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興趣。”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賀瓷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專業又不對口,我去做什麽呀?”
賀苑冷聲說道:“我大學時候的專業也和現在的工作不對口,邊做邊學,很快就能上手。至于做什麽,只要你有這個能力,我的位置你來坐都行。”
這樣子在賀瓷看來自然是無理取鬧的,賀瓷也和嗆聲:“我可沒這個能力,我只想待在西達招商部,就算從最底層的員工做起。”
“你什麽時候能夠聽話?”賀苑語氣不善,“還以為自己是叛逆期的小孩嗎?你了賀家這麽多年的資源,現在不應該替家裏分擔一下嗎?”
火藥味很快就在餐廳彌漫開,另外的一大兩小都噤了聲。
今天是蓓蓓的生日,賀瓷不想在這種日子和繼續吵下去,于是選擇了閉。
這一頓飯只有小朋友們吃得最開心。
飯後,兩個小孩拉著賀瓷去看他們的天文遠鏡。
“小姨,快來看我的天文遠鏡!爸爸買給我的,是我上個星期在兒園拿到了十朵小紅花的獎勵!”
楠楠語調輕快,卻拽不躺在懶人沙發上的賀瓷。
“可是我不想,只想躺著。”
賀瓷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和都很沉重,小朋友的興也不能將染。
蓓蓓比他大點,孩子心思也更細膩,拍了拍弟弟的手,說道:“你別這麽大力氣拉,小姨這兩天在外面出差,工作很累的!”
兩個小孩都窩在的旁,一個,一個肩。
“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呀,”賀瓷笑了笑,看著兩個小孩,“你們想看星空,你們的爸爸媽媽會給你們買天文遠鏡,你們喜歡馬,他們可以推掉很重要的工作陪你們去比賽,他們很很你們。”
“可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人會在意我究竟想要什麽,也不會再有人全力支持我的理想了。”
說著說著,賀瓷覺得比起他們自己就像再也沒人一樣,突然委屈的不行,聲音裏帶上一微不可察的哽咽,微微擡頭看著夜空,不想在兩個小屁孩面前掉眼淚。
自嘲:“你們小姨是不是很慘?”
賀苑為什麽總是這樣對?
姐姐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很想得到姐姐的認同,可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和打擊,也是會很難過的。
三個人在一堆說話,沒人注意到端著水果站在臺外面的賀苑。
雙眼通紅的賀苑把手中的果盤往丈夫的手中一塞,扭頭便走了。
陳弘新看著那些妻子提前幾天就準備好的賀瓷喜歡的水果,無聲嘆了口氣。
“小姨,我會支持你的。”蓓蓓抱著的脖子,和臉臉,小聲地說,“雖然你和媽媽吵架,但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因為我也很想很想你留在京西,這樣我就能經常看到你了。”
“我也會我也會!”楠楠把手舉得很高,說道,“我長大以後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小姨花,這樣小姨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的外甥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調皮,但也有心的時候。
兩個小屁孩一人抱著一個胳膊,來去,賀瓷被他們逗笑,那點想掉小珍珠的覺跑得徹徹底底。
“好了好了,不鬧了,你看看你,頭發都散了。”賀瓷讓蓓蓓蹲在的前,取下的皮筋,替重新盤頭發。
但頭發還沒梳好,陳弘新就在門口:“小瓷,你姐姐喊你去一趟書房。”
蓓蓓扯了一下自己的馬尾,像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的肩膀:“先別盤了,小姨你先去找媽媽吧。”
湊近到賀瓷的耳邊,悄咪咪地說:“小姨,如果你十分鐘還沒出來,我就找個借口去書房解救你。”
賀瓷有些哭笑不得,輕輕了的臉,這小機靈鬼。
-
書房。
賀苑過來還是因為那個被賀瓷拒絕了的房子。
賀瓷沒去看桌上的鑰匙,而是盯著手腕上蓓蓓的那個紅頭繩,別扭地說道:“不是買來投資的嗎?那就租出去唄,或者我住也行,我按市場價給你們租金。”
賀苑很平靜地穿了自己前段時間的和逞強,“不是買來投資的,這房子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賀瓷有些詫異地擡頭,對上了的視線,姐姐的眸子裏有讀不懂的神。
“其實你滿二十歲之後爸媽就想給你在京西買套房,他們覺得不管你之後是否要回到國生活,這些資産就是你的底氣。”
“但你大四那年公司的經營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家裏一些資産也拿去抵押了。”賀瓷的視線挪開,看向虛空中的一點,“當年他們沒買的房子我給你買。”
“只不過最近兩年經濟大環境不好,我手上也沒太多的閑錢,你先住著吧,以後我再給你換大的。”
賀瓷微怔,賀苑既然都這麽說了,肯定不是小問題。
大四那年……父母都已經六十多了,賀苑當時懷著二胎還要顧著公司的事。
賀苑生楠楠時,給姐姐打了視頻,見姐姐一邊忍著宮一邊工作,還吐槽真是個工作狂。
“你們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賀瓷的鼻尖有些發酸,家人在國遇到了難事,但生活費和零花錢他們也沒給一分,依舊能讓在國外過得瀟灑自如。
常常覺得自己孤在國外,沒有到家裏的溫暖,可也并不總是心的兒。
“什麽時候讓你為錢的事過心?”見賀瓷的眼眶越來越紅,賀苑微微蹙眉,“不是說了小問題嗎?再說早就已經過去了。”
繼續將鑰匙往賀瓷那邊推,“房子不大,但是離你們公司近,早上可以多睡會兒。”
說完就站起匆匆往書房外走,打算結束這次的談話。
賀瓷眼睛亮了亮,拿過那把鑰匙,著上面的齒紋,問道:“你答應我繼續在西達工作了?為什麽突然改主意?”
