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影響太大，梁敬被編排得里外不是人，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去上班。

再過幾天，上面的調令下來，同意了梁敬的調崗申請。

云荔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云蘭跟說的。

說是在商場偶遇了梁家父母，對方想上門賠罪，又實在沒有那個臉，解釋了一番又道了歉，跟云蘭他們一家即將要離開北城回老家。

“走了也好，走了，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云蘭喜歡在飯桌上說事兒，云荔不應聲，只安靜聽說。

聽到這里，云荔夾菜的作微頓，不免在心里苦笑。

怎麼可能當做沒發生過呢。

云荔只覺得心寒。

當初為了跟梁敬在一起不惜以命相，現在卻能云淡風輕地說出那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云荔過的委屈，是只字不提。

“你怎麼都不說話？”人的心思敏，云蘭覺得自己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不滿云荔對自己的冷落，“你還在怨我？”

“我要說什麼？你說的沒有一個字是我想聽的。”云荔沒了胃口，放下筷子起。

云蘭猛地一拍桌：“我看你就是被別人帶壞了！”

“不是別人帶壞我，是我一直都這樣，你不知道而已。”云荔這段時間早就想明白了，云蘭惜命，又怎麼可能真的尋死。

云荔就是表現得太聽話太將放在心上，才會一次次利用的心，為所為。

知道云荔吃這一套。

以前的云荔也確實吃這一套。

畢竟那是唯一的母親。

人看開了之后，上的包袱卸下了，多大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云荔現在就只想做自己。

想要自由。

“對了，忘了跟您說，我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就是上次跟你說那個富五六代。”云荔走到一半忽然回頭，以一種通知的口吻跟云蘭道，“他姜百川，是我男朋友。”

說完就進屋，也不管云蘭是何反應。

還能是什麼反應，無非就是將家里砸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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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冬至，北城的氣溫已經降到零下，這天是周六，謝檀不用上學，跟謝家老爺子報備說要去蘭亭別院跟謝祁延一起過節。

過了冬至就是年，想著今天是冬至，老爺子還打算讓謝祁延帶著夏晚梔回來吃飯的，沒想到年輕人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安排。

“跟你哥哥說，有空帶丸子回來吃頓飯。”老爺子特意囑咐謝檀。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孫子心中沒有他這個長輩，但是他看重丸子，就盼著他們能早點事兒。

謝檀急著出門，應付了聲：“知道了爺爺，我會轉達的。”

看著小姑娘著急離開的背影，老爺子默默嘆了口氣。

人老了，就越發覺得孤獨。

他兒孫滿堂，可兒孫滿堂又有什麼用，一家人沒幾個是真心的，連己話都說得虛偽。

大兒子昏迷不醒，大兒媳瘋瘋癲癲，其他幾個怨他把長孫喊回來，怨他將謝氏到一個私生子手中。

可如果不是他當年他將謝天齊跟姚琴拆散，謝祁延又怎麼會被人當做是私生子。

謝天齊執意要跟姚琴在一起，為了姚琴跟家里斷絕關系，謝老爺子被氣得不輕，都已經打算放棄這長子了，可五年后謝天齊又回來了。

一回來就磕頭承認自己當年意氣用氣，說愿意履行跟侯家的婚約。

回來沒多久就直接跟侯夢秋領了證。

他不會看不出，這倆人早已經有私。

可這樣一來，當初的姚琴又算什麼呢。

后來姚琴找上門，他才知道謝天齊跟姚琴有了個兒子。

姚琴是來找謝天齊要個說法的，知道謝天齊娶妻之后心灰意冷想要離開。

可老爺子不可能允許謝家的子孫流落在外，于是找姚琴談了一番話，讓姚琴將剛五歲的兒子留在謝家，他承諾謝家會心培養謝祁延，并保證不會阻止他們母子二人相見。

可姚琴將謝祁延留下后卻不見了。

任憑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回想起這段往事，想起現在的謝天齊和侯夢秋，以及侯夢秋那個也許流的不是謝家脈的兒子……

老爺子沉痛地閉上眼。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

他是答應過心培養謝祁延，可是謝祁延從住進謝家開始對謝家每一個人都充滿敵意。

老爺子跟他親近不來，謝家其他人也不待見他，實在沒轍，他便將他送出國培養。

可到了國外……

老爺子眼眶微。

一直到謝祁延上大學，他才知道他在國外也過得那麼艱難，所以從那時候開始補償他。

讓謝祁延回來接管謝氏，一是從英國分公司那邊知道他有這個能力，二是出于愧疚，三是因為一次巧合，知道了謝祁延跟約克家族那邊的關系。

他始終是有私心的。

為了不讓謝氏毀在這一輩，他選擇了謝祁延。

事實證明，他選擇謝祁延是對的。

謝檀到蘭亭別院的時候跟謝祁延轉告了老爺子的話，謝祁延在包餃子，連眼睛都沒抬，只輕輕應了一聲：“有空再說。”

夏晚梔多看了他幾眼：“你之前不是喜歡帶我回去吃飯？”

沒在一起之前總拿老爺子作為借口帶回去，這在一起了，他反倒沒再提過老爺子了。

謝祁延倒也不瞞：“一點小心機罷了。”

一旁的云荔起哄一聲，又瞪了一眼姜百川。

姜百川無辜地笑：“又關我的事兒？”

云荔輕哼：“心機。”

男人都一樣，為了制造機會，心里都不知道裝著什麼。

夏晚梔微微抿，臉頰莫名爬起一熱意。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那時候的謝祁延就對了心思。

夏晚梔包了幾個餃子都是不型的，跟其他幾個人對比起來包的簡直沒眼看，于是也就放棄了。

謝祁延讓去休息，姜百川見了也擅自解了云荔的圍：“你也去休息。”

云荔一邊被推著往外走一邊回頭抗議：“我又不是不會包餃子……”

“你只管玩兒，其他給我跟謝總。”姜百川把推到沙發上坐下才罷休，一旁的夏晚梔樂滋滋地看著。

等人走了，夏晚梔了云荔肩膀說起悄悄話：“權威認證，是個疼人的，能嫁。”

云荔嗔了一眼：“調侃起我了是吧？”

夏晚梔笑著：“看看，臉都紅了。”

說著就要往云荔臉上，云荔一邊抓著的手一邊躲，倆人扭打在一塊兒，笑聲不斷傳到廚房這邊。

謝檀滿是幽怨：“就沒人我也去休息嗎，人家還是個孩子啊。”

倆大高個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默默湊熱鬧包餃子的謝檀：“……”

謝祁延輕咳：“你也出去，站著礙事兒。”

謝檀呸了他一聲，洗了手溜出去看電視了。

今天冬至，吃餃子是假，吃狗糧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