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說,肩膀左上邊,瓷白的皮上一層薄薄的紅,著熱氣蒸騰的潤。
“你買的都是些什麼垃圾?一個加一個熱水,都好垃圾好難用!”
季舒楹越說越委屈。
“我聯系師傅來修。”
裴遠之說,拿起手機。
一分鐘后,裴遠之掛上電話,簡明扼要道:“師傅明天過來修。”
季舒楹瞠目結舌:“那我現在怎麼辦?”
“你不是洗完了?”
“我沒洗開心。”
季舒楹說。
裴遠之目微妙地頓了一下,像是在確認。
“水溫這麼不穩,洗得我很難知道嗎?我不開心了,我肚子里的寶寶也不開心……”
“可以用盆接水洗,冷熱水調和著用,就不燙了。”
用盆接水洗?冷熱水調和用?
每個字分開來都是漢字,結合在一起就變了季舒楹無法理解的東西。
“什麼意思?”
季舒楹眼神有些茫然,沒聽懂裴遠之說的是什麼。
“或者去外面酒店洗澡,洗到你開心為止。”
裴遠之耐著子提出別的解決辦法。
這個季舒楹聽懂了。
“不要,我很累,現在不想出門,一點路都不想走。”
季舒楹拒絕得很果斷,擺爛的姿態里甚至有些許不加掩飾的故意為難,“我就要在家里,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季舒楹雙手環抱,大有幾分今天我就是看你不爽想要找茬的味道。
直到。
裴遠之移開視線,打破僵局,“等我三分鐘。”
說完,他開門要出去,臨走之前又淡聲說了句,“穿服,別冒。”
沒過幾分鐘,裴遠之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工箱,看著像是找業或者鄰居借的。
而后他解下腕表,起袖口,提著工箱進了浴室。
斷斷續續的水流聲傳來,而后是工械敲打的聲音。
又過了幾分鐘,又或許是幾十秒,裴遠之出來了,襯衫領口被淋得薄,約約出平直深邃的鎖骨和薄廓,小臂還有一道劃痕,原本冷白的掌心也被熱水燙得很紅。
相比三分鐘之前,要狼狽很多。
哪里還有平日從容不迫、不如山的姿態。
“好了。”裴遠之簡短道,一邊說,一邊解著的襯衫扣子,準備將服扔進洗機,“你現在進去試試,沒問題了。”
季舒楹終于明白裴遠之去干什麼了。
堂堂大律師,怎麼會干起維修工的工作?
“你們這個小區的業也太爛了吧,晚上八點就沒有維修師傅了嗎?什麼業,還得要業主親自手來修……”
季舒楹不滿地抱怨著,視線落在裴遠之被水淋得微的襯衫上,襯衫質很好,約可見薄薄的群,有力而又利落的線條,著男獨有的力量。
說著說著,音量越來越低。
往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正在解第二顆扣子,襯衫主人沒說話,作卻頓住。
看向了視線來源。
季舒楹的目來不及閃躲,撞上,干脆大大方方地審視。
一直知道裴遠之擁有一副好皮囊。
從臉到……都是。
浴室的蒸騰霧氣也掩不住的優越骨相,深邃俊眉眼,薄眼皮和眉骨的痣讓他的面容總顯得冷淡又薄。
而也一直以為,他確實如此。
任何時候,任何場合,看到的裴遠之,都是一副冠楚楚、完嚴苛,挑不出任何錯的模樣。
眼下,眼下。
卻因故意的把戲,變這樣。
的水霧里,氣氛躁而又悶熱。
水霧和水珠順著重力落,彌散磨砂玻璃,無聲無形看不見的水汽也在逐漸擴散,充盈了有力鼓著的心腔。
一下下。
季舒楹原本還想再抱怨幾句,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口了。
小腹溫熱,連帶著掌心也有些泛,那些的水汽仿佛攏了一張網,讓有些呼吸微促,甚至口。
那種,不是生理的,而是神上的。
張了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修好了那就……你出去。”
命令的語氣,尾音卻有些泛和沒力氣,不似驅逐,而似貓咪撒。
裴遠之挑了下眉。
沒。
第26章 櫻桃味
男人沒什麼表時顯得有些冷心冷,然而此刻,輕輕的一個挑眉,意味不明。
好似有些未盡之言。
莫名讓季舒楹品出幾分輕佻。
指尖莫名了一下,率先移開了視線。
定了定神,再開口時,季舒楹的語氣恢復了平日的理直氣壯,“干嘛,不走難不等著我在說謝謝吧?”
