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修】 他像是一只被人……

二人側躺在床上, 被床頭燈暖黃籠罩著，賀瓷深深地進了他的眼中，讀出了傷痛和恐懼, 仔細瞧, 還能看出他眼角未幹的潤淚痕。

賀瓷心底一驚, 出手, 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問道：“你夢見什麽了？我離開你了嗎？”

結合剛才他的那個問題，其實這不難猜到, 但是裴寂的反應太大了, 以至于讓賀瓷好奇這個夢的容, 夢境投出現實中的和恐懼, 他在擔心什麽呢？

然而裴寂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啞著嗓子請求道：“賀瓷, 親親我。”

還是頭一回聽見他用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漉漉的眼神, 懇求的語氣，一點安全都沒有的樣子，他很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小狗。

賀瓷的心一下子就了：“可是我冒還沒好, 如果傳染給你了怎麽辦？”

手了，再用指腹去裴寂的薄，輕松和俏皮的語氣中帶著一安：“先欠著, 等我冒好了再說，今天給你一個飛吻。”

賀瓷的手還沒手回來, 就被裴寂捉了過去，他半撐起子，左手手肘支在賀瓷的頭頂，右手和十指相扣按在的側。

裴寂低頭親了親的角：“我照顧了你一整天, 如果我被傳染了，就到你照顧我。”

哪有人會想要自己生病的？

賀瓷還想說什麽，他就彎腰堵住了的。

今晚這個吻沒有耐心，還帶著些蠻橫無理的霸道。

兩人的舌尖糾纏著，橫沖直撞。

賀瓷被他的親吻催了，覺的都要沸騰起來，渾都在微微戰栗，眼淚被刺激出來，順著眼角流下。

在今晚，在這個房間，只有和他。

沒有來自家人的欺瞞，不用痛苦地去一遍遍回憶那些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只需要在他的引導下，這些這些快樂，刺激和幸福。

在這一刻，其他事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似乎有什麽沉寂多年的東西即將沖出屏障，噴湧而出。

二人之間只隔了兩層薄薄的睡，對方上的變化都知得一清二楚。

賀瓷抵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抓了抓質睡的布料，緩慢移到了他的頸後，勾住了他的脖子。

賀瓷暈暈乎乎，記得之前糖豆在超市誤拿的套放在了床頭櫃裏，下意識手去拉床頭櫃的屜。

屜裏有幾份文件，指尖推到盡頭到一個絨質的小盒子，沒有想要找的東西，這才意識到這裏是裴寂家。

手心裏全是汗，兩人的掌心漉漉地著，賀瓷咬了下，看著同樣呼吸紊的裴寂。

裴寂彎腰，親了親的角，啞著聲音說：“你先睡吧，我剛才做噩夢出了一汗，先去洗個澡。”

直到耳邊的水聲響了一陣，賀瓷的呼吸才逐漸平穩，的睫了，支起子拉開了剛才那個屜，從屜的裏面拿出了那個戒指盒。

顯然是舊。

賀瓷知道現在最聰明的做法是重新把戒指盒放回去，可是實在忍不住，將盒子打開。

盒子裏裝著兩枚對戒，其中一枚是裴寂之前戴的。

銀質素戒一看就是被人心養護過，在燈下很亮，像是嶄新的一樣。

之前只是匆匆掃過幾眼，賀瓷現在對著床頭櫃的燈細看，比起隨意手繪，戒指上像是一般心的圖案更像是指紋印的一部份。

賀瓷的心髒重重跳了兩下。

這和之前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很多年前就想過這種設計的方法。

只不過，前幾年和林子昂還沒走到買對戒的那一步。

或許很多剛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買對戒，但賀瓷是一個極有儀式的人，戒指對而言不是可以隨便送出的東西，代表著沉甸甸的諾言。

