襲來。
“嚯!”
張叔眼珠子一瞪。
“這……這……”
剛才還坐的遠遠的、恨不得離保溫桶十萬八千里的他,馬上主湊了過去,就差把鼻子到保溫桶里面去了。
李嬸十分嫌棄的瞪他:“雖然都是給你吃的,但你口水要真掉進去了,那也糟蹋飯菜的。”
張叔撓撓頭:“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這麼香?”
“湯。”
李嬸端出一碗飯和一碟三味白菜。
桶里剩下的,就全是湯了。
上面這一層拿掉,香味沒了阻擋,更是肆無忌憚的往外躥!
張叔咕咚一聲,差點把舌頭吞掉:“太太太香了吧?快快快,給我嘗嘗。”
李嬸沒好氣的瞥他:“你剛不還很嫌棄嗎?我都說了染染做的很好吃,你還不信!你剛才那一臉想吐出來的樣子,我就該給你拍下來!”
“嘿嘿。”
張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剛才是我太沒見識了,現在我肚子里的饞蟲都快造反了。”
瘋狂的囂著要吃飯,要吃飯!
再不讓他吃,他只怕要手搶了!
好在馬上就盛出一碗湯。
“先喝一點,這是染染代的。”
“好,好。”
“慢點,染染說的,要慢……!!”
這話都沒說完,他竟然就已經喝了?
那碗可是比他的臉還大呢!
李嬸簡直無語了:“這麼好的湯,你倒是細細品啊。”
喝的這麼快,囫圇吞棗似的,能嘗出什麼來?
但張叔嘗出來了啊,他簡直都快飄起來了:“這是什麼人間絕味,也太太太太太好喝了吧!”
以前云香坊火的時候,他也是風過的,好東西吃過很多,但還真就沒喝到過這麼鮮的湯。
“不是藥膳嗎?我怎麼一點藥味都沒吃出來?藥材呢?我也沒吃到啊?”
“藥材都燉化了,融到湯里面去了。”
——蘇染一邊解釋,一邊往里走。
張叔眼睛一亮:“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原本還擔心李嬸和他第一次見面,可能會比較生疏,沒想到站門口看了半天,他倆的還好。
蘇染摟住李嬸的肩頭,笑瞇瞇的對張叔說:“嬸子辛辛苦苦拎著午飯過來,張叔你可得好好謝。”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謝什麼啊?除了米飯,其他全都是你做的。”
李嬸可不敢攬這個功勞。
蘇染笑:“你吃沒啊李嬸?”
“吃了的,我特地吃過了才來的。”
就是因為吃過了,所以才知道蘇染的手藝到底有多絕!
早上準備湯的時候,蘇染還順便做了幾道菜。
給張叔帶來的,是三味白菜。
把白菜、小蔥和辣椒全都切細,再用椒油、白糖、醋、醬油等調料熗炒,雖然素了點,但正適合昨天才剛喝了一頓大酒的張叔。
配著米飯,一口一口香的很!
湯就更不用說了。
燉了一上午,早已爛,與骨頭完全分離,吃進里略略一吸,就化了,骨髓也沁了出來,混合在鮮的湯里,人恨不得仰天長嘯。
而化掉了的藥材早就沁了,再被蘇染調制的香料方一混合,既掩蓋了藥材的苦酸味,又把藥效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喝到里甚至還有一淡淡的花香,鮮與香全都發揮到了極致!
所謂瑤池仙水,也不過如此了。
最可怕的是,這香味能飄的很遠。
所以就連隔壁病房的人都聞到了。
這里是高端病房,住的全都是有錢有權的人,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啊?
但這香味一過來,他們就懵了。
“這……什麼味兒啊?”
“不知道啊,聞著怪香的,好像是從隔壁傳過來的?”
“我剛才看到有個婦人拎著保溫桶進了隔壁,應該就是送的飯菜香味吧?可是什麼東西,能香這樣?”
“……被這味道一對比,我覺得我吃的就是豬食!”
隔壁老頭將筷子一放,甚至還想把里的飯都吐出來。
他老伴兒角了,誰家豬食是米其林餐廳做的?
但也沒辦法罵他,因為隔壁的菜香味,實在太過分了!
過分到都沒辦法忍了,臉皮也顧不上了,跑過去就敲門:“你、你們好。”
“嗯?”
蘇染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老太太,走過去:“您找誰?”
“我……”
“哎呀,是想問問你家的菜是哪家飯店做的,也想買點!”
老頭子從后探出腦袋,明明自己想吃,卻全推到上。
臉都綠了,非常無語的瞪他一眼。
他嘿嘿笑:“我說的沒錯吧老伴兒?你就是被他們家的菜香饞到了,很想吃!”
:“……”
相比吃,更想換個老伴兒了!
蘇染把老兩口的互看在眼里,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很輕的笑了聲,側過去:“你們進來坐坐吧?這菜啊,是我自己做的,我叔正吃著呢。”
“你做的?現在的小姑娘沒幾個會做飯的了!”
“恰好,我就是那個會做的。”
“哎,太香了,真的,小姑娘,你這手藝絕了。”
隔著一堵墻都那麼香,現在沒了阻擋,就更是被勾的不了了。
但這是人自己做的,他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了。
未免自己當場流出口水,他拉著老伴兒就要回去。
蘇染:“慢走。”
李嬸問:“怎麼不分給他們一點?菜好多,我覺得他吃不完。”
“不,我能吃完!”
張叔死死抱著桶,一臉“誰敢搶我的我跟誰拼命”。
李嬸:“……”
司擎堯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第一反應是張叔欺負了李嬸,下意識就要過去給李嬸撐腰。
但他的胳膊馬上就被拉住了。
是蘇染。
白皙的手,輕輕抓著他:“你怎麼來了?”
司擎堯低眸看向:“來看看張叔。”
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怎麼回事?張叔……”
司擎堯低聲音,湊到蘇染的耳邊:“張叔欺負李嬸?”
他的熱氣全都拂了過來,蘇染被燙了一下,只覺得頭皮都要麻了。
相比擎總,其實更喜歡他現在的聲音。
低沉的磁中,莫名有一種溫。
大概是因為他現在是以丈夫的份在和說話。
而擎總,要刻意和拉開距離,就顯得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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