“本來就是你的問題,什麼破浴室,連個浴缸都沒有,沒嫌棄就不錯了,臥室里那個加也不好用,客廳里竟然沒有單獨的空氣凈化……”
越說越起勁,季舒楹語速像撥浪鼓似的,清脆快速,很難說其中沒有夾雜著對裴遠之這個人本的幾分遷怒。
“……好了,的帳晚點我再給你算。”
劈頭蓋臉說了一頓,季舒楹自覺口舒暢了許多,“好了,你先出去。”
頗有幾分把對面人當工,用完就扔的理直氣壯。
等了幾息,沒等到對面的人作。
安靜的浴室里,只有水滴緩慢得近乎凝滯的細小聲響。
季舒楹秀眉微蹙,將要發火趕人——
裴遠之卻忽而手,取過旁邊掛著的干凈巾。
“嗯。”
他間輕輕淡淡應了一聲,幾步干脆利落地出了浴室。
作很快,不帶一留。
緒也沒什麼起伏。
好似剛才站在季舒楹面前,被數落劈頭蓋臉莫名其妙罵了一頓的人不是他。
咔噠。
浴室門被人反手關上,室更加安靜。
季舒楹眨了眨眼,沒想到說完這一頓,裴遠之一句話都沒反駁。
走了?
真的走了。
季舒楹解開扣,材質順的短順著的小落到地上。
打開淋浴頭,溫順的熱水如柱,淋。
偌大的鏡子鋪上一層白霧,朦朦朧朧地映出姣好的曲線,和蔓延,像是神維納斯的杰作。
然而季舒楹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屬于男的湊利落線條。
奇怪。
又不是沒見過。
好友林真真生平最喜歡逛夜店點男模,欣賞男,沒帶著一起去看一些尺度大的西裝男秀。
那時作為觀眾,大膽、坦然,從不掩飾自己,純粹是一種對與荷爾蒙的欣賞。
為什麼會……
季舒楹吐出一口氣,不再去想別人的想法,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
浴室外。
服被打的覺算不上太舒服,裴遠之一邊用巾拭著脖頸,另一邊隨手將淋淋的襯衫扔進洗機里。
深灰的大滾筒洗機上,放置著一個小型洗機,白,圓形,有幾分袖珍,專門洗的。
對比很顯目。
季舒楹搬家的東西很多,家里多了許多不屬于他的東西,譬如專門洗和鞋的兩只洗機,就是自帶的。
此刻,洗機剛運作完,聲響停下來,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法式薄款的蕾,很高級的淡;還有一條薄荷的,致薔薇花樣,兩邊的小系帶散了。
沒擰的洗瓶口還在散發著似有若無的甜清香清香,櫻桃味。
做事松散隨意的主人還在浴室里。
裴遠之視線頓了幾秒,俊眉微蹙,側臉在影里有些模糊。
過了幾秒后,他手,修長的手指將洗未的瓶蓋擰好,又出一張巾紙,將蔓延出來的淺藍干凈。
“……”
浴室里的人一邊哼著歌一邊洗著澡,心像是十分愉悅。
一小時后 ,季舒楹清清爽爽地從浴室里出來了。
穿著薄而舒適的蠶睡,沒什麼正形地盤坐在沙發上,一系列瓶瓶罐罐在桌面上排開來,高矮圓扁方方正正,香檳灰湖水藍,說不出的小眾品牌與頂奢品牌錯隨意擺放著,拼湊出幾分大干一場的陣仗。
季舒楹先給發帽包著的發末梢抹上護發油,薰草味的馥郁香氣彌散。
舒舒服服、無人打擾的晚間護時間,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卻忽而響起來,震著。
季舒楹掃了一眼,是好友林真真的電話。
沒多想,接起來,按了免提。
“季舒楹!”
清亮的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先聲奪人,“你是不是有新歡了?又背著我跟誰好上了?這段時間都沒有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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