鬼使神差，拿著右邊那枚戒指，想要圈到自己的左手手指上。

賀瓷的指尖都在抖。

指腹到冰涼的戒圈，驟然清醒。

這是在做什麽？簡直太沒有禮貌，隨意打開裴寂曾經的戒指的行為就已經越界，賀瓷將戒指收好，重新放到了屜深。

到了周一早晨，賀瓷的溫就已經徹底恢複正常，上的病痛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的狀態不是特別好。

神上的打擊，加上前段時間確實是累著了，困倦又提不起神，只想昏睡到世界盡頭。

過了一段與世隔絕的生活，手機關機，沒有社，在家裏看書運陪糖豆。

避開刺激，讓緒知變得麻木，想要慢慢地積攢起面對那件事的勇氣。

裴家為糖豆請了一位鋼琴老師，開始培養的音樂知，糖豆有點認生，賀瓷就在一旁陪著上課。

賀瓷三歲多的時候也開始學鋼琴，但實在不興趣，又坐不住，學了兩年還是彈琴如上刑，家裏人便只好作罷。

現在就開始啓蒙的糖豆比那時候還小，卻乖多了，不哭不鬧。

周日晚上，由于明天要重返工作，賀瓷早早便洗漱好。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裴寂的主臥，退燒之後，誰也沒提搬回自己那間客房的事，他們順理章地每天晚上躺到一張床上睡覺。

和差點槍走火那天晚上唯一不同的是，糖豆霸占了和裴寂中間的位置，天天晚上要和他們一起睡覺。

裴寂照例在給閨講睡前故事，賀瓷給手機充電。

的請假銷假都是裴寂聯系夏餘馥幫理的，只不過明天要上班，手機不能不看。

開機之後，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一下子湧進了幾百條消息。

同事問t好些了沒。

賀苑的對話框還在置頂，有幾十條未讀，最新那條消息是下午發的，提醒天氣轉涼記得添。

還是做不到一切都沒發生那般平靜，賀瓷點進去，沒有多看一眼那些麻麻的綠聊天框，直接點擊右上角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在衆多廣告短信和工作短信中，有一條短信是京西本地的號碼，來自沈蔓，沈老師約一面。

不是不知道沈蔓是來當說客的，但作為這件事其中一位當事人，不可能不去了解往事。

賀苑和祁和昶當初發生了什麽？賀苑為什麽要執意將送到國外？

現在無法面對賀苑和祁和昶，但沈蔓不同，沈老師知道真相又離于整個事件之外。

想了想，約了下班後一起吃晚飯。

枕在賀瓷上的裴念慈已經快睡著了，眼睛完全闔上，鼓鼓的小肚子隨著呼吸起伏。

“裴寂，”賀瓷將手機遞給裴寂看，小聲說道，“賀苑的老師約我明天見面，之前我和沈老師在寺廟見過一面，有過短暫的流，很了解賀苑和祁和昶之間的事。”

的意思便是要直面當年的真相了，裴寂目擔憂地看著：“明天下班之後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明天晚上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國會議嗎？”賀瓷說道，“和見完面之後，我還要回家拿點東西。”

剛才翻了一下業群的聊天記錄，事已經解決了。

裝神弄鬼的是一個盜竊團夥，已經被警方抓住。

當時在電梯裏的事故，業調看了監控，確實是電梯出了故障。

既然這麽說，裴寂也沒反對，只是擔心會緒激，說道：“你明天晚上不要開車，我讓司機接送你。”

賀瓷點點頭，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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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賀瓷回到裴家，就把自己關進了放映室。

桌上擺著剛才沈蔓給的畢業生合影。

賀苑和祁和昶站在那群學生的最中間，青春洋溢的俊男靚，十分顯眼。

正如所預料的那般，沈蔓同講了很多上一輩之間的事，他們之間的恨仇跌宕起伏，如果這些事于賀苑沒關系，必定能當八卦一般聽得津津有味。

熒幕上雜無序地連續播放著當初外祖父母拍攝的那些視頻。

現在這個視頻是五歲生日，那是的已經知道自己即將被送到國外。

原本是一年中最喜歡的日子，也提不起神。

小孩子不知道強歡笑，只是懨懨地趴在沙發上，賀苑坐在的邊和說話。

腦子裏回著剛才沈蔓的話，的那顆心髒被反複，已經像是一張滿是折痕的被皺的紙。

“既然做了要將你生下來的決定，本想一輩子以姐姐的份陪著你，只要你能在邊順利長大，可誰知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樣貌和和昶越來越像，只要知道其中瓜葛的人一眼便能發現不對勁。

