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你懂的話現在還僵著?還至于喝醉酒後都沒人陪。”
最近他們無論說什麽,傅斯瑞似乎都能繞到那件事上,語氣炫耀又得意。
場失意的裴總實在看不慣他這幅在春風得意的樣子。
“夏總今天晚上和瞿總一起吃飯,”裴寂淡淡道,“你知道的,兩家一直有撮合他們的意思。”
“我靠,”傅斯瑞從對面的椅子上跳了起來,“時間,地點。”
裴寂拉開屜,將三張票放了進去,說道:“我不清楚,你自己查。”
話音剛落,傅斯瑞的背影消失在了辦公室門口。
終于清淨了,裴寂眉梢微挑,了耳廓。
-
三十一號是賀瓷在西達的最後一天,裴寂提前十分鐘到了和賀瓷約定好的停車點。
按照計劃,他先接上賀瓷,再捎上在附近室游樂場玩耍的兒,三人一起年。
“裴總,”坐在駕駛座上的周鐸說道,“餐廳和煙花都已經確認好了。”
“嗯。”
裴寂應了一聲,投向窗外的視線準捕捉到朝著這邊走來的賀瓷。
今年的最後一場夕將整個街道都印了淡淡的橘紅。
的發也被鍍上了一層金的暈。
裴寂的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周鐸無意在車後視鏡裏窺見了大老板眸中的溫,連忙轉過了臉。
賀瓷上了車,冷空氣湧進溫暖的車廂。
今天室外的溫度很低,有些哆嗦地關上車門。
裴寂的手指著大口袋裏的門票,說道:“我們先去吃晚飯,然後……”
然後再去看你最喜歡的樂團,上一次還是在倫敦,還是他們兩個人,現在已經是三個人了。
“裴寂,對不起,”賀瓷系好安全帶,眸中含著歉意,打斷了他的話,“明天梅江有雪,早上很多趟航班取消了,我只能改今天晚上的航班,十一點五十左右飛。”
裴寂的指腹在門票的邊緣上劃了一下,有些鋒利的邊緣在他的食指上割開了一個口。
見裴寂怔然的神中帶著失落,賀瓷覺得自己也有些呼吸微滯,有點不敢看裴寂的眼睛,只能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今天去機場的路上肯定很堵,我還要去接陳以蓓,所以……”
接下來是三天假期,今天必定是出行的高峰期。
所以現在必須得回家收拾行李,不能和他一起吃飯。
裴寂知道的意思,說道:“沒關系,我們接上糖豆回家吃吧,我早點送你們去機場。”
“謝謝,”賀瓷咬了咬下,“抱歉。”
室游樂場就在公司附近,他們幾句話的功夫,周鐸就把車開到門口。
見裴寂打算同一起下車,賀瓷下意識攥住了他的手臂,說道:“我一個人去接寶寶就好,我在這裏看到過好幾次公司同事。”
室游樂園不但離他們公司近,旁邊還有個兒園。
如果讓同事看到了和裴寂一起接孩子,又要被卷進輿論的漩渦。
剛結束不久的輿論事件令賀瓷現在仍心有餘悸,不想再來一次了,無論風向是好是壞。
“好,你去吧。”
裴寂收回了正準備看拉車門的手,臉上沒什麽表。
賀瓷走後,他的背靠在座椅上,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周鐸扭頭對他說道:“裴總,我打電話取消餐廳的預約。”
裴寂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他一聲。
“那……煙花呢?”
周鐸有點拿不準,音樂會十一點結束,原本裴寂在京郊的港口安排了一場十五分鐘的年煙花秀。
“不用取消,”裴寂說道。
零點飛機正好在京西上空,說不定能看到呢?
這場煙花確實是他安排的,但他本也沒有告訴賀瓷的打算。
只要能看到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無論是理張恒生,還是這次煙花秀,又或者是別的什麽事,他既不想用孩子綁架,也不想用道德束縛。
他希好,希開心,是他的事。
他,是自由的。
好在昨天已經把行李收拾了一半,今天雖然不至于手忙腳,但畢竟還帶了兩個孩子,時間上仍然是不夠寬裕。
糖豆上車就睡,賀瓷帶著繞到賀苑家裏接上了陳以蓓t。
車子開出去不到十五分鐘,見小姑娘言又止地瞄自己好幾次,賀瓷失笑,摟著的肩膀,手撥了撥的小臉蛋,問道:“蓓蓓,怎麽了?”
之前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賀苑的這兩個孩子,覺得這麽小的孩子會很難理解這樣的份轉變。
但大概是因為他們先朝著了一步,所以現在面對陳以蓓,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接。
“好久沒看到姐姐了,”陳以蓓的臉頰著的手臂,“好想姐姐噢。”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還是有點你不適應的,賀瓷的呼吸都了兩拍,的聲音帶上些不易察覺的張:“你的媽媽和爸爸,是怎樣和你說的?”
陳以蓓眨著撲閃的大眼睛,說道:“媽媽說,小姨其實也是媽媽的寶貝,所以我們應該要姐姐。”
旁邊還有一個在睡覺的小寶寶,撅著小聲問道:“姐姐,你和媽媽吵架了嗎?你好久都沒回家了,爸爸昨天做了好多好多你吃的菜,但是你都沒回來。”
賀瓷了有些幹燥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沒有。”
“可是媽媽好幾次喝醉酒回來,都抱著你的照片在哭,好難過好難過的樣子。”陳以蓓晃了晃賀瓷的手,聲音漸漸帶上些哭腔,“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害怕……”
賀瓷頓覺車沉悶的空氣讓有些不過氣,好想開窗氣,但糖豆還在睡覺。
安著小朋友:“真的沒吵架,只是大人們總是會有意見不一致的地方,不是在吵架,你的爸爸媽媽。
陳以蓓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還叮囑賀瓷以後要多多回家陪玩。
小孩子并不能明白大人之間複雜的關系和。
不懂為明明就是更加親近的關系,賀瓷為什麽還和家裏更加疏遠了。
陳以蓓很乖,還會牽著睡得迷糊糊的糖豆。
這讓賀瓷不至于手忙腳。
這還是賀瓷頭一回在飛機上年,手機不斷有朋友們的消息進來,但卻沒有什麽年的心。
耳邊一直縈繞著陳以蓓剛才的話,像是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在心頭。
能怎麽辦?也很痛苦啊。
直到耳邊傳來了陣陣驚呼。
賀瓷扭頭,在舷窗外看見了此生見過的最的煙火。
飛機的高度還在拉升,他們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場絢爛的煙花。
金的箭矢拖著長尾沖向天際,火樹銀花綻放在港口上空。
在令人驚嘆的景面前,賀瓷短暫地忘記了心中的霾。
人們在互道新年快樂。
機翼劃過萬家燈火,沖上了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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