真不愧是姐,示弱都很傲。
聽到的問題,賀苑腳步頓住,沉默許久,最終開口說道:“因為我不想讓你厭惡我。”
賀瓷的心髒重重一沉。
姐姐的語氣是之前未曾聽過的挫敗和難過,其實完答案有很多種,賀瓷從未想到會這樣說。
如果言語有實質,已經被利箭穿。
這位從小驕傲要強的姐姐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說出這種話?是不是把之前吵架的時候自己那些言不由衷的話都聽進去了?
看著那個落寞的背影,賀瓷扔下手中的t鑰匙,在賀苑踏出房門之前,從後面抱住了。
記憶裏,出國後每年見賀苑的次數屈指可數,們姐妹倆很有這樣的肢接,這種溫的擁抱更是沒有。
但是昨天有人告訴,說不出口的話可以用一個擁抱代替,但應該比兩歲的小寶寶更加勇敢一點。
對于這個如其來的擁抱,賀苑的僵了瞬。
“之前的話,我都是胡說的,你原諒我嘛。”賀瓷把臉埋在的後,小聲嘟囔,“我知道你一點都不討厭我,我也是你很親很親的親人,對吧?”
如果賀苑討厭,就不會自掏腰包在市中心給買上千萬的房子,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們和這麽親近。
覺到自己圈在賀苑腰上的手被掰開,賀瓷有些難過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賀苑轉過來面對著。
下一秒,賀瓷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當了這麽久的壞人、惡人,賀瓷之前和多次爭吵無果,終究還是因為賀瓷剛才的心剖白而繳械投降。
賀苑微微沙啞的聲音帶著難得一見的溫:“你怎樣我都不會怪你的,我只是希你以後能理解我的苦衷。”
但希永遠都不要有那麽一天,賀瓷什麽都不要想起,什麽都不要知道,就這樣輕松快樂地生活下去就好。
陳弘新說得對,有些人賀瓷注定要遇見,要重逢,這是早就已經被書寫好的命運。
事實證明,的阻礙非但沒起到任何作用,還讓賀瓷傷心了。
的本意是希賀瓷能幸福快樂,如果適得其反,那的堅持就沒有必要。
不想將賀瓷越推越遠。
覺到自己的後頸被人很親昵地了,賀瓷吸了下鼻子,額頭抵著姐姐的脖頸。
的懷抱讓賀瓷想到了在下暴曬了一天的棉被。
溫暖又幹燥。
“今天晚上就在家裏住吧,別再去住酒店了。”賀苑輕輕拍了拍的背,“明天我們幫你搬家。”
-
周四晚上,夏餘馥請了KL的人一起吃晚飯,席間賀瓷去包廂外接了個工作電話,正和同事說著合同上的細節,餘瞟到賀苑出現在了飯店一樓的走廊上。
人穿著長風,長卷發披在肩頭,背影幹練。
這家店確實適合應酬,檔次不低且私強。
賀瓷一邊和同事聊著,一邊思考著打完電話後要不要下樓和姐姐打個招呼,給一個驚喜,可是如果姐姐在應酬,突然跑過去是不是會有些失禮?
心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先發條信息詢問一下。
後原本空著的那個包廂陸陸續續開始進人,人來人往有些吵,賀瓷沿著走廊往樓梯口走去,準備重新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悉的影出現在門口。
西裝上別著銘牌的經理走在裴寂前頭,點頭哈腰地把他往包廂裏領。
“賀瓷?”
電話那頭的同事一直沒聽到賀瓷的聲音,忍不住出聲詢問。
“抱歉,”賀瓷回過神來,“你繼續。”
如果沒看錯的話,裴寂去了賀苑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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