“和昶的爸爸是非常古板執拗的人，因為自經歷的原因，把在軍隊裏的那套紀律搬到家裏來，向來說一不二，祁家上下都不敢忤逆他，祁和昶是個例外。

“他是不會讓流著祁家的孩子在外面長大的，如果讓祁老爺子知道了你的存在，他必定是要把你帶回祁家，以此迫小兒子回家。

“祁家的孩子沒有自由，從小就要走上父母規劃的道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也不願意把你送到那鑲金的籠子裏。

“把你送到國外，拼命工作，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這些視頻之前已經看過很多遍，賀瓷喝了酒，此時所以雖說不上醉意上頭，但也有些頭暈，蜷在沙發上，閉起起眼睛聽點響。

跳到另一個視頻之後，聲音驟然變大，歡聲笑語和喜慶的祝福讓賀苑的眼睫了，睜開了眼。

是賀苑和陳弘新的婚禮。

當時的賀瓷已經拿到了理想大學的offer，賀家雙喜臨門。

視頻裏的賀瓷明明還沒年，卻裝作大人模樣，拿出娘家人的氣勢，對著陳弘新說道：“你讓我姐姐等了那麽多年，之後可不能辜負哦，否則我一定會從國外飛回來給撐腰。”

視頻裏的自己和長輩們哈哈大笑，視頻外的賀瓷卻了眼眶。

想起了剛才沈蔓的話。

“你姐姐年紀不小了，邊的人都催他們早點結婚，可要等到你上大學年之後才結婚生子。”

真可笑，需要這種所謂的補償嗎？

賀瓷冷笑一下，端起了茶幾上的酒瓶，仰頭連悶好幾口，烈酒灼燒著嚨，被嗆到，趴在沙發上劇烈咳嗽，眼中泛起淚花。

賀瓷手想要去拿茶幾上的遙控，視線模糊中卻把剛才從家裏拿回來的相冊打翻在地。

摔開的那一面正好是一家人的聖誕合影。

聖誕節賀瓷會放假，這是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刻，不是賀瓷回國，就是家人去國外陪賀瓷。

外祖母很喜歡用鏡頭記錄生活，所以他們每年都會照相，止步于賀瓷失憶的前一年。

對外祖父母去世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全憑借著賀苑的轉述。

他們聖誕節前幾天出的車禍，貨車司機疲勞駕駛，開車的時候打瞌睡，最終造慘不忍睹的連環車禍。

之前賀瓷沒有細想，這會兒才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來。

往年聖誕節，他們都會提前一段時間去國外陪賀瓷，尤其是賀苑正式接手公司之後，他們會在聖誕節前後陪賀瓷很長時間。

為什麽那一年他們沒去國外？

賀瓷仔細回想，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面。

爭吵，撕裂，哭泣，零星的片段完全沒有辦法串聯起來。

只覺得太xue像針紮一般疼，賀瓷失手打翻了茶幾上的酒杯，酒水灑在了桌面上。

連忙了一堆紙巾，想要去清理桌上的酒漬，但那些漉漉的痕跡像是要和作對一般，怎麽都不幹，洩了氣，抱著膝蓋，頹喪地發著呆。

待裴寂回到家時，賀瓷坐在地毯上，腳邊已經堆了好幾個酒瓶。

見喝這樣，裴寂快步朝走去：“怎麽喝怎麽多？”

賀瓷主朝著他出手，想要得到他的一個擁抱，迷迷糊糊地說道：“是啊，可是我喝了這麽多酒，還是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